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太醫回去想了一夜,最終還是決定鋌而走險一回,也許這個計劃不會被人發現呢,這樣他就能接回妻女,到時候他借此機會帶著她們隱姓埋名逃到鄰國去,也能平安過完後半輩子。


    第二日一早他帶了一碗湯藥來到了坤寧宮,待了片刻又離開了,一盞茶後,他的身影出現在了北三所的冷宮前。


    他撥開叢生的雜草枯幹,走進一處還算整潔的宮殿,在門口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腹部高聳的年輕女子。


    “鄒太醫,您來了。”那女子驚喜不已,連忙讓開身子,“快請進。”


    鄒太醫緊張的四下看了看,見四周沒人,這才閃身進了屋子。他將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 笑著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杏眼瓊鼻,膚如凝脂,雖比不上宮裏的娘娘們那般美,卻也是小家碧玉一枚,此刻她穿著宮女服飾,肚皮高高聳起,即便是隔著厚重的棉衣也能看出此女子身懷六甲,已經快要臨盆。


    “靜月姑娘,這幾日肚子可還有墜痛之感?”


    靜月皺緊眉頭,這幾日孩子入盆,下腹墜脹感越來越明顯,她心裏的慌張感也越來越明顯,她忍不住伸手捉住鄒太醫的胳膊,哽咽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眼見著這孩子就要落地了,被發現就是死罪,鄒太醫,求求您,幫我,幫我處理掉這個孽障。”


    靜月是給北三所這邊送飯的小宮女,冷宮這邊沒什麽人,更沒什麽事情,就是少送一頓兩頓的都沒什麽人能發現,日子過的清閑就生了閑心,和一個小侍衛暗中勾搭上了,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兩人成了好事,此後頻頻打炮,一直都沒出什麽事,她還為此洋洋得意。可幾個月後她發現月信一直沒來,肚皮還一天天的大了起來,這下她開始慌了。


    宮女和侍衛私相授受是死罪,她怕被人發現用布將肚子緊緊束起來,循著空擋就找了那個侍衛說了這事兒,可沒想到那侍衛當下就被嚇的冷汗直冒,竟然找人調了班,也不知道被調到哪裏去當差了,她蹲了一個月都沒蹲到人,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她就自己往地上摔,往牆上撞,想將孩子流掉,可這孩子就跟在她肚子裏紮了根一樣,就這樣都安然無事。


    後來她在從牆頭上跳下來暈倒後遇到了鄒太醫,他發現了她的情況。當時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誰知道鄒太醫竟然說他來幫他想辦法。


    她信了,在這冷宮裏躲了幾個月,可她等了又等,眼見著孩子都要落地了,鄒太醫還是沒說他要怎麽解決,她膽怯了,想要鄒太醫盡快解決肚子裏的這個冤孽。


    鄒太醫笑了笑,溫聲道:“我已經找到辦法了,就等孩子落地,我就能給它找個好人家,你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


    靜月心驚膽戰的問:“把孩子送出宮?這麽多道盤查,不成的!”她害怕,一旦被發現,誰都逃不掉,風險太大,“鄒太醫,我知道宮中藥材也都是記錄在案,尤其是墮胎的藥材,偷拿不了一點兒的,能不能,能不能等我把這孩子生下來,你幫我把它溺死?或,或者直接掐死,往這冷宮的樹底下一埋,不會有人發現的。”她自己不敢動手,害怕孩子化為厲鬼來找自己報仇,隻能找鄒太醫幫忙。


    鄒太醫仍舊笑的溫良,他安撫道:“靜月姑娘放心,這宮裏的侍衛有我的熟人,打了聲招呼,這事兒就可以瞞天過海,我那友人多年未得一子嗣,眼看著外人要將家產侵占,就等著一個孩子去繼承家產。靜月姑娘,咱們能不造殺孽就不造殺孽,入了地府也無懼判官審判不是。”鄒太醫扯著謊話安撫她。


    靜月被鄒太醫說的半信半疑,但想著他應該也不會拿他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於是問道:“真的?”


    鄒太醫肯定的點頭,“靜月姑娘,你放心吧,若不是有穩妥的關係,我可不願意冒這檔子險。而且事成之後,我那友人還有重金相謝,隻是,要求生母一輩子都不和那孩子聯係。”


    這下靜月是信了,她一個宮裏的宮女,一輩子出不得宮,可不正好符合了人家的要求。


    “銀子我隻要三成,不,四成,隻是這孩子你要處理好。”靜月道。


    鄒太醫笑了,“好說,好說。”他掀開藥箱的蓋子,從裏麵拿出一碗湯藥遞給靜月,“靜月姑娘,喝了這碗湯藥吧。”


    “這是什麽藥?”靜月皺眉。


    “催產的湯藥。”鄒太醫輕飄飄的說道。


    “現在就要喝?”她什麽都還沒準備好。


    鄒太醫點點頭,將藥碗遞近。


    靜月接過藥碗大口喝了下去。


    看著靜月嘴角的藥漬,鄒太醫滿意的點點頭。


    鄒太醫一直在冷宮待到了快下鑰的時候,離開的時候他心情不錯。


    全峰又注意到了鄒太醫。


    “頭兒,看什麽呢。”周馳從後麵走過來,順著全峰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鄒太醫挎著藥箱往宮外走。


    “咦,怎麽從這條道兒走?”若是從皇後娘娘的坤寧宮裏出來也應該是走坤寧宮外的夾道才是,怎麽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走到宮牆邊兒的夾道了。


    張琦也走了過來,“這鄒太醫遇到過幾次都是很晚才從宮裏離開。”


    “不對勁兒。”全峰道。


    “什麽不對勁兒?”周馳問。


    全峰沒答,他對著身後的侍衛們叮囑一聲,“你們繼續巡邏,我去見一見魏大人。”他說的魏大人是領侍衛內大臣魏新榮,統管所有大內侍衛,他是對皇上安危負責的第一人,宮裏發現了異常的事情,全峰覺得有必要稟告給上官。


    全峰騎馬來到了魏大人的住處,雖是深夜來訪,可府裏的門房很快就將他請了進去,全峰將鄒太醫的可疑之處說了一遍,“微臣總覺得這裏麵有事,可後宮關係到娘娘們,微臣等不便細查,特此將此異常之處稟告給大人知曉。”


    全峰能年紀輕輕就坐上大內侍衛長一職,靠的就是膽大心細,旁人看見了可能不當一回事,但全峰總覺得鄒太醫此舉不同尋常,直覺告訴他有大事要發生。


    魏新榮聽聞此事也直覺有異,他作為領侍衛內大臣,是皇上最信得過的人,全權負責皇宮和皇上的安危,一絲一毫的異常他都不敢輕易讓它過去。


    “本官知道了,明日本官就會稟明皇上,那個鄒太醫那邊,你們先盯著,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是。”全峰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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