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放心,皇兄保重身體,臣弟定會竭盡所能,將此事查個清楚。」景文聽著景文昊要將人交給自己,鬆了口氣。


    景文昊冷眼往外走,與景文檄擦肩的時候,停住腳步,說了句:「若是不招,直接向方才那樣剁了餵狗就是。」


    景文昊說完,沒有再等著景文檄的回覆,而是直接走了。


    回宮的路上,景文昊讓人快馬加鞭,方才看到那人時的心痛深深刺激到他,此刻他隻想擁黎晰入懷,讓自己知道那人真的還在自己身邊。


    20


    再回到宮中已是寅時,景文昊下了馬車,一路披星戴月往芷苒殿去,跟在身邊的宮人都察覺出此時的皇帝有異,不敢多說,老老實實跟著一路小跑到了芷苒殿。


    剛進外殿,景文昊就見著匆匆出來的黎晰,披散著衣服,一臉擔憂之色。


    「皇上,回來了。芝玲快拿薑茶過來。」黎晰主動牽了景文昊的手,將他向內殿拉。「大理寺陰冷,皇上的手太涼了。方才忘記跟你說了,早晚還冷著呢,應該換件衣裳再走的。」


    景文昊沒再讓黎晰拉著自己,而是將人攔腰抱起,再小心放到了床上。


    景文昊退去外衫,上了床,緊緊擁著黎晰,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處,貪婪地吮吸著黎晰身上的味道。


    「皇上,皇上。」黎晰被景文昊死死箍在懷中,動彈不得。感受到景文昊不太對勁兒,黎晰努力伸出兩隻手臂環繞住了景文昊的身子,又學 著景文昊安撫自己的模樣,一下一下輕撫著景文昊的背。


    「黎晰,別離開我,別離開我。」被人輕撫著的景文昊心中像是有千般的委屈,縱使黎晰就在他懷中,他還是感覺不真實,黎晰忍痛搶過長劍斬斷玉玦的身姿一次次浮現在他麵前,讓他心痛的無以復加。


    黎晰用力回抱了景文昊,「不會的,我不會離開皇上的。」


    黎晰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好半天才感覺到景文昊的身子略微軟了。


    「皇上,馬上快上朝了,皇上休息一下好不好?」


    景文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緊緊勒著黎晰,稍稍鬆開了些,撫著黎晰的頭髮,問道:「有沒有弄疼你?」


    黎晰搖搖頭,伸手遮住了景文昊的眼睛,「不疼的。皇上,閉眼休息好不好?」


    景文昊拉開黎晰的手,放在唇邊一吻,「我看著你睡。」


    黎晰怕景文昊熬夜傷了身子,執著看著他,撅著嘴說道:「皇上該休息了。」


    景文昊見著黎晰這副小模樣,心中當下軟了,閉了眼睛,柔聲說道:「好,好,一起睡,一起睡。」


    黎晰見著景文昊閉了眼,才閉著眼睛,滿意地在景文昊懷中拱了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了。


    隻不過半個時辰,安福泉就來叫景文昊上朝了。


    每每宿在芷苒殿中,景文昊便不準人喧譁的。景文昊小心將黎晰放下,黎晰迷濛著睜了眼睛,拉著景文昊的衣袖撒嬌。


    景文昊就維持著這個姿勢,等著黎晰重新睡熟了才小心將袖子抽了出來。


    走出殿中時也不忘囑咐一句:「不用叫皇後起床,小廚房備些清淡的吃食,什麽時候醒了什麽時候再宣膳。」


    這一日早朝註定是迷亂的,景文檄跟黎永皆在列,同在的還有剛剛請出山的陶玉林老先生。


    這是陶老出山後的第一次早朝,雖然景文昊並沒有正式給他個位分,但眾臣還是主動排在了陶老的身後。陶老之前隱退的時候鬧的並不小,此時她又出現,一時間朝上風雲迭起,諸位大人都跟著自己相熟的人交換著眼神,試圖探尋原因。


    景文昊走上了大殿,坐上龍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文昊坐定在龍椅上,麵無表情,說了聲:「平身。」


