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找嚴肅算賬的時候,藍然拉著段柔去了陽台外麵,說了很多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段柔才覺得忘記真的是一件好事,而她和嚴肅選擇了最痛苦的那一個人活下去。


    藍然很多事情都記得,唯獨忘記了那些日子裏她們如何對付小人,她如何追著人家嚴肅不放。


    “然然,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找回記憶嗎?”段柔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藍然的笑容僵硬,找回記憶嗎?如果不是自己的心口會不定時的疼起來,也許她真的以為自己是快樂。


    但是心疼的時候,那個雪景裏的一切到底是和誰?


    “每個人都希望我快樂,給我編了很多牛頭不對馬嘴的故事,就連沙發上那個曾經的前男友都把自己編的無比的混蛋,你說我的記憶該有多糟糕?”


    但是再糟糕也是她的一部分,為什麽可以肆意被人篡改?


    段柔才明白自己和嚴肅一心想讓對方活得好一點,卻忘記了對方的感受。


    可是現在又能說什麽呢?一切都晚了。


    “那你和眼鏡先生是為了什麽?”藍然突然開口。


    段柔以為自己聽錯了,“然然你……”怎麽會知道墨染?


    藍然笑了笑,“恭喜我吧,記憶這個東西是自己的果然丟不了,我想起來一些,但是還不夠完整。”


    段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但是看到藍然重新展開的笑容,也許藍然有足夠的能力麵對一切。


    “然然,我要離開了,別問我為什麽,也許有一天我也會習慣這樣的生活,這樣的謊言。”


    兩人會心一笑,謊言是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事情,有人接受,有人戳破。


    段柔隻是選擇了自己承受而已,就像藍然試著去接受別人編織的故事一樣。


    隻是為了習慣這樣的生活。


    但是藍然卻攔住了她。“雖然我想起來不多,但是記憶裏你不是這樣的,也許你是覺得為了愛情和親情可以犧牲自己,但是前提那個人是正確的。”


    段柔皺眉,看來連藍然都替她不值得,可是她能夠做什麽?


    墨家的人不喜歡她,她原本以為有一個墨染在身邊足夠了,沒想到困難重重。


    “小柔,你真的覺得他們結婚會幸福嗎?我真的替他悲哀,這個世上難道有個和我同病相憐的人,難道我們失憶了就不能又選擇的機會嗎?”


    藍然對於失憶這件事是最有發言權,她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刺進了段柔的內心深處。


    她總是考慮不傷害別人的狀況下,寧願自己受苦,可是到了這一步她難道這麽做真的對墨染好嗎?


    段柔的思緒有點亂。藍然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讓房間裏的人離開,讓段柔好好冷靜一下。


    最後姍姍陪在了段柔的身邊,“媽咪,剛才那位阿姨說的是對的。”


    段柔輕笑,“你知道媽咪和阿姨在說什麽?”


    姍姍搖頭,但是至少有一點她是懂得,“阿姨說媽媽不應該這樣幫著壞人!”


    “姍姍你先去找蘇遇好嗎?媽咪想處理一點事情。”段柔被女兒逗樂,方才那種壓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姍姍點頭一個人離開了段柔的房間。


    段柔拿出手機撥通的安若昔的電話,安若昔好像在等她的電話,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匯報自己查到的事情。


    “老板,你叫我查的東西,我都查清楚,真的沒想到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想。”


    安若昔也驚訝於那些有錢人之間的鬥爭。為了各自的利益到底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老板,你和我一直都認為段雲那段受辱的視頻是金蕭的傑作,但是我深入調查順便用證據要挾視頻裏麵的三個男人,他們的答案卻很出乎人意料。”


    安若昔一直覺得這樣的事情隻有身為男人的金蕭才能做得出來,畢竟當初金蕭被段柔壓得死死的。


    誰曾想到,這件事金蕭是個配角,真正在出謀劃策的是金琳,所以說在段雲和段柔之間挑撥離間的肯定是段柔。


    之前段柔一直認為是杭澤和金蕭兩個人為了利益才會利用段雲,沒想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金琳。


    從來都不親自動手的金琳竟然親自出馬,段柔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覺得榮幸。


    “把東西發到我手機上,監視那三個男人,一個也別讓跑了。”


    “老板,你就放心把,這三個男人誰也不想走!”安若昔打包票。


    掛斷了電話,段柔去前台詢問了金琳的房間號,敲了敲她的房間們,裏麵的腳步聲比較嘈雜。


    但是來開門的人卻隻有金琳一個人,剛才分明聽到了起碼兩個人的腳步聲。


    看著有點混亂的床,加上散落在遞上的衣物,段柔隻是掃視了一下緊閉的洗手間門。


    然後找了一個但願幹淨的沙發坐下,撩開了身邊金琳的內衣。


    “真是稀客,你來找我難不成是來告別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和最愛的人結婚一定很難受吧?”金琳不顧自己身著睡袍大方的坐下。


    因為坐姿的關係,睡衣的領口已經鬆散,露出她大片肌膚,可以斷定睡袍裏麵她什麽都沒有穿。


    金琳拿起桌上的煙,點了起來,以前清純的她現在竟然多了幾分豔俗,也難怪報道上會說她轉型失敗。


    “你知道嗎?看到你難受我心裏別提多開心了。雖然沒弄死你,但是讓你或者難受我心裏現在別提多開心了,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妹妹。”


    金琳的話離不開段雲,無非是想用段雲來氣她。


    但是段柔既然來這裏找她,就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


    “看到你這麽開心,我也放心了,畢竟有落差的表情才算是豐富。”段柔拿出手機,播放了安若昔準備的錄音。


    錄音裏出現三個男人的聲音,交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包括段雲找他們抓沈蓮,結果讓金琳擅自改變了機會。


    為了讓段雲很她,金琳真的是煞費苦心。


    金琳方才舒坦的表情蕩然無存,之間顫抖著,深吸了一口煙,看著段柔。


    “你想做什麽?他們還交代了你妹妹的罪行,難道你管你妹妹了?”


