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懵了,你看我,我看你,誰也說不出話來。


    *永帥死了,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卻在我的意料之中。


    回到住處,伯父依舊不在。


    桌上依舊滿滿一桌飯菜。


    從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們已經開始恐慌。


    “我受不了了,我們走吧!”是軍虎。


    “你們走吧,這裏是我家,我要留下。”逸俊盯著我,表情很沮喪“婷,你也走!”


    “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你!”


    走與不走!其實,都是一條死路。


    小美


    *大清早,軍虎他們吵嚷著要走。行李都收拾好了,唯獨沒見小美。


    “小美,起床了,小美!”


    推門進去,小美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起床了!懶蟲!”軍虎將手放在小美的額頭,又猛地縮了回來。“好,好燙!”


    小美病了。


    軍虎,小胖和菲菲守在床邊,我和逸俊去請大夫。


    一開門,伯父站在外麵。


    “爸,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們幹什麽去?”伯父的表情很嚴肅


    “請,請大夫。有人病了!”逸俊拉著我往外跑,卻被伯父擋住。


    “什麽病?”


    “不知道,哦,對了!昨天她被蟲子咬了一口!”


    “蟲子?什麽蟲子?”伯父的臉色很難看。


    “不知道,以前從沒見過!像螞蝗一樣的蟲子。”


    “帶我去看看!”伯父一把拽過逸俊朝樓上走去。


    *爸爸這是怎麽了?他什麽時候會看病?


    這幾天,他去哪兒了?


    走到床前,爸爸拉起小美的手,仔細盯著傷口。


    “哎!”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們昨天到過什麽地方?”


    “十八洞!”


    “十八洞?你們去那兒幹什麽?”


    “這跟小美的病有關係嗎?”是軍虎。


    “沒關係?”爸爸臉色一沉,一把按下軍虎的頭,“你看看她的傷口!”


    聲音很大,把大家嚇了一跳。


    朝小美的手指看去,細小的傷口裏不時有黑色的蟲子鑽出。一隻一隻,圍著指尖密密麻麻地爬了一圈。


    “這是什麽?怎麽會這樣?”軍虎用手去碰。


    “別碰!”爸爸一把推開軍虎,“你想死啊!”


    這一推力量極大,軍虎猝不及防,往後退了幾步,重重地撞在牆上。


    “死?你是說小美會死?”軍虎爬了起來,“不,你胡說!你胡說!”


    爸爸扳開小美的眼睛,“哎,沒救了!”


    “你又不是醫生!你胡說什麽!”軍虎站了起來,眼睛睜得渾圓,拳頭“咯咯”作響。


    爸爸也站了起來,拍拍軍虎的肩膀“來,男的都出去!女的留下。”


    我們走到門口,爸爸回頭“你們檢查一下她的胸口,記住!千萬小心!不要碰她的傷口!”


    門裏傳來“息息索索”地聲音。爸爸點燃一支煙,大口地抽著。


    開了門,菲菲站在門口,麵色死灰。


    “她,她胸口有一大片黑色。在動!”


    爸爸丟掉手裏的煙,踩熄。“你們陪陪她吧,但是,誰也不準碰!”


    爸爸下樓去了。我們麵麵相覷。


    我們坐在床邊,誰都沒有說話,也不敢碰她,隻是靜靜地坐著。


    天色漸漸地暗了。


    小美突然醒了過來。“軍虎,軍虎!”


    小美的手四處摸索著,我們嚇了一跳,趕緊退後一步。原本針尖大的蟲子現在已經像指甲般大。正貪婪地噬食著她身上的肉。蟲子經過的地方,片肉不剩,隻留下森森白骨。


    “軍虎!你在嗎?”小美掙開眼睛“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我在哪?”


    小美的手已經血肉模糊,眼珠也不見了,隻留下兩個黑漆漆的洞,裏麵有蟲子挪動,黑色的血水順著眼角流下。


    “什麽東西,什麽東西在我身上爬?軍虎!軍虎!你在哪兒?”


    小美的手摸索著,臉上的皮膚漸漸脫落,蟲子從嘴巴,鼻子,耳朵,臉頰湧出。一團一團,掉落在床上。


    “救我,救我!”小美的聲音漸弱。


    我們一陣噁心,忙跑到外麵去吐,軍虎一個人靠在牆邊哭泣。


    再回來,小美已經不動了,手直直地伸著。蟲子不斷地從上麵掉落。


    小美死了!


    我們找來一塊大木板,連床一起抬到山上,一把火燒了。


    軍虎的聲音都哭啞了。


    望著“劈劈啪啪”竄起的火苗。我們感到了極端的恐懼和無助。


    第十二章 真相與夢中夢


    *從山上下來,已經是半夜了。


    遠遠地,發現伯父正在燈下喝酒。


    “爸爸?”逸俊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奪下伯父手中的酒杯。


    “爸爸!告訴我!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沒人告訴我?為什麽你要瞞我?”


    “瞞你?哈哈,說得好啊,瞞你!”伯父端起酒瓶,猛喝了兩口,“要不是我!你都死了好幾次了!”


    伯父站起身,拍了拍逸俊的肩膀。“兒啊,你不該回來!更不該帶這麽多人回來啊!你的同學,你死去的同學!他們都是為你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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