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哦”立刻從手上摘下來放進妝奩,“那可要收好了,怎麽和其他首飾放在一起?”


    麽兒眨巴眨巴眼,指一指那枚戒指“可它就是個戒指啊,不放進妝奩放進哪呢?”


    沒過多久麽兒突然成了春風樓的名人,原因是魏銘啟和賀佑棋不知道從哪拉來一大車冰,放了好大一桶在麽兒的房間,再拿個滾扇一直扇著簡直是皇帝才有的待遇,連春風樓各房的姑娘們都跟著享了福,每房都分得一塊。


    這盛夏時節冰都是先供宮裏的,不是皇親國戚誰能弄來那麽一大車冰。


    “你不會是皇上吧?”麽兒打趣的問他。


    “如果我是你願意做我的皇後嗎?”魏銘啟也打趣回他。


    “我做你皇後豈不是要讓這皇脈斷根”


    “那我還可以娶佳麗三千”


    “你敢!”麽兒咬著一邊的嘴唇,假裝作勢要打他,卻被那人一手摟入懷裏。


    “我的麽兒會吃醋了”說罷在墨色的發上印一個吻“性子也開朗了些”


    “是呀”麽兒笑著答道“還會打人了呢”轉身用手在魏銘啟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看得賀佑棋和梨娘手中的酒杯端到一半硬是喝不下去,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他們倆個太肉麻了,受不了受不了。


    夏季麽兒的身子確實比其他時候好的多,魏銘啟看他身子好了也愛動了,便想帶他出去走走。


    許久沒出春風樓了,最多也隻是走在門口,總是倚愛榻上就著窗口往下看,以為也能把澤城的風貌盡收眼底,卻發現那四方的天就是四方的天。


    身後那人走到身側,伸出手來去握他的手,麽兒驚訝的想躲開,魏銘啟也不看他,厚大結實的十指插進對方的手指間,溫柔寵溺的握住,隨即轉頭投來一個寵溺的微笑,你是我的麽兒啊……握著你的手走在晴朗的天空下是我的夙願。


    兩人並肩而行,雙手緊緊握住,十指相扣,毫不在乎任何人投來的目光。


    街道一如往昔的熱鬧,三三兩兩的趕車夫坐在茶館大棚下遮陽,扇著蒲扇吃著西瓜,紅色的汁湯順著嘴角流下,用胸口的毛巾隨意的擦一把,繼續大口咬那脆甜的瓜瓤,誰家小孩吃西瓜不吐籽,旁邊的大人笑話著說“吃瓜不吐籽,小心從肚臍眼長出一顆西瓜藤”


    “長了才好呢”那孩子長大嘴又咬上一口“那豈不是天天都有西瓜吃了”


    惹來一陣鬧笑。


    遠處層層疊疊圍著的人群在聽一說書人口若懸河的講那些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故事,麽兒看得有趣,魏銘啟便拉著他的手上前聽。


    說書人一臉嚴肅,一拍醒木:話說順天五年,前朝皇帝膝下五子,為爭奪王位明爭暗鬥,打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從澤城到京城,從關外到關內,為占領封底,殺得是鐵血無情,血肉橫飛。幾番焦灼之時,隻聽得關外草原之地有一臨天王,此人驍勇善戰,能提百斤鐵壺,能訓天下不順之烈馬,麾下五萬精軍,銅車鐵騎,各個都是拋頭顱灑熱血的英勇好漢。幾位皇子皆覬覦臨天王五萬精兵,即想將其精兵納入麾下,又忌憚被其他皇子搶先爭奪,一時間關外成了廝殺搶掠的戰場,臨天王封地烏土納瞬間淪為耳鼻地獄,百姓苦不堪言,從白鬢蒼蒼的老人到呱呱墜地的嬰兒,皆血流成河。臨天王此人肖勇,卻鐵血丹心,不願參與王位之爭,又苦於愧對百姓,順天六年冬,臨天王與其夫人攜一子,三人皆跳下懸崖,以命相贖,這才結束了整整一年的奪臨之爭。後先皇五子中赫懷王秉承天佑,帥兵奪城,一舉占領京都,順天意,承先皇遺願繼位登基。順天七年春,改國號為齊天。翌年二月,削赫忠王,赫連王,赫晉王爵位,匾為庶人,收其宅院。賜赫安王屬地宜城,保留封號,賜赫席王屬地庭城,保留封號,這才結束了生靈塗炭的王位之爭。而後人相繼傳言,臨天王當年踏臨關內,與一關內繡坊女子育有一子,因為忌憚王權之爭,世人皆不知,但臨天王跳崖前曾將其五萬精兵虎符傳與該子,因此這虎符現在還流於世間……


    說書人啪的一拍醒木,震得台下眾人心裏一驚,接著說道“預知這虎符現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又說到這就停了!我都來聽三回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虎符在哪呀!”台下眾人嗑著瓜子抱怨道。


    “嘿嘿,天機,天機不可泄露”說書人一邊神秘的笑著一邊雙手捧著收著銅板“明日,明日趕早。”


    眾人三三兩兩給了銅板,抱怨著慢慢散去。


    魏銘啟轉頭向麽兒投來一個微笑“麽兒信著故事嗎?”


    嗤笑一聲,搖搖頭“不信”


    “為什麽不信?”


    “說書人的故事怎麽能當真”


    “我倒覺得是真的”


    “嗯?”狐疑的抬頭看他。


    “我八歲的時候去關外見過一回傳說中的孩子”魏銘啟一臉驕傲的說。


    “不是說那孩子一直養在關內嗎?”


    “你不是說你不信嗎?”魏銘啟一臉狡詐的微笑,側過去低著臉看他。


    “無聊……”那人臉貼上來,蜻蜓點水的在麽兒臉頰上蹭過。


    “我就喜歡看你這個樣子”小聲在他耳邊說“還有床上時的樣子……”


    “……胡鬧!”


    人來人往的街道,魏銘啟毫不避諱的在麽兒鬢邊私語,斯文俊朗的男子在街道上也這樣放浪形骸,花團錦簇的梨樹下,零星飄來的梨花落在發間,若是誰稍微往旁邊多看一眼,便可以看到那個被相貌姣好的男子牽在手中的青衣男子一臉羞怯的莞爾,兩頰比一樹繁華的梨花還紅艷幾分。


    說書人的故事往往會引來百姓們的無限遐想,對號入座般討論當朝王親中的種種關係,縱然是貴為天子的皇上,在天高皇帝遠的小城市裏也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的消遣而已。兩三成群的人們坐在茶館裏奚落討論著剛才的故事,忽而聽得旁邊一處一個孩子正嚶嚶的哭。


    “這是怎麽了?”麽兒彎下腰,摸著孩子的漆黑的發問。


    那孩子把頭埋在肘間,坐在牆角,蜷著腿隻自顧自的哭,一身的土,衣角也被扯破,大致是孩子們之間的矛盾打鬧。


    “你是叫豆點嗎?”麽兒一臉笑容,那孩子聽到麽兒喚他名字,抬著哭花了的貓臉抽泣著問。


    “你,你……怎麽,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我總在樓上看到你”抬手指了指麽兒屋子的那一方小窗“你搶王大嬸家包子的時候不是挺硬氣的嗎?”


    “哼!”豆點偏過頭哼了一聲“王胖兒他搶我的糖人!那是我爹從新東安給我帶回來的!”


    “活該!”魏銘啟略帶譏笑的滋味走上前說“他搶你的,你不會搶回來嗎?”


    “他……”豆點抿了抿嘴,一臉羞愧的說“我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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