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遠在重慶的周誌剛和江遼某建設單位的周秉義都接到了蘇寧寫來的家信,先不說家信裏麵的內容具體講述的是什麽,他們爺倆反倒是第一時間被蘇寧的字體給吸引了,實在是蘇寧的一手硬筆楷書太漂亮了,就像是看著一副黑白山水畫一樣的優美絕倫。


    當然周誌剛和周秉義父子倆都不會相信這字是蘇寧寫的,尤其是看到信上的內容有一句,“爸(大哥)我的字跡如何?”周秉義和周誌剛父子倆都是同時露出了“嘁”的不屑表情,猜測一定是蘇寧找人代筆寫下的家信,然後在強安在自己的頭上向他們顯擺,無非就是想要向他們炫耀和求表揚罷了。


    自以為看穿了蘇寧小心思的周誌剛和周秉義遠隔千山萬水,又是不約而同的拿起信件一遍接著一遍認真的看了起來,家信的主題內容無非是向他們報平安,畢竟這一次僅僅是過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生太大的事情。


    此時的周誌剛和周秉義無非是最為關心蘇寧的工作問題,要知道這可是一件關係到他們家生存的大事情,可是蘇寧因為最了解周誌剛的脾性,清楚的知道周誌剛偏執的認為有編製的工人才是最光榮的,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小兒子裝殘疾人去做了個體戶,一定會直接被氣的背過氣去的,所以洋洋灑灑的家信都是講述李素華對他們爺倆的思念,還有李素華因為思念而徹夜難眠和一個人看著遠方喃喃自語,立刻就是讓遠方的周誌剛和周秉義同時紅了眼眶。


    “師傅,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老家出了什麽事情?”周誌剛的徒弟郭誠第一時間就是注意到了周誌剛的異常,連忙關心的跑了過來向周誌剛詢問。


    “沒事!就是看家信的時候有些想家了,感覺自己這一輩子太對不起家人了。”周誌剛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後苦笑連連的隨口說道。


    “噢?”郭誠可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傅一向是柔情鐵漢,一般很少如此失態的當眾落淚傷感,不由得順眼往信件上看了一眼,可是這不經意的一眼卻是讓郭誠震驚了起來,“師傅,這封家信是你小兒子周秉昆寫的嗎?”


    “呃?應該是找人代筆寫的,我小兒子就是一個混不吝,哪能寫的了這麽好的字體。”周誌剛再次錯愕的低頭看了看信件,然後啼笑皆非的表情解釋了一句。


    “師傅,冒昧的問一句,我可以看一看你的家信嗎?”此時的郭誠完全是被優美的字體給吸引了,竟然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向周誌剛問道。


    “沒事!你看吧!反正就是一些家裏的瑣碎事。”此時的周誌剛不以為然的把信件遞給了眼前的郭誠。


    “師傅,太謝謝你了,主要是我從未見過如此高超的字體,一時就想著多看幾眼。”沒想到周誌剛竟然會如此的大方,同時郭誠也認為師傅真的很喜歡自己。


    “嘿嘿,何止是你!我也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不知道秉昆是找哪位老先生寫的信。”看著眼前這個視其為父的徒弟,周誌剛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的郭誠已經被手裏的家信給吸引了,哪裏還顧得理會回應周誌剛的隨口感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手裏的信件上,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郭誠先是忍不住的渾身顫抖,接著就在周誌剛詫異的目光注視下痛哭了起來,“嗚嗚嗚......”


    “咋了?郭誠,你咋突然哭起來了?”滿心鄉愁的周誌剛一個人抽著卷煙,突然詫異的發現郭誠竟然哭了起來。


    “師傅,這封信不光字體優美絕倫,裏麵的內容也是非常的有畫麵感,不由得讓我有些想起了家裏的老母親,她在想我們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郭誠連忙擦了擦自己臉上不爭氣的眼淚,然後就是對著自己的師傅言簡意賅的解釋說道。


    “哎!郭誠,看你那點出息,這才出來兩三個月就想家了?”此時的周誌剛已經忘記了自己剛剛的失態,反而是對著眼前的郭誠調侃了一句。


    “嗯。”郭誠大受觸動的低頭露出了傷感的神情。


    “郭誠,男人一輩子不光有家庭,還有我們自己的事業和追求,為了“大三線”建設我們理應奉獻自己的青春。”周誌剛還是很器重這個徒弟郭誠的,所以輕輕的拍了拍郭誠的肩膀安撫說道。


