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桐背手站在樹林裏,氣定神閑道:“我為什麽跟要過去?是你要殺我,我又不要怎麽你。”


    “你!”白翎正準備豁出去了,管他什麽樹不樹,實力不實力的,先打死這個可惡的人類再說,卻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一震清越的鳥鳴。立刻神色一變,神情十分凜然,一句話不說,扔下喬以桐,飛快向聲音傳來處走了。


    “就這樣走了?”喬以桐莫名奇妙地走出來。事實上,他並沒有聽見那聲奇怪的鳥鳴,隻覺得赭衣少年真是性情多變。


    喬以桐觀望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便轉身準備回去。他沒看到的是,赭衣少年遠去的地方,天際正飛速劃過一道紅色的流光,倏忽之間撞進他的身體!


    “偷襲?”喬以桐震驚地捂住胸口,以劍護住周身。


    一股炙熱的暖流席捲他的全身,承受不住的熱量令他拿不住劍,跪倒了下來!


    “到底是什麽東西?”劇痛之下,他艱難地走進密林中間,靠著一顆參天大樹坐了下來,就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


    鳳棲梧五


    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喬以桐用手覆蓋在眼睛上方,費力地睜開眼睛,見天空上方太陽高懸,顯然是正午時分。


    他腦內有一些眩暈,一時分不清自己在何處。等到回想起來酒樓中遇到的那個赭衣少年和後來奇怪的偷襲,才反應過來,感受了一下身體並無疼痛之處,於是閉上眼睛,將靈力在周身運轉,察看自己是否受了傷。


    然而身體各處也沒有受傷,甚至喬以桐還感到,自己的修為似乎有了很大的增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喬以桐是那種凡事一定要弄個清楚的人,當下盤腿坐下來,將自己的身體內部又仔細地審查了一遍。


    這次倒是果然讓他發現了異狀。在他的丹田之處,有一團不太明顯的紅色物質,正在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喬以桐催動靈氣,試探性地用其去觸碰那團紅色光暈。然而剛碰到那團紅光,就感到一陣灼熱之意,嚇得他忙將自己的靈氣收了回來。


    難道是那赭衣少年給我下的什麽邪物?


    喬以桐試著去回憶剛剛的感受,卻發現那團紅光雖然炙熱,但是帶有自己意識的靈力靠近時,卻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不由有些奇怪。


    他再次動用靈力,想把那紅光從自己身體裏弄出來,卻沒有辦法靠近。


    暫時沒有辦法,不如先回去翻翻典籍。也許風雲渡內的藏書閣裏麵有關於解決這東西的方法的記載。


    喬以桐拿出墨雲扇飛上天空,正準備返迴風雲渡,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一時不由愣住了。


    “原來不經意間竟到了這裏嗎?”


    他調轉方向,來到小山處,半山腰是一座簡樸的小木屋。喬以桐的臉上平靜無波,他靜靜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似乎是想推開門。但是最終隻是對著那門拜了三拜。


    拜祭之後,喬以桐不再留戀,徑直向風雲渡而去。


    熟練地穿過一重重的禁製,喬以桐來到了自己的鳳鳴樓外。


    來兮正拿著把小掃帚在庭院外清掃落花,看見他頓時眼前一亮,把那小花帚一丟,就沖他跑了過來。


    “公子,您到哪裏去了啊公子!歸去,公子回來了!”


    “什麽!”歸去驚喜地從樓上衝下來。


    兩個小蘿蔔頭興沖沖地跑過來,惹的喬以桐忍不住發笑:“你們兩個,我不過是去凡間了一宿,用得著這麽大驚小怪嗎?”


    “什麽一宿啊?這都四天了!”來兮道。


    喬以桐一愣,他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這麽久。


    “公子,以玄道君都來找了您兩回了。”歸去苦著臉說,“您再不回來,我們就搪塞不過去了。”


    “他又來找我幹什麽?”喬以桐奇道,“最近又有什麽事嗎?”


    “這我們可不知道,”歸去道,“您還是抽空去他那看一看吧。”


    喬以桐道:“好吧。我現在就去。”他想到什麽,從幹坤囊裏拿出一包鬆子糕、一包豌豆黃和兩個紙做的風車來:“拿著,別又天天在我跟前說什麽‘吃辟穀丹吃得舌頭都快沒了感覺了’之類的了。”


    “謝謝公子,公子最疼我們了。”來兮和歸去喜笑顏開,異口同聲道。


    “小鬼頭。”喬以桐抿唇笑了笑,便遠去了。


    “公子真好看啊……”來兮喃喃道。


    “是呀,明明我們都看了那麽多年了,可還是……算了算了,”歸去搖搖頭,拆開手中的油紙包,“我們吃東西吧。”


    “嗯,好!”


    喬以桐來到以玄居住的別院,忽略周圍的禁製,直接走了進去。禁製毫無波動,以玄的地盤,對他這個師弟一向是開放的。


    會客處和臥房都沒找到人,喬以桐想也不想,就直接來到靜室。果不其然,靜室的門正緊閉著,護著靜室的陣法正一陣陣流轉著光暈。喬以桐試探性地推了推門,結果門就直接開了。以玄正盤腿坐在蒲扇上修煉。


    喬以桐一時無言,挑了個以玄旁邊的蒲扇坐下來,等著他修煉好。


    三炷香後,以玄睜開了眼睛,看向這位不請自來的師弟。


    喬以桐從木頭的紋路上移開眼睛,複雜地問道:“師兄,怎麽你沒告訴我,你連修煉的地方的禁製也是對我開放的?”


    以玄明顯愣了一下,笑道:“沒什麽,咱們小時候不是一起修煉的嗎?我都已經習慣了什麽禁製都對你開放了。”


    “你不怕……我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比方說剛剛,若是我心存歹意,對你下手的話,你怕是不死也會走火入魔了。”喬以桐嚴肅道。


    “你是我的敵人嗎?”


    “萬一我是呢?”


    “若是你成了我的敵人,那一定是我管教不力之過,”以玄道,“到時候,不需要師尊發話,我一定好好教訓你。”


    喬以桐無語地撇了撇嘴:“師兄,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想翻你個白眼。”


    “為什麽不呢?”


    “君子非禮而不為。”


    以玄無奈道:“也不知是我從前教你的時候哪裏出了差錯,搞的你如今老去凡界,還學做他們凡人的‘君子’。”


    “師兄,你之前找我所為何事?”喬以桐沒有接話,直截了當道。


    以玄道:“再有四、五日便是內門弟子和核心弟子的選拔大會的,本來這事一向是由我和以清負責的,隻是不巧以清正好到了閉關衝擊金丹的日子,沒有一兩個月出不來了。我這邊欠缺人手,於是便想邀請師弟你助我一臂之力。”


    以清是掌門的真傳弟子,這風雲渡的大小事務一向是由以玄和她負責的。


    喬以桐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師兄,靈植園的外門弟子們也都在選拔之列嗎?”


    “又無特殊情況,為何要把靈植園排除在外?”以玄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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