    眾臣起,這日卻沒有一人敢主動站出來說句話。


    「眾卿家今日仿佛沒有什麽上表的,都太閑了還是怎麽的?」景文昊低沉著聲音說道。


    眾臣覺得惶恐,膽子小的更是直接跪下,道:「臣等不敢。」


    「既然諸位愛卿無事上奏,朕倒有兩件事情想跟諸卿探討探討。」景文檄俯視眾臣,大殿上無一人敢站出來。


    「其一,昨日大理寺中忽然起火,兵部尚書李福飲,前戶部尚書林隙,皆葬身火海,此事牽連甚廣,朕欲嚴查。」景文昊頓了頓,繼續道:「數日內,我朝中連損兩員二品官員,唯今正是用人之際,朕的太傅,陶玉林老先生,德才兼備,朕欲以其為左相,輔佐朝綱,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下頭的臣子大都以明哲保身為畢生事業,此時見著兩樣事情都跟自己並無多大聯繫,自是慶幸的,連連稱沒有。


    倒是景逸跟景文檄這邊,雖是對著封相之事並不滿意,無奈手中剛剛折損了兩人,實在提不出意見。


    「若是沒有異議,那今日這早朝就上到這裏。無事下朝。」


    聽到景文昊的話,眾人如釋重負,都等著景文昊走出去,趕緊灰溜溜走了。


    太和殿內,景文檄,景逸,黎永陶玉林分列兩側。


    「黎永,你且說說,昨夜的案子審成什麽樣子了?」景文昊拉著一張臉,直接告訴列坐的諸位,他的心情現在十分不好。


    「回皇上,昨夜二皇子與臣連夜審了,大理寺的那兩個內jian也全部招了,說是三皇子的人過來聯繫的。」黎永說這話時故意帶著景文檄,惹的景文檄一陣緊張。


    「皇兄,確實如此,臣弟昨夜跟黎大人審了一夜,入宮前才將案子理清楚了。那些人都指認是老三所為,皇兄莫要傷心。」


    景文昊挑眉看向景文檄,道:「傷心?朕有什麽好傷心的?本來就是個野種,當初先皇仁慈,饒了條狗命給他,朕也不曾想到一條野狗竟敢在朕腳下亂吠了。」


    景文檄被這話一激,不知該說些什麽。


    「皇上,臣覺著此事不妥。」一旁的陶玉林站了出來。


    「老師有話直說。」對著自己的老師景文昊還是收斂了幾分自己身上的戾氣。


    「臣做太傅時,也算是見著了所有的皇子公主,依臣之見,三皇子表麵和善,實則陰毒,但此人心計極深,所以及時當初被先皇遠派出去時,也未見著有和怨言的。這幾年在其封底上更算得上是韜光養晦,將一副不學無術的閑人模樣做盡了。不過正是這樣,三皇子若有意屯兵,絕不會是在京都附近,一則太遠難以控製,二則他絕無這般財力,所以吳家村一案還得細查。」


    景文昊點頭稱好,「還是老師睿智,洞察百事,思慮周全。那依老師之見,這案子交給誰查來的妥當。」


    「此事關乎皇家,朝中舊臣不免受各族勢力浸染,都不能做到妥帖周全。反正春闈剛過,臣以為皇上擇一無牽無掛的有誌之士最好。若是沒有,老臣願親自出麵。」陶玉林年紀雖大,腦子卻好用的很,今日上朝前早就了解了朝中局勢,也知道了景文昊如今的難處,自然能對症下藥。


    「好。多得老師提醒,方省得我麻煩。」景文昊盡量讓自己咧出一個微笑,道:「黎永,你回去將珍妃跟吳家村的案子都整理出來,卷宗全部給朕備著,三日後等朕選出狀元,自會有人接你的班。」


