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山()


    “哪裏會呢?法海小師傅多心。”


    “沒有的事情”


    “我們隻是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麽事”


    鄉野之民憨厚中的狡猾此時便露了端倪。


    眾人一陣嚷嚷,便隨著店小二一起去了。


    “走,跟我去悟道堂領罰”


    一旁的元元讓眾師弟散去,冷著臉,對法海說道。


    言語完畢,徑自離去。


    法海微微一愣,仔細尋思這個師兄,對自己似乎頗有成見。


    既然不理睬,法海也不願意自尋沒趣,跟在後麵,老老實實的走著。


    天漸漸大亮,徐風清寒,紫霧東升。


    巍峨莊嚴的古刹,香煙繚繞的大殿,以及令人聞之塵念頓消的鍾馨之聲不時傳來。


    “念佛一聲,福增無量,禮佛一拜,罪滅恒沙”


    般若堂中傳來**之聲,不知哪位法師在**,聲音圓潤渾厚。


    聲音入耳,法海心中一片空靈,隻覺的蘭凝露,鳥棲魂,萬籟梵音融入雲。


    “講的好法,舒朗共與鬆風舞,不潤假來不飾真”


    法海喃喃自語,不過隨之拋之腦後,老子是來泡白娘子的,若是可能的話,嘿嘿,小青姑娘似乎長的也不錯,就是有些潑辣些,不過,我喜歡。


    元元耳聰目明,聽了法海的話,臉色不在陰沉如水;心中驚歎一聲,仍是帶路前行。


    “佛法如海,唯信能入,你‘信’嗎?”


    走過另外一座寶殿時分,正有人出家,便見一個須發如霜的老和尚沉聲問道,且故意在‘信’字上加重了語氣。


    隻見那人聞之,似乎百感交集,碩大的淚珠泫然跌落在老和尚雪白的僧袍上,淚水洶湧而出,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無聲的抽泣。


    “信為道源功德母,但信又分為正信與迷信……”


    法海已經走遠,耳邊依然餘音繚繞。


    離了此地,後麵是一塊空曠的地方,群僧聚集,正在演武強身,吆喝之聲,如虎咆龍嘯,一股正氣迎麵撲來。


    元元腳下生風,毫不停留,很快就到了悟道堂,見過悟道堂首座淨空大師。


    雙手合十一禮:“元元見過淨空法師。”


    隻見一老僧須發皆披,衲襖芒鞋,疊手端坐。


    晨風吹拂,須發皆動,衣袂飄然。


    “是元元啊,法海帶過來了嗎?”淨空法師慈眉善目,嘴角含笑。


    “已在門後等候”


    “帶他過來過來見我,你自去與眾僧演武強身。”


    “是,弟子告退。”


    “去吧”淨空法師閉目不言,身前橫陳一案,案上平整的放著一本經書,無折無皺。


    “見過淨空法師”法海幼嫩的臉龐十分紅潤,此時一臉嚴肅的站在淨空身前,行了禮,便不再言語,聆聽教誨,不過心中依舊打鼓。


    吃狗肉,喝辣酒都是犯了戒律,甚至於把佛祖金身的後背上的一層細細的金皮都扒去了,這是大不敬。


    除此之外,好似菩薩也少了幾層皮……


    “法海”淨空法師微微一笑,如春風拂麵,道:“不要緊張,我隻是問些事情,你想說就說,不說也無所謂。”


    “法師,你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好,我聽弟子說,昨天,還有今早有人到寺中尋你要酒錢,還有狗;不知是否有這回事?”淨空法師一臉和睦。


    “當然沒有。”法海一臉堅決地否認道:“淨空法師,這是汙蔑,這是**裸的汙蔑;我法海自小在金山寺長大,怎麽會做出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


    “沒有最好”淨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些嚴厲的問道:“寺中大殿中世尊如來金身後的一層金皮不知是誰弄去,也不知作何用途,法海你可知道?”


