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簡陋,還請小侯爺見諒。”蔣怡端著主母的架子迎著衛季入坐。隻是現在的衛季蹙著眉,一臉扭捏不快的神情。顏如玉心中暗笑,牽著衛季坐下了,衛季卻氣呼呼的甩開了他的手,像是在鬧脾氣。他給衛季夾了個大雞腿,輕聲哄著說:“快吃吧,吃完了說不定你的個子還能竄一竄。”這可算是踩著衛季的痛腳了,在第二日知道他年歲略小後,衛季就一直對他身形高出這麽一兩分而耿耿於懷。果然聽他這麽一說,衛季就氣的直衝他齜牙。他笑的眉眼彎彎,又幫衛季盛了湯。“我要你喂我。”看著衛季趾高氣揚的樣子,他眉梢一挑。衛季眼神有些不安的遊移了兩下,隨即又理直氣壯的揚起了包著帕子的手。他一眼就看出了衛季打著什麽算盤,恐怕衛季是覺得最近受了氣,現在要阪回那麽一城才想著法子指使他。不過他也沒有拆穿衛季,而是賢良淑德的當真喂起了衛季。衛季試探著抿了兩口,見他沒有什麽異樣後,就跟個少爺似的享受起來。兩個人那副你來我往的樣子落在顏家三人的眼裏,便多了一絲思量。一頓飯怕是除了衛季吃得歡快,其他人都是囫圇吞棗,各懷心思。這場家宴本就是走個過場,飯後顏翰就帶著顏卓離開了。而蔣怡自然也不會留下陪著衛季與他。到最後,這偌大的前廳裏,隻剩下他們二人。“我瞧著你們尚書府挺大的,與我們侯府都絲毫不差,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去看看你住的院子如何。”許是今日的他看起來好說話,衛季便絲毫沒了之前的鬧別扭。他輕抿了一口茶水,撩起眼皮看向衛季,似笑非笑道:“你真要去看?”“哼,看看又何妨,難不成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不成。”衛季仰著頭冷哼一聲,便抬腳走了出去。他懶懶的跟在身後,含著笑意提醒道:“走反了。”衛季腳步一頓,隨即飛快的一轉,若無其事的換了個方向。顏如玉從出生起就是和母親住在一處,後來母親去世後,便是他獨自住在那裏。此時重新回去看看,過往的一幕幕也開始浮現在他的心頭。衛季倒是興致盎然的東瞧瞧西看看,不時發出嫌棄的嘖嘖聲。“你這也太簡陋了些,住的偏遠不說,還什麽都沒有,哪裏像個世家公子的住所。”他伸手拂去落在石桌上的落葉,聽聞隻是搖頭輕笑。這裏從他離開後便空空蕩蕩的了無人煙,自然也沒人打掃,看起來更是比以往更加的冷寂蕭瑟。他獨自坐在石凳上,也不擾衛季,隨他到處觀看,反正他這裏什麽也沒有。直到過了好一會兒,衛季在他房裏悉悉索索的翻了半天,然後雙手背在身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說:“我翻出了一套衣物。”他揚眉看向衛季,眼角一瞥,便看到了衛季藏在身後的白色邊角。不過他隻是嘴角含笑的什麽都沒說。“你能穿給我看嗎。”衛季拿出身後繡了竹影的素色長袍,一臉期待的看著他。那是他曾經最常穿的一件衣服,也是曾經的他最喜的白色。“好啊。”他欣然應允。待接過衣服走進房內後,衛季還站在門口看著他。他揚起嘴角,調笑道:“要進來看嗎。”衛季一怔,隨即高傲的冷哼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撫摸著手裏並不細致的布料,他眼眸稍暗,猶豫片刻,他卻是翻出了壓箱底的一件玄衣。拆去頭發繁瑣的發髻,一頭長發垂下改為用發帶鬆垮的係在腦後。身上淡雅的羅裙褪去,換上深色厚重的長袍。他的房內沒有銅鏡,自然也就看不到此刻他陰鬱邪氣的神情。那件白色的長袍他隨意的丟在桌上再也未看,今生的他連心都黑了,又何必用白衣束身呢。在門外等著的衛季百無聊賴,撐著下巴逗桌上的一隻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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