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敲門聲,嚴肅起身準備開門,已經有人進來了。


    素心有些局促,但是她還是厚著臉皮來了,不為別的,當初她出車禍藍然也來看過她。


    正所謂禮尚往來。所以她大病初愈準備了很多吃的,來看藍然。


    三個人的氣氛陡然變得不自然,藍然不是小雞肚腸的人。


    “素心你坐,我不方便就不招呼你了。”


    素心微笑點頭,看到了藍然的桌前已經放了很多食物,覺得自己帶的還是多餘了。


    藍然為了緩解尷尬,摸摸肚子,“沒吃飽,素心你來的太巧了。”


    沒吃飽?一碗湯都喝不下去,還想做好人?


    素心很感激藍然。將自己準備的食物放在桌上給藍然吃。


    “藍小姐,看到你沒事就好了。”素心很知趣。


    為了不讓素心難過,藍然從八分飽變成了吃撐了,這一點嚴肅也看在眼中。


    “我餓了,我來吃。”嚴肅奪下藍然手中的筷子將剩下的食物吃完。


    做好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待會消化不良,就自己痛苦去吧。


    看到嚴肅吃自己做的食物,素心的眼神都亮了。


    待他無聲無息吃完食物,將餐盒收起來,看了一眼素心。讓她離開的意思已經寫在了臉上。


    素心的眼神瞬間黯淡,苦笑,“藍小姐,我先走了。”


    藍然有點看不下去,“嚴肅你去送送人家,我也下不了地。”


    不做好人,她真的會死嗎?嚴肅是這樣想的。


    不過還是起身送素心離開,素心依舊還眷戀著,拉住了嚴肅。


    “我們之間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嗎?我真的什麽都不會說的,包括對藍小姐。”


    素心以最卑微的姿態祈求著。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的。


    因為一切錯誤的開始,都是她自找的。


    嚴肅最不想聽到的話還是聽到了,不禁皺眉,“別說這樣的話,你不是這樣的人,別貶低自己。”


    素心沒有什麽心機,唯一的心機就是用了錯誤辦法留在嚴肅的身邊。


    素心也明白了嚴肅的決心,雖然羨慕藍然,但是她不想成為嚴肅最恨的女人。


    但是難過的她還是抱住了嚴肅,她舍不得。


    這一幕落在了前來看藍然的周彤彤眼中。她咬著雙唇看著素心離開,自己也不自覺跟了上去。


    回到病房的嚴肅,發現藍然也是個裝豁達的人,脖子都快拉長了,看來很想知道他在外麵做了什麽。


    嚴肅卻是不會解釋的人,就是不說。


    卻難得開口說了素心的事情,“她是我來蘇城第一個客戶。”


    素心的身世嚴肅一句話帶過,隻說她所托非人,經常遭丈夫毒打,最後忍無可忍甚至想自殺。奈何有了孩子。


    可惜的是她覺醒的太晚,找到蘇城沒什麽名氣的嚴肅時,因為長期遭受丈夫的壓迫,精神高度緊張,身體受不了孩子也沒了。


    雖然嚴肅幫她贏了官司,人卻失了魂,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幫她的嚴肅。


    那時的嚴肅才來蘇城,算是有緣就出手幫了她,知道她手藝不錯就讓她去學手藝。


    但是素心那時候已經對人群產生了恐懼,選擇了在家自學。在嚴肅的推薦下,她的私家廚房小有名氣。


    嚴肅隻說到了這裏,至於素心和嚴肅之間的事情,一切都是在藍然的旁敲側擊下知道的。


    知道後來她開始過於依賴嚴肅,甚至擔心嚴肅會離開她,用了點手段留住了嚴肅。


    至於手段,藍然其實用了最成人的方式看待了。


    但是嘴賤還是忍不住自己開口問,“那你們……”


    那啥?


    嚴肅看著她,欺騙不是好的開始,“成年人。有過。”


    素心患得患失,所以灌醉了他,事後不要求別的,就是照顧她,所以他負責的答應了。


    至於藍然看到的那一次,他是在墨染家喝醉了,顧晚那個混蛋居然敢算計他!


    喝醉那天他和素心之間,他不敢保證什麽,因為他醒過來的確睡在素心的床上。


    噔噔噔——好尬尷,接下來她應該怎麽說?


