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桐握緊雙手,深吸一口氣。將飛劍從靈台引出,靈氣養育的的小光劍瞬間變化為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喬以桐單手持劍指向天空,閉上眼睛,心下微沉,一道磅礴的靈力忽然從劍尖沖天而起,直入雲霄!


    雷霆紛紛被靈氣吸引,向著引雷決的發動者撲過來!


    蛋生見雷又朝喬以桐撲過去,立即沖了下來,到達喬以桐懷裏。


    最後三道雷劫轟轟而下,威力是第一道雷劫的十倍不止。喬以桐硬生生以背接下。將傳給蛋生的危害減到最小。


    腳下踩的冰麵寸寸碎裂。喬以桐睜開眼睛,將護在懷中的蛋拿出來。


    “……蛋生?”


    隻見一枚焦黑的球體靜靜躺在手中,表麵四處是裂縫,毫無生機。


    喬以桐愣愣地看著掌心,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就在他幾乎失去希望之時,見到這一堆黑炭中有什麽東西動了動,接著一隻毛全被燒焦的醜小鳥鑽了出來。


    “嘰嘰嘰?”


    ……


    距離上次渡劫已經快一個月了,蛋生的毛也重新長了出來,然而喬以桐還是覺得心情有些……不可描述。


    他將不同的靈氣融入不同的方向的風中,讓蛋生能夠準確地捕捉風的各種變化。然而,看著歡快玩樂的小鳥,喬以桐依然有些無語。


    “蛋生,你怎麽是隻斑鳩啊?”他喃喃道。


    沒錯,嬌小的身軀,灰藍色的頭部,赤褐色的身體,還有脖頸處的一圈老土的黑色圍巾——怎麽看都隻是山野中一隻再普通不過的火斑鳩。


    “啾啾啾?”蛋生聽見了,給予喬以桐不明所以的回答。


    “雖然說了不嫌棄你,但是你既然這麽厲害,都不怕雷霆,那我想你應該是什麽靈獸才是,我還以為是金烏鳥那種呢。”喬以桐繼續哀嘆。


    金烏鳥?


    蛋生耳尖地聽到了金烏鳥這個名字,立馬停了下來,像一個炮彈一樣沖向了喬以桐!


    蛋生險險在喬以桐胸前停下來,發出了一種類似於“你不愛我了你在外麵有別的鳥了”的叫聲。


    “嘰嘰嘰啾啾啾咕咕咕……”


    喬以桐:“……”


    他無奈地把憤怒的小鳥從自己胸前摘下來,道:“別急啊蛋生。我們是患難與共過的,你放心,就算你讓我有點丟臉,我也一定會把你帶出去,在其他人麵前顯擺的!”


    蛋生:“……”人類,你高興就好。


    在這荒無人煙的冰崖下麵,喬以桐能幹的事情隻有兩件,修煉和陪蛋生玩。日子在一天天平靜無波的過去,喬以桐的修為也在穩定而快速地提升。喬以桐有時候會忘記風雲渡,忘記裏麵的所有人,甚至以為自己從小就是在這裏長大的。沒有小木屋,沒有鳳鳴樓。隻有一望無際的冰雪。


    然而,他忘了外界,外界的人卻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風雲渡內,以玄正在講經閣巡視核心弟子們的修行。所有弟子都在他麵前恭恭敬敬,力圖表現最好的一麵。但是這次卻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來到以玄麵前。


    “以玄師兄,”她恭敬行禮,“我有一事相問。”


    “何事?”


    少女回頭看了看眾多偷偷以眼神催促她的玩伴,硬著頭皮道,“平日裏,以桐師兄偶爾會來給我們講一講法訣,但是自從上次弟子選拔大會過後,已經快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了。我們想知道,他是否外出辦事去了?”


    聞言,座位上的肖秦也不禁抬起了頭。


    以玄掃視了室內一圈,所有人在他的目光下都忍不住低下了頭,隻有肖秦還專注地看著他。


    “沒什麽,他閉關了。”以玄淡淡道,“不日即將出來,屆時他將會專門負責教授你們的經卷研讀。”


    台下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激動地竊竊私語了起來。倒是有幾位男性弟子露出不屑之色,但是被其他眾弟子聯合鎮壓了下去。


    “還有問題嗎?”以玄問道。


    見沒有人再說話,以玄不再停留,走了出去。


    剛剛的少女在眾人的小聲歡呼中走了下去,坐在肖秦身旁。


    “喂喂,怎麽樣?我夠厲害吧。”葉蓉道。


    “嗯。”肖秦答道。


    “你這個肖木頭,怎麽這麽刻板啊,”葉蓉不依了,“聽到喬師兄來你都還是這麽木,你不激動嗎?”


    肖秦一張臉上麵無表情:“激動。”


    葉蓉忍了又忍,還是朝他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旁邊的弟子見狀道:“蓉蓉,這你就不懂了吧。像喬師兄那樣級別的人物,是一般人都望塵莫及的。這心生嫉妒的人呢,自然就不會想見到他了,你說對吧。”


    葉蓉道:“我前段時間還聽見你說他,分明你才是那個妒忌喬師兄的吧。我看你還是趕緊背背書,不然等喬師兄來的時候,你可就慘了。”


    那弟子獻殷勤卻碰了一鼻子灰,隻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葉蓉瞥了一眼旁邊,見肖秦握著隻毛筆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由小聲罵了一句:“呆木頭!”


    講經閣外麵,以玄正遙望著冰崖的方向。


    師弟還有三日便可以出來了。師尊讓我負責教導他修習經卷,想來想去,也就隻有讓他去教書,順便學點東西這個策略可行了。


    此刻以玄完全忘記了喬以桐是個連最簡單的《清靜經》都不肯背的人,他連自己都教不好,更遑論去教別人了。也許以玄知道,但是在從小照顧師弟長大的好師兄以玄心中,師弟是比風雲渡所有弟子加起來都重要的存在。


    隻要他有可能學到東西,從而不被師尊責罰,就算是教壞了一群弟子又如何呢?大不了換別的老師重新教授就是。


    更何況,從小到大,他的師弟一向乖順,並沒有教他失望過,不是嗎?


    喬以桐並不知道一個對於他來說難於登天的任務正在逼近,還在冰崖中愉快的生活。


    蛋生已經的靈敏性已經非常好了,它像是風的使者,對於風的一絲一毫細小的變化都了如指掌。蛋生最近也有些厭倦了追逐風的遊戲,喬以桐於是開始訓練它的力量。


    將冰崖內形成的冰淩用靈力渡成五彩的顏色,然後將它們拋在空中,向蛋生襲擊而去。


    蛋生依然隻能選擇一種顏色,它要撞碎它選中的顏色的冰淩,但是不能觸碰其他顏色的冰淩。


    當喬以桐感到有其他人來的時候,蛋生正好撞碎最後一顆黃色冰淩,衝進他懷中,喬以桐於是單手握拳,剩下的所有冰淩應聲而碎,發出清脆的聲音。


    於是當以玄來到冰崖的時候,就看見漫天彩色的冰淩碎屑中,喬以桐被一小團紅色的物體撞到在地,一頭墨黑的發隨風揚起,他抱住那紅球,哈哈大笑個不停。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師弟這樣笑過了。似乎在師弟很小很小時,他還經常這樣笑,但是後來……他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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