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春竹偷眼瞧著她:“當然是回顧家啊,我們家公子不是您夫君麽,您這剛從外麵回來就分房,恐怕有人詬病啊!”


    當日,危難之際,救兵便道。


    原來所謂的鎮災,不過是顧傾城聯合京中人用他自己的性命給白家下的套,白景玉自負果然中計,而她所做的一切,現在看來,全都是傻事了。


    白景玉成了階下囚,回京的這一路,葉今朝一直未和顧傾城說一句話,她直接回了郡王府,上朝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權當是沒看見。她不知道自己氣的什麽,總之很生氣很生氣……


    抬眸,瞥見春竹賠的笑臉很是礙眼:“回去告訴顧傾城,少來煩我。”


    春竹更是近了些,對她欠了欠身:“春竹給小郡主賠個不是,郡主要是還不解氣就打我幾下好不好?”


    今朝呸了他一口,叫他快點滾蛋,他任務沒完成,哪裏肯走,期期艾艾地站了她的跟前哀求她。讓她回顧家住去?她不想去,說不清為什麽,總之心中不快,總覺得顧傾城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的那一個了。


    反正不管他怎麽說,她都不答應,後來還嫌棄他囉嗦,叫明月拿著掃把給趕了出去。


    春竹又不敢還手,隻得告饒,然後離開了小樓。


    葉今朝叫明月弄了點酒菜來,自己小酌,直到酒色微醺,天也黑了,她脫了衣裳,索性給自己放倒在了床上,外麵天寒地凍,屋內暖意融融。


    她一直忘記不了那天的場景,白景玉竟然想要誅殺她,而顧傾城,卻是個引子。


    他什麽都知道,為了大局卻一直隱瞞於她。


    迷迷糊糊睡著了去,也不知什麽時候,隻聞一聲嘆息登時睜開了眼睛,燭火的掩映下,顧傾城就站在她的床邊,他穿戴整齊,半闔著眼也不知什麽時候來的。


    葉今朝假裝沒看見,隨即翻身,他一手解開衣領的盤扣,看著她的背影開始脫衣裳。聽著窸窣的聲音,她到底是沒忍住,轉過身來眯眼看他,他將外衫和棉衣都脫了去,剩下中衣中褲時候也沒停手。


    她頓時傻眼:“你幹什麽?”


    他一個扣子一個扣子全都解開,將中衣都脫了去,裸著上身站在她的眼前,顧傾城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在她迷茫的目光當中挨著她躺了下來。


    葉今朝無語地坐起來,看著他伸手取下發冠,半裸著的人就在眼底看著她,長發如墨,媚眼如絲。


    她瞪他:“你來幹什麽?”


    顧傾城也坐了起來,挨著她隻淡淡瞥著她不說話。


    今朝到底是沒挨過他,隻得先開口:“我問你幹什麽來了?脫得這麽光不怕生病嗎?”


    說著率先躺下,他果然也挨著她躺了,甚至還伸出雙臂將她抱住了。


    “顧傾城,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今朝……”


    他微微的嘆息,精巧的鎖骨下,精瘦的身體緊緊貼著她,實在是容顏精美,葉今朝有點惱火地伸手摸了一把,對上他無辜的雙眼不由得摸了又摸。


    “不帶上美人計的。”


    “嗯。”


    他點頭,隨即卻含住了她的雙唇,一手靈巧地從她衣衫下擺處滑了進去,今朝伸手掐他,他不疼,反倒低-吟出聲,聽在她的耳裏更是催-情。


    仿佛是與生俱來的默契,兩個人從摸索著再做這件事,到完成共同的目標,其實並未花費多少的時間。顧傾城也是尚且年少不知深淺,偏愛縱-欲。


    今朝懶洋洋地不愛動,他做了善後處理,隨後抱了她要睡。


    她一點睡意沒有,歡-愛過後更是清醒,顧傾城纏著她的髮絲,還惦記著心中的事。


    “不氣了吧?”


    “嗯。”


    “皇上說賞你,你想要什麽?”


    “還沒想好,”她無力道:“沒有任何的眉目。”


    “那我能不能問你個事,”他一腿壓上她的:“白景玉咎由自取,你不會還想著要救他吧?”


    她奇怪地看著他,翻了個身不看他。


    顧傾城從後麵抱住她,也不再言語。


    睡了半夜,葉家忽然來了個訪客,將大門敲得咣咣地響,天牢裏麵出事了,有個看守的衙役知道小郡主與白家四小姐的交情,特意來報。


    今朝被吵醒,趕緊穿了衣裳,顧傾城也披了衣裳起來,可等他下樓時候,人早沒有影兒了。


    白欣怡自殺了。


    她一次次地將自己撞向牆,直到頭骨破碎,血流不止。


    葉今朝匆匆趕到,她已經奄奄一息,周邊的牢裏盡是哭聲,那地上都是血跡,她讓人打開牢門,直接撲了過去。


    “小四!”她抱住少女身體,隻覺想哭:“你怎麽這麽傻?”