    “對!對。成年人,難免的。”


    她也是成年人,她怎麽不是喝醉就找男人?


    所以嚴肅避重就輕,根本沒有交代清楚,不過他也沒必要跟她交代什麽。


    他們之間現在也是不清不楚。


    “很有經驗?”嚴肅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藍然咂舌,怎麽繞到她身上了?


    ☆、第七十八章 騙子


    看著病房號,娟姐經過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才來這裏,她覺得自己不是吃軟怕硬的人。


    二十多年了,難道不給一個交代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下去?


    所以她用段柔的名目來到了這裏,知道杭夫人不在,所以自己找了空進入病房。


    杭父已經脫離危險,就是最近杭家的事情讓他太煩心,尤其是不爭氣的女兒。


    杭父看著眼前不熟悉的女人,保養很好,看上去應該比實際年齡小許多,風情萬種,身材保持很好,一身修身的長款黑大衣和裏麵的水紅繡花旗袍,豔而不俗。


    “你是小柔的那個助理?”


    對於娟姐的印象,杭父很模糊,能夠記住她的身份不容易。


    娟姐雙手環抱於胸,二十幾年了開口就是這句話,會不會太薄情?


    就算是他不記得她,難道就從來沒有一絲懷疑嗎?


    “杭景雄!你可真是好樣的!”


    娟姐脫口杭父的全名,氣勢強悍,眉眼都是對他薄情寡義的不屑。


    雖然他滄桑了不少,但是化成灰她都認識!


    杭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個女人顯然是認識他的。


    但是女人對於杭父而言,多半是像杭夫人這樣刁鑽任性的多,所以結婚後他概念裏的女人隻剩下杭夫人。


    上一次見娟姐是代表段柔來的,當時場麵有點混亂,他也沒有完全清醒,就聽到了杭夫人和娟姐在爭吵什麽,然後突然就安靜了。


    “你真的忘了?”娟姐皺眉,她從段柔那裏知道了杭父年輕的確受傷過。


    原因不明。傷好了就被家裏安排娶了杭夫人,之後的事情就像現在一樣,杭家以前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如果問杭父二十幾年前的事情,未必他能回答上來。


    但是段柔卻願意人格保證,就算整個杭家都是蛀蟲,但是杭父一定不是。


    話語間段柔其實很羨慕杭澤有一個這麽威嚴卻有責任的父親。


    這也是娟姐想知道結果的原因之一,他結婚了,可以,但是她呢?


    那個年代給她的壓力不小,她甚至隻能依靠父母在家裏躲著過日子。


    他現在一句忘了真的可以彌補一切了嗎?


    杭父很吃驚。娟姐的話無疑是暴露了她認識他的事實。


    失憶這種事情對於他這個年紀而言,真的有些別扭,但是年輕腦袋的確受傷,醫生也隻是說短暫,後來他就不過問。


    因為家裏都替他迫不及待安排了一切,卻絕口不提他受傷的前因。


    如今他父母也死了,再去問也是無用的。


    兩個人僵持著,娟姐氣得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這病房都像是酒店的套房。


    直到護士進來給杭父測血壓。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倒是護士覺得奇怪,怎麽杭總身邊的女人都對旗袍情有獨鍾。


    “杭總,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是切記別太操心了。”


    護士叮囑一下,看了看娟姐。


    “夫人身上的衣服真好看。”


    都是富貴人家,小護士得罪不起,嘴巴還是甜甜的誇了一句。


    娟姐歎氣,“我姓佟,請叫我佟小姐。”


    未婚,蹉跎了二十幾年等了個沒良心的。


    護士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佟小姐的旗袍是哪裏定做的?”


    “自己做的。”她唯一從父母那裏學來的一項手藝就是做旗袍。


    杭父終於找到了自己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是旗袍。


    杭夫人也喜歡旗袍,但是富裕的生活帶給她的就是富態的身材,她真的不適合旗袍。


    至於杭父一直沒有說,好像心底裏覺得女人應該穿旗袍。


    所以他便明白了,自己認識這個女人,佟娟。


    杭夫人在家憋出了毛病,一想到外麵那些人的嘲笑,她便來氣。


    到底是誰把杭澤的報告放在她包裏的?難道真的如杭靜所言。是段柔?


    這該是什麽手段?


    想著想著就到了杭父的病房門口,碰巧有個護士出來,上下打量著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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