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興奮地說道。這個應該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病例。“他完全喪失記憶?這發生在——?”


    “昨天早上,即八月九號。”


    “而且據你所知,沒有任何事情——沒有任何打擊——引起這種情況?”


    “沒有。”


    我突然產生了懷疑。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麽?”


    “嗯——不是的。”


    他的遲疑加深了我的懷疑。


    “我必須知道所有的事情。”


    “這和阿瑟沒什麽關係,那,那隻是和——和那棟房子有關。”


    “那棟房子?”我驚奇地重複著。


    “你已經處理過許多那一類的事情,是吧,卡斯泰爾斯?


    你已經‘嚐試’過所謂的鬼屋一類的東西,那麽,你對於那些東西有什麽看法?”


    “十個例子中有九個是騙人的,”我答道,“但是還有第十個。我遇到過一些現象,從正常的唯物主義角度來看,它們絕對是無法解釋的,我是一個相信神秘事物的人。”


    塞特爾點點頭,我們剛好轉過帕克大門,他用馬鞭指著山腰上一棟矮矮的白色建築物。


    “就是那棟房子了,”他說道,“而且——房子裏有些東西,非常古怪——可怕,我們都感覺到了……而且,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它以什麽樣的形式出現?”我問道。


    他奇怪地望著前方,說:“我更情願你什麽也不知道,你明白。如果你——毫無偏見地來到這裏——對於這些事情,你什麽也不知道——也沒看到——嗯——”“是的,”我說道,“這樣更好。但是,如果你能告訴我,關於那個家庭的更多一點的消息,我會很高興的。”


    “威廉爵土,”塞特爾說道,“結了兩次婚。阿瑟是他第一個妻子的兒子。九年前,他又結婚了,現任卡麥可夫人是一個神秘的人,她隻有一半的英國血統,而且,我猜想,她另一半血統是亞洲的。”


    他停了下來。


    “塞特爾,”我說道,“你不喜歡卡麥可夫人?”


    他坦白地承認:“不,我不是不喜歡她。關於她,似乎一直有一些不祥的事情。嗯,繼續說吧,娶了第二個妻子後,威廉爵士又生了一個孩子,那也是個男孩,孩子現在已經八歲了。威廉爵士是三年前去世的,阿瑟繼承了他的爵位和那棟房子。和以前一樣,他的後母和他同父異母的兄弟繼續和他一起住在沃爾登。那個地產,我必須告訴你,它非常貧瘠,威廉爵土的收入幾乎都用來維持它了。威廉爵士能夠留給他妻子的,一年隻有幾百英鎊,但是很幸運的是,阿瑟一直和他的後母相處得不錯,而且也願意和她住在一起。現在——”“什麽?”


    “兩個月之前,阿瑟和一個迷人的姑娘菲莉斯-帕特森訂婚了。”他補充道,飽寒著感情,他的聲調也降低了……‘他們本來打算下個月就結婚,現在她還留在這裏,你可以想像一下她的壓力——”我靜靜地點點頭。


    現在,我們離那棟房子越來越近了。我們的右手邊是一片綠色的草坪,緩緩地往下延伸下去。突然,我看到一幅非常迷人的圖畫:一個年輕的姑娘,慢慢地穿過草坪,朝房子走去,她沒戴帽子,陽光照在她金黃的頭髮上麵,閃閃發亮,她挎著一隻裝滿了玫瑰的大籃子,一隻灰色的波斯貓形影不離地跟在她腳邊。


    我滿眼疑問地望著塞特爾。


    “那是帕特森小姐。”他說道。


    “可憐的姑娘,”我說道,“可憐的姑娘。但是,她和那籃玫瑰、還有那隻灰貓構成了多麽美麗的圖畫。”


    我的朋友微弱地驚叫了一聲,我馬上朝他轉過身去,馬鞭從他的手指裏滑落下來,他的臉色非常蒼白。


    “怎麽了?”我大聲問道。


    他努力地使自己恢復過來。


    又過一會兒,我們到達了,我跟在他後麵,走進了一間綠色的客廳,裏麵已經擺好了茶,正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我們走進去的時候,一位年過半百但依然美麗動人的女人站了起來,伸出了歡迎之手向我們走過來。


    “這是我的朋友,卡斯泰爾斯醫生,這是卡麥可夫人。”


    我無法解釋當我和這位迷人而高貴的女人握手時,那種奇異的迎麵而來的震動感,她舉止間帶著的那種神秘而又感傷的優雅,這讓我想起了塞特爾所說的“東方血統”。


    “你能來這裏真太好了,卡斯泰爾斯醫生,”她用一種低沉的音樂般的聲音說道,“來幫助我們解決這個麻煩。”


    我作了一些平常的回答,她把茶遞給了我。


    幾分鍾以後,我在外麵草坪上看到的那位姑娘走了進來,那隻貓不再跟在她後麵,但是她的手裏仍然挎著那籃玫瑰。塞特爾把我介紹給她,她激動地走到了我跟前。


    “噢!卡斯泰爾斯醫生,塞特爾醫生已經把你許多的經歷告訴我們了。我有一種感覺:你可以為離開的阿瑟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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