    “師傅,你說的對!我會盡快調節好自己的情緒的。”郭誠滿臉慚愧的把信件還給了周誌剛,然後語氣堅定的對著周誌剛保證說道。


    “嗯,現在我也要給家裏寫回信了,正好順便幫你問一問秉昆是找誰代筆的,看看能不能給你要過了一份老先生的字帖。”既然發現郭誠如此喜歡信件使用的字跡,周誌剛笑著看向郭誠許諾說道。


    “師傅,那就太謝謝你了。”郭誠立刻就是忍不住驚喜的看向周誌剛。


    “傻孩子,徒弟就是半個兒,其實咱們爺倆待在一起的時間,比我和三個孩子待的時間還要多。”周誌剛先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突然就是詫異的看了看麵前的徒弟。


    “是啊!師傅,其實我也是在心裏把你當成了父親。”郭誠同樣滿臉真摯的看向眼前的周誌剛說道。


    “嗯,那就好好的跟我學技術,也不枉咱們倆師徒一場。”此時的周誌剛滿臉欣慰的看向郭誠說道。


    “是!師傅。”


    就在周誌剛被蘇寧的第一封家信搞得心神恍忽之時,此時江遼某建設單位的周秉義也沒有能好到哪去,同樣被蘇寧優美絕倫的楷書字體搞得有些心曠神怡,當然第一時間也認為是蘇寧找人代筆書寫的家信,畢竟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蘇寧的水平,那就是一個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字的街溜子。


    看到家信裏極具畫麵衝擊力的描述,周秉義同樣和他的父親一樣忍不住紅了眼眶,不由得就是在自己的腦海裏呈現出一個動人畫麵,年邁孤獨的母親每天望著遠方親人的方向,就想快一點能夠一家人真正的團聚。


    坐在周秉義對麵的姚立鬆立刻就是察覺了周秉義的異常,然後忍不住調侃的看向周秉義問道,“秉義,你這咋還哭上了?”


    “噢!沒事!看家信突然有些想家了。”周秉義拜了拜自己眼角不爭氣的眼淚,說實話他是真的想念家裏的老母了。


    “嗬嗬,古人有雲,家書抵萬金,每一個知青都是盼望著家裏的消息。”姚立鬆立刻笑嗬嗬的看向周秉義說道,他是真的喜歡這個謙遜有學問的年輕人。


    “嗯,家裏一切倒是都很好,就是突然有些想我媽了。”自己在單位工作了這麽長時間,也就處了姚立鬆這麽一個知心好友,然後毫不避諱的簡單解釋了一下。


    “噢!秉義,你這封信的字跡不錯啊!看著就像是印刷體一樣,應該是你弟弟寫的吧?”姚立鬆不自覺的看了周秉義手中的信件,突然察覺信件上的字體真的很漂亮。


    “不是!我弟弟可沒有這水平,印象裏他的字跡就像是狗刨式,我猜應該是我弟弟找人代筆寫的。”周秉義可不相信是自己的弟弟親筆書寫,啼笑皆非的猜測肯定是蘇寧找人代寫的。


    “嘖嘖嘖!秉義,這字跡漂亮的沒話說,你說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怎麽就這麽牛呢!”姚立鬆畢竟是見識過世麵的高素質軍人,注意力僅僅是放在了字跡的優美上,並沒有看向信件裏的具體內容,然後就是再次還給了眼前傷感的周秉義。


    “嗬嗬,術業有專攻,有些人就是喜歡研究各種字體,其實也沒有什麽太稀奇的地方。”


    “所以說,我就特別佩服很這些知識青年,感覺你們才是我們國家的希望。”


    “行了!老姚,你要是繼續誇下去,我就真要飄起來了。”


    “哈哈,你這麽穩重一人,絕對不可能飄的。”


    緊接著周秉義也是拉開了自己的抽屜,然後拿出了抽屜裏麵的信紙和鋼筆,拿著鋼筆看著雪白的信紙思考了一會,緊接著就是開始在信紙上快速的寫起了回信,他發現信上竟然沒有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以他多年對蘇寧的了解猜測蘇寧的工作肯定還沒有著落,要不然早就在信裏向自己炫耀了。


