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好?”顧衍忍不住問道。


    衛姝顏笑彎了眼,“當然。”能夠痛快花錢的滋味真是再好不過了。


    然而不等她把這句話說出來,衛姝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看到了一群人。三個長相氣質各有千秋的男修和一個綠衣女修。


    薄暮雲,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男修,以及原女主洛芝。


    看到洛芝,衛姝顏才發現這麽久以來,她都已經把自己穿到一本書裏的事忘掉了。她最近一心想弄清楚失憶的顧衍到底是什……麽身份。衛姝顏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本小說裏圍繞在洛芝身邊的有好幾個男修,其中就有一個從上界流落下來,失憶的神秘男修。衛姝顏當初沒有認真看完整部小說,她並不知道那個失憶的上界男修到底長什麽樣,有什麽特點,什麽時候出場,如何和女主相遇。但她知道那個男修因為是從上界流落下來的,修為高深,學識淵博,懂得非常多東西,幫了女主許多忙。


    衛姝顏藏在衣袖裏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失憶,修為高深,學識淵博。每一個標簽顧衍都符合。難道顧衍就是那個失憶的上界男修?原文的男主之一?


    第38章 天鏡台之約


    衛姝顏看到洛芝的時候,洛芝也認出了衛姝顏。她心裏一動,朝衛姝顏走去。她如果想要成為天靈鏡主,就必須打敗衛姝顏。上一次的天鏡台盛會,雖然因為溯辰道君意外的指環,使她最終輸給衛姝顏,但她還是收獲良多。差點打敗衛仙子的女修,這個名頭讓她的鏡修成績一路飆升。


    如果她能夠徹底把衛姝顏踩在腳下,以她為踏腳石,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獲益更多。不對,洛芝忽然想起,當初天鏡台盛會結束不久,衛姝顏開直播,將她直播間裏的人拉走大半那件事。她在心裏微微笑起來,看來光打敗衛姝顏還不夠,還要讓她身敗名裂,徹底消失在鏡修這個行業中才行。


    衛姝顏並不清楚洛芝對自己竟然有這麽大的惡意。小說裏都是衛姝顏主動去挑釁洛芝,她雖然討厭洛芝和她身邊的男主殺了衛姝顏,但她心裏清楚洛芝和薄暮雲下手雖然狠,卻也是情有可原,並且隻是反擊,沒有主動害人。


    事實上,小說裏衛姝顏主動在洛芝麵前蹦躂,還老是想些一眼就能看穿的陰謀陷害她,洛芝自然隻要待在受害人的位置上反擊就夠了。


    衛姝顏看著洛芝朝自己走過來,她下意識去看身旁的顧衍,顧衍神情平靜淡然。一想到顧衍就是小說裏洛芝的男主,衛姝顏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感覺。顧衍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後收獲的第一個朋友,但這個朋友以後卻會和洛芝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氣,將心裏那股子不對勁的感覺甩出去。顧衍要和誰在一起都不關她的事。


    “好久不見,衛仙子。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洛芝走到衛姝顏跟前,笑著說道。她將目光投向衛姝顏身旁的陌生男修。衛姝顏姿容秀麗,然而這個男修站在衛姝顏身旁卻絲毫不遜色,顯然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這位道友是?”洛芝收起心裏的想法,問道。


    前一秒還想著不摻和顧衍與洛芝的事情,但聽到洛芝的問話,衛姝顏嘴巴比腦袋快,一句不關你的事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衛姝顏看到洛芝臉上出現驚愕之色。衛姝顏對洛芝的感覺有些別扭,畢竟小說裏衛姝顏是死在洛芝手中。見到洛芝皺眉的模樣後,衛姝顏索性打消了和她和平共處的想法,“洛仙子,我和你沒那麽熟吧。”


    洛芝收起驚愕之色,笑著說道:“衛仙子身為天靈鏡主,自然看不上我這樣一個小小鏡修。”


    “什麽天靈鏡主,在我看來,半點都比不上芝芝你優秀。”跟在洛芝身旁的一個黑衣男人邪肆一笑,肆無忌憚地嘲笑衛姝顏。他身旁手握折扇,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則搖了搖手裏的扇子,慢條斯理說道:“說起來,上一屆天鏡台盛會,如果不是溯辰道君突然出手,天靈鏡本該歸芝芝才對。”


    衛姝顏沒有注意到,聽到溯辰道君這個名字時,顧衍劍眉輕輕動了動。她看著這兩個男修開口:“是不是溯辰道君出手關你們什麽事。你們這麽看好洛芝,當初天鏡台盛會的時候,給洛芝打賞了多少靈石?”


    “牙尖嘴利。”黑衣男人收起笑容,目光如刺刺向衛姝顏。


    衛姝顏隻覺得一道黑光突然朝自己射來,她下意識揮手想擊退黑光,但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黑衣男人倒退兩步,忌憚地看著顧衍,“你到底是什麽人?”


