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麽?」黑衣人見著景文昭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就要掙紮著起來,雙手也是止不住顫著,「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放手。」


    「不放,我等了這麽些年,才抓住的手,我怎麽會放?」在那人的嗬斥下,景文昭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緊。


    「你,不思進取,不知禮義廉恥,放手。」那人的嗬責聲越來越大,但聲音卻是發著顫的。


    景文昭一笑,道:「好,我放。」


    下一刻,景文昭放開了那人的雙手,兩手一用勁,將那人整個帶了過來,擁入自己的懷中。黑衣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窘迫到不行,不住掙紮著,就見著景文昭將嘴唇親親貼在了那人耳邊,說道:「讓我抱抱你成嗎?兩年了,我想你,想你快癲狂了。」


    饒是黑衣人覺著這樣的做法於禮製不合,卻還是狠不下心來,隻能順了景文昭的意思,由他抱著。


    相比起景文昭遂了心願不同,景文昊這邊就不那麽輕鬆了。自從幾日前,陳妃小產,他去見了陳妃一麵後,就再也不願意去了。若是陳妃是個知事兒的還好,自己在宮中把身子養好不比什麽都強,偏生那個女人是有點兒腦子的,日日也不做什麽,見著景文昊不去看他了,她便主動去找景文昊。


    日日趕著時辰去芷苒殿給黎晰請安,一呆就是大半天,一直得等到景文昊回來了,才肯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離開。無奈黎晰又是個心軟的,想著陳妃好歹沒了個孩子,這幾日來自己殿裏又未曾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說過任何逾越的話,便不忍心苛責,隻能強忍了下來,每天對著陳妃,一坐就是大半天。


    這一日陳妃坐了大半日都未等到景文昊,眼見著日薄西山,景文昊也沒有回來,又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才跟黎晰行了個禮走了。


    陳妃走了不多時,景文昊便出現了。


    「走了嗎?」景文昊過來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黎晰今日如何,而是問他陳妃是否真的走了。


    「皇上不是知道麽。」黎晰瞥了景文昊一眼,搖頭道:「皇上當真是沒良心的,寵的時候往死裏寵,如今人家過來又要躲著。皇上你可知,有些事情,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景文昊捏捏自己的眉心,道:「真是從前的冤孽了。你不知道她有多能磨人。我想著她沒了孩子總能安生些的,誰知道,她自己日日往你這兒跑就不說了,她的祖父跟父親,一連幾日往我這兒遞摺子,就說大齊這兒又不好,那兒又不安生了,說大齊四麵臨敵,如今危急的很。」


    「大齊北有蠻族,騎射第一大國,南有南疆,擅長各種巫蠱之術,東臨東海,常年有流寇作亂,西又有蒙族威脅,他們說的確實不錯。」黎晰看著景文昊,道:「不過皇上,顯然不是在為這些事兒煩的,皇上,自己以前做的孽,總歸是要還的。」


    「這幾日,日日陪她坐著,連帶著我身子都不舒服了。本來母親還說想進宮來看看我,也被這事兒鬧騰得來不了了,還請皇上自己好生想個法子,了了這樁事兒。」黎晰說完便自己進了內殿,完全不顧景文昊一臉驚愕的站在原地,心想他的皇後,何時變的這般冷酷,無情又無理取鬧了,從前那個時刻想著幫自己排憂解難的黎晰呢?


    41


    第二日, 景文昊照常上朝, 這幾日本就無什麽大事,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幾日景文檄造反的案子上麵了, 提出來的多是些過去景逸跟景文檄隻手遮天, 欺上瞞下幹的那些個事兒,無非都是想火上澆油, 讓景文昊找到足夠的理由置那兩人於死地罷了。畢竟成王敗寇, 景文昊想著,若是像從前那般, 他的弟弟要是能成功謀朝篡位,此時這些人嘴裏說著的怕就是他的不是了。


