雖然清楚舒懷臻並不知道鍾逸銘的所作所為,但鬱宛央還是下意識地為自己辯駁著。


    在鬱宛央所住的樓道外停了車,舒懷臻笑道:“原來鬱小姐現在認識的人並不能打動你。”


    車裏沒有開燈,借著樓道燈,鬱宛央隻能看清黑暗中舒懷臻如冷卻的茶水一般澄明的眼,這樣的人如果知道了自己丈夫的背叛,該如何是好?


    她實在無法想像舒懷臻震怒的樣子,說話時都十分淡然,偶爾的微笑也沒有幾次是眼睛也染著笑意的。如果到了那一天,舒懷臻會像她所聽說過的女人那樣,千方百計地想要讓背叛的人回頭麽?


    已經髒了的東西,舒懷臻會不會要呢?


    “謝謝舒總送我回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下一次我請客。”鬱宛央笑著說,今晚本該是自己和顧沁楓的相聚,最後變成了四個人,而且還是舒懷臻結帳。


    “好。”舒懷臻目送著鬱宛央下車,食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下一次的機會,應該還會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鬱宛央(正經臉):能打動我的不是你老公,是你。


    ☆、第十章


    自從上一次舒和泰在早餐的時候提醒過舒懷臻該要孩子的事情之後,舒懷臻往後好幾天都盡量避開與舒和泰的見麵。


    除了一家人都在一起的晚飯之外,早上上班幾乎都是舒和泰剛到飯廳,舒懷臻就起身離開了,根本說不上幾句話。


    今天也是如此,舒懷臻盡可能快速地解決了自己的早餐,正要離開飯廳的時候卻碰到了黎婧閔。


    “媽,怎麽起這麽早?”舒懷臻忙站起來拉開自己身旁的椅子,又去碗櫃那裏拿了一副碗筷過來。


    “年紀大了,想睡久一些都睡不下了。”黎婧閔坐下後笑著接過碗筷。


    “哪有?媽還年輕著呢。”舒懷臻也露出笑容,麵對黎婧閔的時候總是沒有麵對舒和泰的時候嚴肅,從小到大也都是這麽過來了。


    黎婧閔出身名門,家中頗為重視文學素養,從不以現代社會腐敗的金錢觀念教導她,如今雖然已過知天命的年紀,那平和的心境卻也並未被湮沒。


    “這幾天,是不是生你爸的氣了?”


    “沒有的事,隻是趕著去上班,沒能跟爸多說幾句罷了。”舒懷臻一聽就知道,大概是舒和泰把那天跟自己的談話都告訴了黎婧閔。


    “你爸也是為了你好,你年紀也不小了,家庭,到底還是要有個孩子才算完整。”黎婧閔嘆著氣,女兒在這件事上堅持了多年,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知道。”舒懷臻答道,伸手過去握住黎婧閔的手,“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


    這個時候不宜斷然拒絕,舒懷臻麵上答應,心底卻在思考著該如何是好。


    黎婧閔忽然問道:“暮言呢?最近安分了麽?”


    “她最近沒怎麽鬧,應該是安分了。”舒懷臻心中有事,隨口一答。


    “你跟她關係好,多勸勸她,你沈叔跟我和你爸抱怨了好幾次,這暮言也到了年紀,是該收收心了。”黎婧閔平日裏也疼沈暮言,多少也教導過,可是這孩子總是不像舒懷臻這般乖巧懂事。


    黎婧閔也是時不時接觸網絡消息的,沈暮言的花邊新聞她也有所耳聞,私底下也暗嘆這個孩子聽不進自己的話。


    “媽,暮言的事你別管了,我會勸她的。”舒懷臻趕忙叮囑黎婧閔。


    沈暮言不是有什麽壞心眼的人,就是這感情觀和她們兩家都不太合,也不知道是怎麽養出來的。


    在沈暮言看來,及時行樂才是正確的,並且不要束縛自己,今天喜歡就今天在一起,明天不喜歡了就分開。舒家和沈家主張的早日成家,從一而終,在她看來不過是嗤之以鼻的笑談罷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從一而終”,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的。


    出了家門,舒懷臻車速平緩,眼眸逐漸暗淡下來。


    鍾逸銘屢次和女藝人發生關係,這必然是存在一種認為這種事是“可持續”的心理,否則不會多次如此。如果他自身意識到這件事是不應該的,那就不會繼續如此,甚至多次騷擾鬱宛央。


    她忽然想起沈暮言所說的,鍾逸銘出軌的原因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麽?


    因為這樣的婚姻生活不再刺激,所以他要尋求能夠與他玩樂的對象。調查報告上的女人也確實符合這樣的要求,包括現在的鬱宛央。


    停車時,舒懷臻接到沈暮言的電話,剛接起來她就隱約聽到一些不合時宜的聲音,是一種似哀似嘆的呼氣聲,好像對麵有另一個人,而且是個女人。


    “暮言,怎麽了?”舒懷臻選擇忽略那個聲音,她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我是想告訴你,明天周末去我家吃飯,我爸讓我一定要‘請’到你。”沈暮言慵懶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隻是在那個“請”字上加重了語調。


    “我……”舒懷臻正想答應下來,忽然聽到手機那頭的呼氣聲加重,甚至有女人輕微的哼聲。


    “啊……輕點兒嘛……”


    沒等舒懷臻說什麽,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傳了過來,結合剛才的呼氣聲,再不知道沈暮言在做什麽的話,舒懷臻可能是這世界上最純潔的人了。


    “沈暮言,你以後能不能在正常狀態下跟我打電話。”舒懷臻冷著聲,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想到那個場景舒懷臻就想立刻掛電話。


    怪不得沈叔恨鐵不成鋼,沈暮言也太放肆了。


    “我這不是突然想起來有事情告訴你麽?我怕我一會兒就忘了,你以為我想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我還……”


    舒懷臻話也不回地掛斷電話後下車離開停車場,她對沈暮言接下來的話完全不感興趣。


    她今天來的是華銳,這段時間她幾乎是隔天就會過來華銳,打算把鍾逸銘接管以來留下的爛攤子處理好。


    隻是越處理她越覺得鍾逸銘真的不適合管理娛樂公司,上任以來做下的舉措均是以己為收益人的前提下執行的,整個公司的運作表麵上看沒有太大問題,實際上卻已經被整改了許多。


    也幸得舒懷臻今天過來,路槿在樓道口徘徊許久,終於還是敲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進來。”舒懷臻批著文件,頭也不抬,能夠不經通報就敲門的人,一定是公司內部人員。


    路槿手上拿著一份文件,神色躊躇地走到辦公桌前。


    舒懷臻看到文件上投下陰影,來人卻沒有說話,疑惑地抬頭望去,“路槿?怎麽了?”


    對於路槿,舒懷臻是有印象的,算得上是華銳的金牌經紀人,帶出過幾個至今仍舊活躍在娛樂圈的藝人。也因此公司決定把目前尚有發展前景的幾個藝人交給她來帶,鬱宛央便是其中之一。


    “舒總……”路槿猶豫不決,看舒懷臻放下筆且疑惑之色加重,她狠下心說道:“我知道這不該是我多嘴的事情,可是我還是希望能把《昔言》的演員撤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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