    段柔收回手機,“段雲對我做了這麽多事情,這五年姐妹情誼早就斷了,更何況她嫁給了墨家,身為墨太太真的不會有人幫她擺平嗎?想想你一個金家孤女,如今靠著……”


    段柔的手指指向了緊閉的洗手間門,裏麵到底是誰她心知肚明,金琳失去了金家的庇護,她也不會肯放棄自己得來的一切,一定會逼著杭澤留下她。


    金琳掐滅了煙,準備搶段柔的手機,還好段柔早就料想到了,起身躲過了一劫,金琳自己摔在了沙發上。


    睡袍也散了,頭發也亂了,她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這一刻都破滅了。


    “金琳,用你曾經說過的話,我要是你會選擇離開這裏,一輩子不出現在蘇城。”


    段柔隻是想讓金琳遠離段雲而已。


    說完,段柔就準備離開,背對著已經不是對手的金琳,“金琳,你和杭澤也該收斂了,畢竟賽琳娜不是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滾!給我滾!”金琳捂著耳朵大喊著。


    段柔離開了金琳的房間,洗手間的門打開,已經穿戴整齊的杭澤,沒有多看金琳一眼。


    這些年對金琳付出的錢也足夠讓她心滿意足,如今金琳惹上了這樣的事情,誰也幫不了她。


    “你要去哪裏?我們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麵,你要去哪裏?”金琳看杭澤要離開,拉住了他的手。


    杭澤推開金琳,穿上外套,變成了成功的杭家大少爺杭澤。


    “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就會被賽琳娜知道,我不想讓自己再陷入危機!”


    杭澤自從和杭父分家後,沒有撈到什麽好處,家裏的一切都是賽琳娜搭理,一切生意也是杭父看在賽琳娜的麵子上才介紹的。


    說白了杭澤眼高手低,根本就沒有能力脫離杭家做事,當初分家換來的就是越來越依賴賽琳娜。


    “那我呢?我就可以這樣隨意的拋棄嗎?”金琳哭求著他。


    杭澤選擇了放棄金琳,離開了她,如果段柔真的要對付金琳,其實他心裏是高興的,至少再也不用受金琳的任何威脅了。


    解決了金琳,段柔的心無比的平靜,她來到了湖邊,那天晚上段雲和金琳就是在這裏差點淹死她。


    姍姍和蘇遇一直都在她身後跟著,深怕她想不開。


    段柔在涼亭裏坐了很久,蘇遇看她沒有別的動作這才放心下來。


    “姍姍和我說了一些事情,你真的打算……”蘇遇看著段柔,心裏真的有種說不上來的可惜。


    他也算是墨染和段柔的見證者之一,當初她突然出現在墨染的麵前的時候,他的直覺就告訴他她不簡單。


    懵懂的少年,看到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女人,那是一種打死也不願意承認的悸動。奈何女人喜歡的是別人。


    看著他們為了自己操心,竟然有時候覺得很溫暖。


    事情發展遠遠超出了任何一個人的預想,段柔變得不像是段柔,而墨染也終究變成了一個冷漠的陌生人。


    “有時候我在想失憶難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嗎?他變得……”


    蘇遇想了一下,才覺得冷漠已經不足以形容墨染。與之前的老師身份的他判若兩人。


    因為生意的事情,蘇遇和沈彬都遇到過墨染,那種被看一眼都覺得不顫而栗的感覺至今都難忘。


    段柔聽著蘇遇說了很多話,最後卻被姍姍打斷,“蘇遇哥哥,你說了這麽多拐彎這麽多,是不是叫媽咪別走?”


    姍姍的中文大概是隨了醫生,總是解釋的亂七八糟的,有時候還帶著奇怪的口音。


    “姍姍,你不是一直都說有很多話要跟爸爸說?媽咪的收藏盒有一張紙,你可以在背麵寫上你最想說的話,隻能你一個人寫,不能讓別人看到。”


    段柔撫摸著姍姍的臉頰,心裏有些複雜,有點愧對姍姍。


    打發走了姍姍,段柔一本正經的問蘇遇,“難道你是想讓我去搶婚?你是覺得我很強壯嗎?”


    蘇遇聽出點端倪,“搶婚其實很簡單,你隻要號召一下,這麽多男人,難道還能搶不了一個男人?”


    “就是說,要人還不簡單,要多少?我給你要個連來可以嗎?”慕西言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


    段柔不敢肯定他聽到多少,但是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沒說大話。


    “好了,男人怎麽這麽衝動?這件事要靠智取,我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姐姐。”


    段柔異常平靜的看著湖麵,身後兩個男人真的快急得跳腳了。


    “你好也是沈家內人了,怎麽性子也變得沈彬一樣溫吞了?還以為你長大了能出息點!”慕西言還以為蘇遇能說到段柔心坎上。


    怎麽蘇遇這胡攪蠻纏了半天,還沒說動蘇遇?


    蘇遇瞪了一眼慕西言,“咱們之前可沒說可以人身攻擊啊!”


    兩個人抄個沒完,段柔背對著他們卻笑了。


    因為墨老爺子隻給了酒店三天時間布置一切,顧晚身為酒店的老板,他自然是不願意的,說什麽都不肯。


    墨老爺子知道顧晚的性子,心裏其實不願意在顧家的地盤上舉行婚禮,但是懷孕的段雲卻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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