    「皇兄,那我。。。」景文檄見著景文昊直接把自己排除在外,心中也急了。


    「弟弟這幾日操勞這些個事也辛苦了,從今天起就在府中好好養著吧。」


    「皇兄,我......」景文檄還欲爭辯,卻同時收到了來自景文昊跟景逸的暗示,活生生把後半句吞了下去,又道:「臣弟謝皇兄體諒。」


    「好了,若是無事就都退下吧,朕今日還要閱卷。」


    眼下景文昊決定的事都再無辯駁的需要,眾人行過禮便退下了。


    人都走後,景文昊才又去了芷苒殿。


    到芷苒殿的時候,黎晰還在睡著,景文昊走近了,幫黎晰掖了掖被子,又才退出來坐在案幾前判卷了。


    晌午時分,安福泉見著黎晰還未醒,便小聲問道:「皇上現在要宣膳麽?已經快午時了,皇上早膳也沒宣的。」


    景文昊搖頭,復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昨日獵場是不是送進宮來些野味?」


    「回皇上,是的,有剛足月的小鹿,野豬,野雞還有些野兔,都是昨日送來的,現在大抵都還活著。」


    「讓禦膳房的人準備準備,給皇後做個野味鍋子,做好了直接送過來就是。」景文昊不知黎晰愛吃些什麽,隻是忽的想到了有這麽些好東西,就想著給黎晰送到跟前了。


    安福全領旨下去了,不消半個時辰,鍋子便送了過來。


    景文昊不欲讓人看到黎晰睡覺時那副可愛的姿態,便自己起了身走進殿內,去叫黎晰起床。


    剛坐上榻,那人就想感應到了似的,拱到了他旁邊,雙手抱著他的腿,頭在他腿上蹭蹭。


    景文昊溫柔撫上了黎晰的頭,細聲說道:「睡夠了麽?」


    黎晰並不睜眼,還是不住哼哼唧唧點頭。


    景文昊不欲多與黎晰拖著,便欺身吻了上去,可憐黎晰還未清醒就被景文昊一陣捉弄,直到紅了臉,景文昊才放開他。


    黎晰起身,芝玲捧了衣裳過來。景文昊製止了其他婢女的服侍,親自接過衣服給黎晰穿上。


    黎晰覺著惶恐,卻擰不過景文昊,還是半推半就由著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寶寶說有些章節看不到,好像是因為晉江app抽了,網頁跟wap上是可以看的,sorry,我去改他也跟我說改不了,好像是第二天就好了。


    21


    幾日廢寢忘食,在黎晰的幫助下,景文昊終究還是把卷子判出來了。


    三日後殿試如期舉行。


    大殿上站著排在前五的舉子,排頭的是陶玉林第二子,陶憲之,站在最末的是謝宣,其餘三人大都是京中氏族家的公子。


    「諸位都是榜上有名之人了,今日搏擊三甲,朕欲以德為題,半個時辰,做策論一篇,以決高低。」這題目還是前日跟黎晰判卷的時候想到的,景文昊想著黎晰不自覺神色都柔和了些,讓幾位初上朝的學生都不那麽緊張了。


    景文昊安排了宮人擺上案幾和紙幣,五位舉人席地而坐,奮筆疾書。不過兩刻鍾,謝宣與陶憲之同時收筆。雖是第一次見麵,兩人對視一笑卻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將答卷交與身旁的宮人,兩人又站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半個時辰過去,舉子們都交了答卷。景文昊拿著幾人的試卷,左翻又翻之後突然大笑,道:「若不是這題目是朕昨日才定的,今日又看著你們坐在這殿上答題,朕倒真會以為你們兩人有舞弊之嫌。」


    下頭的官員與舉人都有些不明就裏。


    景文昊繼續道:「陶憲之,朕問你,何以將德角之為敬天,敬祖,敬人?」


    陶憲之身著一身淺色的錦緞,雖有意顯示低調,被皇帝這麽一點名,倒更顯出了他掩飾不住的貴氣。


    隻見他往左側邁一小步,行了個禮,站正身子,一手別在後頭,另一手在胸前,施施然說道:「學生以為此德非彼德。西周立法,人曰之為德,何意也?一曰敬天,此為順應天意,道法自然,人之為人,不過自然中一虛浮,唯有忠於自然,方得生存之法。二曰敬祖,祖宗先人,吾輩之始也,尊先命,方得長而久也。三曰敬人,敬人者,人敬之。為君者以人為始終,才得流芳百世。學生拙見,望皇上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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