    朝中風氣不好, 自然給了陳妃母家可趁之機。陳妃的生父可巧是禮部尚書, 而祖父是則是之前追隨先皇南征北戰的大將軍, 陳妃一封家書回去,道自己受了如何如何的委屈, 這兩人便在朝中各種挑事兒。


    「皇上, 臣有事上表。」景文昊正覺著耳朵快要被那些人磨出繭來的時候,陳妃的父親,他又來挑事兒了。


    景文昊嘴角一抽,雖然十分不想聽這人說話, 仍是強逼著自己做出了一副明君的樣子。


    「陳大人請說。」


    「臣以為,前些日子皇上突然下旨要為皇後辦壽宴違背了祖宗體製, 實屬大不敬。」臣大人往右跨出一步, 作了個揖, 然後才開始說道。


    景文昊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前幾日這人找茬還都是說一些無關痛癢的官員禮製問題,如今倒是好,直接扯到黎晰身上來了。


    「哦?朕倒是不知,既然如此,陳大人便與朕好好說說。」


    「自太/祖建國以來,定下規矩,萬事皆以民為先,後宮之中切不可掀起驕奢yin逸之風。凡後宮之人,除太後,皇上,皇後外皆不得辦大壽。此三者,除太後外,隻能做大壽。皇後,年十九,一非成年,而非加冠,辦壽宴於宮中,宴請群臣,此乃第一不妥。」


    陳慶說完這話,頓了一下,眼瞧著景文昊似乎並無惱怒之意才繼續道:「祖製有雲,執權者,號令群臣,需得體恤群臣。皇上下令辦壽宴之時,離皇後大壽不過三日,雖說禮部應時刻準備以備不時之需,但三日實在太過倉促,致使禮部上下雞飛狗跳,臣等夙夜難寐。雖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不過皇上這般卻是在為難臣等了。」


    「其三,祖製規矩,壽宴按照個人規矩,分用不同的餐具,菜色。皇上直接下了死令,皇後壽宴用的卻是太後壽宴才該用的餐具,菜色是皇上大壽時的菜色,此為大不敬。皇上,不該為了皇後壞了祖宗規矩。」


    陳慶說的義正嚴辭,前幾日他也零零散散上奏過一些東西,都是為了今日做準備。


    景文昊安安靜靜聽完了這些話,也沒有心思裝了。


    「陳大人方才說的真是有理有據,讓朕好生欣慰。太/祖魂歸多日,朕倒是想不到,今日還有人記得這《太/祖紀實》裏的東西,還能拿出來指責朕的不是。」景文昊正經危坐,「要說這《太/祖紀實》,莫說是這朝堂之上,就是放眼天下,也不會有人比朕更熟了吧。」


    「說起來慚愧,不知陶相可曾記得,朕幼時頑皮,每逢犯錯,有母後求著情,先皇不忍多罰,便讓朕抄這《太/祖紀實》。」景文昊說到此處,看了陶玉林一眼。


    陶玉林作個揖,道:「確實如此,當時臣為皇上太傅,跟著皇上都快將那本紀實背下來了。皇上為此事,還鬧過不小的脾氣。臣記著,就是宮中的藏書閣中,到現在怕都是放著幾本皇上手跡的。」


    景文昊哈哈一笑,道:「陶相說笑了。不過不知陶相可曾記得□□在最後一篇中寫道『為君者,殺伐果斷,有叛逆者,當誅之』呢。」


    陶玉林知道景文昊的意思,趕緊應和一句:「確實如此。」


    「若是朕沒有記錯,那不知陳大人看此書時,可曾翻到過這一篇呢?」景文昊臉上沒有了方才的笑意,反倒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


    陳慶隻覺著像是有股涼風吹過一般,身子不由得一抖,才說道:「臣學識淺薄,《太/祖紀實》隻看了禮記篇,未曾看過其他的。」


    「哦,如此一來,那可就是陳大人的不是了。幾日前朕聽聞密保,說是逸王意圖攜英王造反,朕不過是順水推舟,給他們這個機會。你以為朕不知道三日辦個壽宴太倉促麽?陳大人,這事兒可不是朕不體貼你們,是逸王跟英王不體諒你們吶。」景文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朕以為自前幾日造反一案之後,這朝中的臣子,本都應該是些能體諒朕良苦用心的,可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朕頗有些難受,難不成是因為不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