    “什麽?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佛祖的皮都敢扒?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法海一臉驚訝,問道:“淨空法師,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發現是誰做的了嗎?這件事我一定會牢記在心,若是能夠抓住那個賊人定然要狠狠地教訓一頓,最起碼要點天燈,敲骨取髓才行。”


    “佛祖慈悲,布施四方,也許那人生活困難,不需要計較太多”淨空法師眉頭一皺,仍是笑語如珠:“也沒有必要非要追查誰人所為,不過到底是佛祖金身,被扒去一層皮,總是有些不敬。”


    “那怎麽辦?”法海開口道。


    “我聽大悲師弟說,你佛法精深,徹悟三寶,今天找你來是有事求你”淨空目不斜視,望著法海道:“你可願意去山下化些緣分,為佛祖重塑金身。”


    “重塑金身,我願意”法海聞聽可以暫時離開金山寺,心中大喜,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順便查看下許府現今的狀況,不過麵上不露聲色,大聲應道:“為佛祖重塑金身,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刀山火海倒是不必”淨空微微一皺眉,方道:“身體力行,量力而為,隨緣自在,能化則化,不能亦可。”


    “嗯,弟子記下了,淨空法師還有別的事嗎?”法海心裏明鏡似地,這老和尚八成知道自己的事,既然對方不點破,自己也沒有必要捅出來。


    “無事,去吧,路上小心,不要招惹是非”


    “嗯,弟子告退。”


    法海離了悟道堂,徑自向佛齋走去,本以為會受到一些懲戒,想不到淨空法師雲淡風輕,輕易間,便處理的極為圓滿。


    心中不由得一凜,果然是得道高僧,出手無形,諸事圓滿,讓人心生歡喜。


    法海記憶中,淨空法師似乎修行的是佛門大光明雲,共有十層:大圓滿光明雲,大慈悲光明雲,大智慧光明雲,大般若光明雲,大三昧光明雲,大吉祥光明雲,大福德光明雲,大功德光明雲,大皈依光明雲,大讚歎光明雲。


    據說十雲一旦修持,便有三十六路天神護法,九**界羅漢菩薩日日夜夜在你的身旁守護。


    “法海師弟,淨空法師沒有懲罰你吧?”


    法海抬頭一看,圓會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嘴角一挑,笑道:“沒有,淨空法師讓我出世修行,順便化些緣分,為佛祖重塑金身。”


    邊說邊走:“走,肚子好餓,先去齋堂吃過飯再說。”


    圓會緊隨身後,道:“淨空法師真是慈悲,你這次準備去哪裏化緣,我和你一起去吧。”


    法海微微一笑,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要自己化來為佛祖重塑金身,贖去過往的罪孽。”


    圓會聽了滿臉嚴肅道:“恭喜師弟,徹悟過往種種,知今是而作非;如今善心一動,天地諸佛必有佑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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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是嗎?天地諸佛都會來佑護,這是個不錯的想法”


    法海灑然一笑,沒有爭執,轉路到了齋堂。


    吃過飯,法海便要下山,圓會送到門口,道:“法海師弟,一路好走。”


    秋風舞動長空,滿目落葉蕭蕭。


    法海邁著輕快地步子,離得金山寺遠了,一聲狼嚎衝徹雲霄:“鎮江府,許仙,我法海來了,我會給你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兒,嘿嘿,至於小青,白娘子嘛……”


    想到得意處,嘴角流誕,眼神迷離。


    嗖!


    驚得法海一哆嗦,山旁的草叢中,一隻潔白如玉的雪狐蹦了出來。


    大如狸貓,紅潤的鼻頭,毛茸茸毛發隨風舞動,人立在法海身前,兩隻爪子前伸,好似作揖一般,非常具有靈性。


    “原來是你小家夥,莫非成了精?”


    法海一愣,沒有想到是自己救下的雪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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