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紀雲稍微一想就想起了邊天霖說的是什麽時候。那時,在與現在相同的地點,為了阻止邊天霖和陸瀟翔的直接見麵,他在這個拐角上壁咚了邊天霖。他要是那時就知道邊天霖是個男的,他還費這老大勁兒幹嘛。“……你那個時候就想親我你是不是人!”“不是。”他低下頭去,輕觸對方的唇。輕輕的一吻就放開,到是紀雲卻連耳尖都紅了。兩人一直走到了酒店c區的頂層。c區最頂層就隻有那一個房間。站在門口,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都想著同樣的場景。邊天霖用房卡刷開門,紀雲走進房間,看見了房間裏的布置也與之前自己的布置一模一樣。房間裏被潔白的花瓣堆滿。穩重的酒紅色地毯上、造型各異的設計師款燈具上、深藍色天鵝絨的沙發上……目之所及,鋪滿了純潔的百合和白玫瑰。紀雲又拉開了露台的玻璃拉門,獨立的泳池在初上的弦月下閃著細碎的波光,那張方正的玻璃桌上擺著撕去了標簽的紅酒,正裝的奏者垂手靜立在漆黑的三角鋼琴邊。不過是過個生日而已啊……這樣想著,紀雲卻是由衷地笑著。邊天霖的心思讓他有些高興。“那時我以為你要跟我表白。”邊天霖從後麵抱住了他,將下巴抵在他的頭上,“那麽用心地準備,結果卻隻是為了阻止別人跟我表白。”“那你要我現在補你一個表白嗎?”紀雲抬起手揉了揉邊天霖的頭發。“等下再說,先吃飯。”“不喝酒!”紀雲看到那瓶沒有標簽的紅酒心裏有點發怵。自那次以後,他對所有沒有標簽的紅酒都有心裏陰影。鋪滿著純潔花瓣的房間,怦然心動的燭光晚餐,流暢動聽的旋律伴著遠處嘩嘩的海浪聲,一切都和那晚沒什麽區別。隻是尋常聊天,談論著日常便以至深夜。“真的不陪我喝一杯嗎?”邊天霖看了看表,最終還是從銀製的架子上抽出了那支沒有標簽的紅酒。“那……就一口。”紀雲應允。邊天霖拔開酒瓶的木塞,持著線條流暢的酒瓶湊到了紀雲麵前的高腳杯。“叮叮——”從瓶口倒出的不是紫紅色的香醇液體,卻是一枚閃著銀光的戒指。借著慣性,戒指在水晶杯裏跳躍著,與杯壁碰撞發出一連串清脆美妙的聲音。同時,不遠處的海岸上傳來煙火升空時尖銳的長嘯,再是一聲在空中炸開的轟鳴。頭頂的夜空裏,綻放出了巨大的火樹銀花,又四散開來,明明滅滅。邊天霖的臉在煙花和燭台的火光下像散發著柔光。“成年快樂,阿雲。”他取出高腳杯裏的戒指,“可以結婚了。”彈鋼琴的奏者不知在何時退出了房間。“……什麽可以結婚了。”這樣說著,卻是輕快地從邊天霖的手心裏取過那枚戒指把玩著,“我是成年了,你成年了嗎?”邊天霖一本正經地拿出身份證攤到紀雲麵前。上麵的生日信息卻是比紀雲還要大一歲。“你怎麽回事?”紀雲笑著把證件還給他,“我是因為停學過一年。”“我也停過學。”他輕描淡寫地淡化了時間,“初中時在學校傷過人,被國家重點管控了兩年。”紀雲有些心疼:“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情況,你也不用再定時去做基因測試。”“嗯。”邊天霖平靜而幽深的瞳孔裏透著笑意,“結婚嗎。”反正誰也離不開誰,紀雲低著頭,雙頰微紅,輕輕道了聲:“……好……”邊天霖的心髒縮了縮,在漸漸染開的優曇香裏,他走到紀雲身邊,彎下腰。輕輕的一吻中,他握住紀雲的手,將那枚素戒套在了對方左手無名指上。誰都沒有說話,耳邊隻有夜空裏煙火升空後又四散的聲音。邊天霖漆黑的瞳仁裏印著冷的月光和熱的火光,交織著欲和克製。這樣的克製卻讓紀雲覺得,他的臉在燭火幽微的黑夜裏更有魅力。反倒讓他自己有些控製不住信息素的散逸。他扶著邊天霖的肩,主動吻了上去。先是淺嚐輒止的輕啄,再是第一次主動地探進了對方的唇間。濃鬱的優曇香與平時不盡相同,傳染了煙花的熱烈似乎要把邊天霖眼裏最後一絲清冷也燒盡。他有些強硬地攬著紀雲,半抱著他站起,將他壓在鋼琴架上吻。這一吻很久沒有分開,分開的兩回是去咬了脖子。明明標記了,信息素的香味卻遲遲未散。“不親了。”邊天霖喘著氣,漆黑的瞳仁裏染了點紅,他放開紀雲直起腰,“你今天怎麽回事。”“什麽怎麽回事?”紀雲笑著湊上去,欣賞邊天霖難得窘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