    這話一聽就是在把方才的事情往更嚴重的地方說了,陳慶趕緊跪地,道:「臣不敢,臣有負皇上心意,實屬該死,求皇上賜罪。」


    陳慶這一招不過是以退為進,大齊規矩,言臣上表不可罰,他知道景文昊方才是不高興了,但是他就不信,景文昊能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罰他了。


    景文昊收回了放在眉心的手,道:「陳大人不必如此。陳大人忠心耿耿,今日上言,不過是怕朕昏聵,違背了祖宗規矩,朕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陳大人,做了這麽多年的官,看書卻隻看其中一篇,確實不太好。這樣,幼時,朕曾經抄過一百遍《太/祖紀實》,如今陳大人也回去抄一百遍,什麽時候抄完了,再來上朝吧。」


    「這,這......」陳慶是斷然沒有想到景文昊竟然置群臣心意於不顧,在這大殿之上,竟然這般罰了他。


    「陳大人是不肯麽?還是覺著朕的說法不合適?反正《太/祖紀實》朕背的熟,陳大人若覺得不妥,便抄完之後,再站在這朝堂之上與朕辯論即可,還有異議麽?」景文昊臉上此時是連一絲和顏悅色的氣息也沒有了,他早就想找個機會敲打下這幫迂腐的老臣子,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如今陳慶倒是會自己往上撞。


    陳慶隻能無奈領旨。


    景文昊下了朝,倒也沒有去芷苒殿,而是直接擺架陳妃的殿中,一路上急匆匆的,跟在一旁的宮人都以為這陳妃怕是又要得寵了。


    景文昊到陳妃殿中時,陳妃卻並不在自己殿裏,景文昊知道,她八成又去纏著黎晰了,便支了個宮女去芷苒殿中,讓她把陳妃請回來。


    陳妃彼時正在芷苒殿中,纏著黎晰讓他給自己講些與皇帝的相處之道,這邊一聽皇上去了自己殿中,想到定時自己這幾日做的事情有了成效,趕緊跟黎晰行了個禮,回去了。


    「皇上聖安。皇上今日怎麽突然想著到臣妾這兒來了,臣妾正與皇後談心事呢。」陳妃喜笑顏開走了進來,不過幾日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全沒有了先前的那股子盛寵之下作威作福的樣子不說,連生來的嫵媚勁兒都沒有了。一顰一笑都極盡可愛,連髮髻都是重新設計過的,如此一看,倒正像是閨閣中待嫁的女兒,討喜的很。


    當然這都是這幾日陳妃往黎晰那兒跑著鑽研出來的,她瞧著黎晰整日都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樣,穿著又清雅,像極了豪門大家中的翩翩公子哥兒,便想著景文昊最近大概是喜歡這種不施粉黛,清新自然的了。當下便找了宮中最有經驗的麽麽,為自己量身定做了一個新形象,要的就是景文昊再見到她時有耳目一新之感。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這些改變,景文昊此時是全沒有心情欣賞的。


    「你父親與外祖日日在朝堂之上找朕麻煩,你日日往芷苒殿跑,找皇後麻煩,為的不就是這個麽?」景文昊的聲音冷的很,不像是對著自己的妃子在說話。


    「皇,皇上,臣妾,臣妾冤枉啊。」陳妃本以為景文昊是終於想通過來看她了,怎知他開口第一句就是責問,陳妃整個人幾乎懵了。


    「別喊冤了,若不是你讓人帶信回去,你的爹爹,祖父會日日找朕上表?」景文昊也不願對著陳妃拖延時間,直接說道,「你莫不是以為就他們兩人在朝堂之上施加的那點兒壓力,就能讓朕重新寵幸於你不成?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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