    此時的周秉義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弟弟的具體情況,如果真的確認了蘇寧還沒有被安排工作,那他就需要趕緊給蘇寧想辦法了,所以這就是一家人最普通不過的心態,不論兄弟倆多麽的說不到一起,也不論他們兄弟倆互相的意見有多麽大,都不妨礙他們倆之間的這種相親相愛。


    周誌剛和周秉義的回信剛剛寫好,就是立刻通過郵差郵寄回了江遼吉春的老家,隻是他們的信件還沒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從目的地就是再次給他們各自郵寄出了一封家信,很快他們也將會被這封信上的內容震驚的呆愣當場,實在是這封家信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石破天驚。


    “秉義,我看你和知青點的郝冬梅好像關係很好啊?”姚立鬆看著正在信紙上奮筆疾書的周秉義,然後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向周秉義問道。


    “是的!我們以前是同學,關係當然是很好了。”周秉義當然知道姚立鬆的意思,卻是光明正大的看向姚立鬆解釋說道。


    “嗯,秉義,我可是聽說他父母好像有點問題,你一定不能大意受到影響啊!”姚立鬆是真的喜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也不想周秉義會因為感情的事情而走錯路。


    “老姚,郝冬梅可是我的中學同學,本來在學校的關係就是非常好,難道現在我就要因為她家出了事情就疏遠她?”自己和郝冬梅的關係在單位裏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周秉義也知道姚立鬆是為了自己好,這才會出言對自己提醒了一句,但是依舊是對著眼前的這個同事多說了幾句,“老姚,如果我真的是這種捧高踩低的小人,我想你應該都懶得理會我吧?”


    “呃?到倒也是!畢竟我們都講究一個患難見真情,我相信郝冬梅一定會明白你的心意的。”姚立鬆滿臉錯愕的搖了搖頭,這也是姚立鬆最喜歡周秉義的地方,畢竟現在有情有義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嗬嗬,隨緣吧!有時候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等到周秉義給家裏寫好了回信之後,眼看現在也是到了下班的時間,直接起身離開了單位辦公室,先是把自己的回信塞進了單位的郵寄信筒,然後搭上一輛順風車前往了郝冬梅所在的知青點,因為剛才她和姚立鬆的談話讓他想念郝冬梅了。


    “秉義,你怎麽有時間過來了?”郝冬梅驚喜的看向突然出現的男友,一天的辛勞和疲憊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冬梅,我有些想你了,特意過來看看你。”周秉義也是迷戀的表情看向眼前的的女友。


    “吃了嗎?”強忍著自己心裏此時的甜蜜,郝冬梅有些羞澀的低頭問道。


    “還沒有!隻想著盡快見到你,所以就沒有感到饑餓。”周秉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看向眼前的女友解釋說道。


    “傻瓜!我去給你拿幾個烤土豆去。”郝冬梅滿臉愛戀的看向眼前的周秉義,她又何嚐不是時時刻刻想念著這個男孩。


    “謝謝。”


    “哼!德行。”看到周秉義竟然還會和自己這麽客氣,郝冬梅沒好氣的轉頭用眼神剜了周秉義一眼,其實她的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自從自己的父母出了事情下落不明之後,郝冬梅的人生就是變得灰暗了起來,直到六九年在單位再次遇到了老同學周秉義,這才讓郝冬梅的人生出現了一絲光明,然後郝冬梅和周秉義在接下來的相處中彼此都是愛上了對方,而周秉義也成為了郝冬梅所有的精神支柱和信念支撐。


    很快郝冬梅就是從知青點的廚房裏拿出了幾個被烤的黑乎乎的土豆,然後看著前方冰天雪地的絕美風景吃了起來,澀澀的土豆吃在了他們的嘴裏卻是香甜無比,可能這就是愛情小說裏所謂的有情飲水飽了。


    而知青點其他的知青當然是注意到了寒風中站立的周秉義和郝冬梅,不約而同的都是露出了羨慕向往的表情,此時的知青們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鬥誌昂揚,反而都是被現實的落差給折磨的夠嗆,她們又何嚐不想擁有一個像周秉義這樣的暖男陪伴,就算是在寒風之中吃著冰冷的土豆也是一種幸福,隻是很可惜周秉義這樣的好男人可謂是少之又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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