    “是今朝嗎?”白欣怡總算等到了想見的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今朝你還喜歡我大哥對不對?喜歡他那就救救他,留他一條性命。”


    葉今朝拍著她的臉,直喊禦醫。


    少女頭上已經塌了,平日嬌俏的臉上都是血,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禦醫怎麽還不來?小四你堅持住!”


    白欣怡在她的臂彎裏麵對著她笑,眼淚卻從臉頰流了下來:“今朝,我不這麽死也會死在鍘刀下麵,那樣太害怕了,我不想死了都死無全屍。”


    她咬住下唇,緊緊抱著她,少女的意識越來越迷糊,用盡全力扯著袖子讓葉今朝低頭。


    今朝附耳過去,聽見她哽咽著小聲說道:“救救我哥,留我白家一條血脈。”


    淚珠就在眼底流淌,白欣怡緊緊盯著她,葉今朝貼著她的臉,終於發出聲音來:“你怎麽這麽傻,怎麽就這麽傻啊!”


    白欣怡緊緊抓著她的袖子,聽見她的哭聲閉上了眼睛:“不這樣我都見不到你。”


    她用力抱住好友,卻覺得她怎麽就那麽輕,輕得幾乎都抱不住:“別說傻話了好麽?”


    白小四苦笑,也不睜眼,隻喃喃說道:“今朝,答應我,你還沒答應我。”


    答應她,救白景玉。


    葉今朝抬眸,白家有兩個家眷哭得厲害,男人們都在旁麵如死灰,唯有白景玉一身白衣,隻坐在角落裏麵,這一切都仿若未聞。


    白欣怡抓她更緊:“求你。”


    今朝流淚,低頭看著她的頭骨,說:“好,我答應你。”


    少女始終緊閉著雙目,此時唇邊漾出一絲笑意來,半晌說道:“今朝快閉上眼睛,別看我。”


    她依言閉眼,懷中人卻再無聲息。


    葉今朝無聲地哭泣,半晌睜開眼睛,她不忍細看,少女的唇角一絲血跡蜿蜒流下,她已咬舌自盡。


    白家女眷哭得更甚,看守她們的衙役都淡漠地看著這些,今朝抱了白欣怡起身,立即有人上前來阻攔,她淚猶在臉,隻一眼掃過去目光如刃,立即給她讓出路來。


    郡王府的人就在外麵,今朝將少女的屍身放在車上,叮囑了人:“好好安葬,我自會去皇上麵前請罪。”


    那人領命而去,她渾身都是血,怔怔看著馬車絕塵而去,心裏堵得慌。


    前麵一人提著燈籠,見她半晌不動,走了過來。


    他長發如墨,都未來得及束髮,盡披在肩,正是急忙趕過來的顧傾城。


    葉今朝打起精神來,伸手奪過他手裏的燈籠:“走吧,我要好好想想。”


    顧傾城攔了她的身前:“你無須多想,白家是大罪,誅九族不可能有活口,更何況是白景玉。”


    今朝心裏難受,迎著夜風一吹,登覺頭疼:“你非要現在和我說這些嗎?”


    顧傾城伸手過來拉住她的手:“我不說,怕你明天一早就做傻事。”


    她一把拂開他的鉗製,梗住了脖子:“我做的傻事不少,不差這一件。”


    少女渾身都是血,即使他不在,也多少猜到一些,顧傾城想到那人模樣,從前的新仇舊恨都一起湧了過來,他冷了語氣,隻定定地看著她,臉若冰霜。


    “你若執意救那白景玉,那與我夫妻如何做得?”


    “什麽意思?”


    葉今朝挑眉,一時無從發泄的怒氣全都湧了上來:“顧傾城,你剛才說的什麽話?再說一遍?”


    他半步不讓,咬著字眼一字一句說道:“你若救他,你我夫妻緣盡於此。”


    她笑,一把將燈籠扔在他腳下,隻說了一個好字,便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次日一早,葉今朝早朝之上,向皇上要了本屬於她的賞賜,一個麵首——白景玉。


    作者有話要說:恢復更新,直至完結。


    ☆、渣妻當道


    第三十七章


    男人錦衣華服被送進郡王府,因為葉今朝還沒有回來,他被推進她的臥房,之後就一直在窗前站著,陽春三月,天氣轉暖了,樓上的窗戶正好開著,他扶著木棱,一眼瞥見對麵小樓也站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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