    顧衍冷淡地看著對方,一言不發隻是輕揮衣袖。


    黑衣男人臉色頓變,使出渾身本領試圖躲開這一擊,然而不管怎麽努力,還是被重重擊打出去。


    早在顧衍出手時,洛芝就變了臉色,見狀,她立刻跑過去扶起黑衣男人,同時帶著幾分隱忍的怒意朝顧衍說道:“前輩,你修為高深,這樣欺負一個小輩算什麽。”


    顧衍目光淡漠,“那堂堂化神修士居然欺負一個金丹小輩算什麽。”


    洛芝一頓,隨即喊道:“少騰出手自然會掌握分寸,前輩這樣的手段太過分了。”


    “這就是我的分寸。”顧衍瞥了洛芝一眼,不屑一顧地轉開臉。


    顧衍不肯多說,衛姝顏卻沒那麽克製。她看著洛芝,話語裏滿是奇怪,“洛仙子,他既然想對付我,那當然要做好被人打回去的準備了。難道隻準他打我,不準我打回去?”


    又不是狗,狗咬人一口,人不能咬回去。


    麵對顧衍,洛芝不敢多說,但對上衛姝顏,洛芝卻沒那麽客氣。早在很久以前,她就開始關注衛姝顏了,在她看來,衛姝顏除了有張好臉,其他什麽都不是。她性格任性、驕縱。認識薄暮雲後,她從薄暮雲口中得知的衛姝顏,更是蠢得讓人發笑。


    如果她沒有天靈鏡主的身份,如果她沒有這張漂亮的臉蛋,她還能像現在這麽囂張嗎?不就是靠著張臉才攀附上修為如此高深的修士的嗎?洛芝忍住心裏的嫉妒,朝衛姝顏喊道:“沒有想到衛仙子竟然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如果不是衛仙子挑釁在先,少騰怎麽會受傷。”


    衛姝顏目瞪口呆。不等她開口,就聽到洛芝仿佛受了巨大的冤屈一般喊道:“衛仙子今日有此作為,倚仗的不正是你天靈鏡主的身份嗎?離下一屆天鏡台盛會還有八十多年,我洛芝今日在次向你發起挑戰,下一次天鏡台盛會我一定會打敗你!不知道衛仙子敢不敢應戰!如果你輸了,從今往後退出鏡修這一行列,同時必須向少騰和我道歉!如果我輸了,我同樣退出鏡修。”


    圍觀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他們都已經認出這兩個女修的身份。一人正是蟬聯好幾屆天靈鏡主之位的霽月宮衛姝顏,另一人卻是最近才聲名鵲起的散修洛芝。他們見到洛芝攙扶著一個麵如金紙的黑衣男人,臉上帶著極大的憤慨,而另一邊,衛姝顏和身旁男修卻神態倨傲、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


    聯想起衛姝顏一貫任性的名聲,圍觀者們紛紛偏向洛芝。哪怕有目睹全過程的人告訴身旁人,是洛芝身旁的黑衣男人先想對衛姝顏動手,才被衛姝顏身旁的灰衣修士打成重傷。聽者也不以為然,受傷的可是洛芝仙子的同伴,那個灰衣修士修為如此高深,明明可以保護衛仙子,卻偏偏還要打傷對方,難道不過分嗎?


    洛芝將自己擺在弱勢地位,一下子贏得了輿論。


    聽到人群中傳來的議論聲,衛姝顏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捏緊拳頭,猛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朝洛芝喊道:“好!那就看看下一屆天鏡台盛會到底誰勝誰負!”


    見衛姝顏上鉤,洛芝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剛才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衛姝顏心裏卻還是放不下。


    “不過是一場比試。”


    衛姝顏咬牙切齒,“我氣的不是洛芝。”她氣的是自己。居然被洛芝逼到騎虎難下的地步。剛才那種情況下,她不想答應也得答應,否則就是膽小如鼠、軟弱無能。她真是小看洛芝了。


    自從和衛姝顏相遇以來,這還是顧衍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氣憤。想了想,他將手撫上衛姝顏頭頂,安撫般地摸了摸。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被摸頭的時候,衛姝顏心裏猛地一跳。不等她反應過來心裏的古怪感覺,就聽到了顧衍的話。她想了想,重新笑起來,“你說的有道理。”洛芝想借著這場比試把她趕下台,她自然也能借這個機會打敗洛芝。


    雖然遺忘了許多東西,但顧衍清楚,這似乎是他第一次安撫小輩。他又摸了摸衛姝顏柔軟的發頂,才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被異性摸頭,衛姝顏雖然覺得有些不適,但她仔細一想,顧衍修為如此高深,年紀肯定不會小。他之前又說是把自己當成親近的小輩,那其實就相當於被長輩摸了摸頭安慰一下而已。這般想著,衛姝顏也不再在意。


    “對了!”衛姝顏突然朝顧衍說道:“這次比試,你會站在我這邊的吧。”


    顧衍恩了一聲。衛姝顏心裏頓時放鬆下來。看來這次比試,第一個好處就是把顧衍拉攏到了自己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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