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少年差點沒驚得從後脊直直坐立起來，緊張了半天，沒感覺到那陌生又熟悉的毛絨絨觸感，才默默舒了口氣。他心裏還是很擔心男人真的發現，此時那俊美深邃的麵孔莫測的神色就讓人害怕。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或者隻是被男人再親親抱抱一會兒，就可能會露出來被捉住，從床被裏翻了個身，從男人炙熱的懷中逃下床去。譚琛看著自己的小戀人逃走了，也沒強硬製止，隻是看著僅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衣，腰後往下幾乎光裸著的小戀人慌慌張張地拿著準備在床側木椅上的衣褲沒穿整齊，鞋子都隻勾在細白的腳背上就往旁邊走。烏發少年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黑色吊帶襪，側頰瞬間就羞紅了。男人就看著自己的小戀人急急忙忙地把地上散落的自己親手給他穿上的衣襪撿起來，然後拉開大衣櫃彎著腰往裏塞。這一彎腰，男人看著那躬身下去半遮半掩間，一眼望過去就挪不開的柔軟弧度，看似沉著的眸色捉摸不透起來。小戀人把衣服往大衣櫃的最裏麵塞得死死的，有些像是想把“證物”“毀屍滅跡”的架勢。這種過分害羞的緊張模樣讓男人忍不住側了側頭，胸膛震動著悶笑出聲，低低的像是大提琴悅耳的和弦音。烏發少年軟白的耳朵尖尖被笑得發顫，又畏羞又生氣地把那套……衣襪塞好，就匆匆從房間門裏出去了，隔絕男人過熱的視線。而坐在床上的男人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今天似乎是工作日。總感覺和小戀人在一起的時間太短，過得太快，其間的氛圍讓人想要一直延伸下去，直到隻剩下彼此。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和少年剛剛團起來還有些可愛形狀，尚有溫度的床被，一時有些出神。……隔日，烏發少年整理好琴譜，再去戴家宅邸的時候，發現整個主宅宅邸幾乎都是空的，沒有聲響。他是被出入口門衛直接放進來的，宅邸門沒有鎖，似乎是已經預留的。戴女士不在。意識到這點時，烏發少年聽到了咚咚咚咚的由上而下頻率輕快的腳步聲。他若有所覺地仰頭，就看到一雙手臂搭在樓梯扶手上，鬆鬆散散笑著往下麵看的男孩子發梢有點卷，泛著深褐色的瞳孔含著點‘小魔王’式的興味，笑眯眯地從上往下向他招著手。男孩子的動作神態看起來倒像是真心實意地在對年輕音樂教師的到來飽含期待。這對一般這個年紀學生對家教的態度也許不如何常見。烏發少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為此覺得高興，也許是因為幾天前的事，總覺得有些不自在。男孩子卻渾然不知似的，從上麵噔噔蹬蹬地一路小跑下來走到年輕的音樂教師身邊，小些的手伸出，還很體貼保持距離地沒有直接扣住年輕教師的手掌，隻禮貌又表示親密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理所應當領路一般牽引著音樂教師往前走。【支線任務：教導第一個學生對課程的興趣度進程(57/80)】一成不變，消失了一天的機械係統提示音響起。烏發少年被男孩子以自然而然的“小主人”姿態引路往上走時，心情很有些複雜。見麵一次漲進度，完成這條支線應該也不需要太久吧……舉手投足都極有韻致，氣質溫和的戴女士不在，年輕的音樂教師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沒了主心，一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老師，今天沒有帶玩具嗎？”發梢微卷的男孩子聽起來天真無邪卻有點頑劣的清亮聲音從一旁傳來。年輕的音樂教師差點沒平地摔個跟頭，清雋表麵倒是維持著疏淡的鎮定。“每周末最後一次課能再挑選一個小禮物。”清淩的聲音如此避而不答地將主語代換了一下。“這樣啊，那我就再期待下周末吧！”男孩子看起來卻像是不大在意年輕教師的態度，神情仍然高高興興，隻是似有一點遺憾。他還覺得老師對貓咪耳朵一定也很合適呢。因為這個小插曲，直到到鋼琴房時烏發少年都有些隱約的提心吊膽，隻是上課時男孩子表現得很正常，才漸漸放下心來。年輕教師先檢查了自己第一次帶的學生基本練習，音階，琶音，和弦，哈農的手指練習。檢查結果都很好，看樣子男孩子在周末也有足夠時間的練習，也許是戴女士在旁督促，不過隻是完成對這個年紀坐不住的小孩天性都很難得。手型維持得很好，手指彈奏時時鬆時緊，最開始教導時的僵硬已經完全沒了痕跡。年輕教師顯出驚訝。其實按照男孩子的年齡，對於鋼琴初學者來說晚了一些，從再小些時候開始練，手指的熟稔靈活度都會更容易培養。除了練習，天賦也是一種重要因素。辛莫布置和介紹和布置了新的哈農和小調音階，打開自己帶來的簡易曲譜。“今天我們彈的是《致愛麗絲》。”年輕的音樂教師烏眸垂下，眼睛掃過琴譜時，隨著音符有極容易聽到的優美旋律在腦中劃過。“貝多芬的鋼琴小品，原名《a小調巴加泰勒》。”音樂教師簡短地介紹道。他正要如往常一般按學生的要求示範一小段，卻忽然聽到旁邊的男孩子說。“其實這首曲子按照貝多芬題寫的署字，還有個名字叫《致特雷莎》，老師知道嗎？”“路德維希·凡·貝多芬1810年時譜寫並贈送給自己的女學生特雷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