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甚分明是一眼便知的事啊。王嫗見水盈抽噎不肯答話,登時咬著牙臉色一白。


    女郎十三歲時,也曾經曆過這麽一場浩劫的。女郎她分明是最驚恐最害怕的那一個,王嫗跟著淚如雨下,可她竟然挪不動腿!竟然走不得!


    這種當口,她竟然下不定決心回去!


    若是以前,女郎這些委屈或許忍得,可是自從來了建康之後,她愈發發現,女郎變得傲氣了許多,甚至多了以前不曾有的烈性,不該忍受的委屈,她一定不肯吃。萬一、萬一……


    王嫗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柳叟終於明白了,他跑出了府門。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那邊山清水秀風和日麗,女主這邊……哎,一言難盡。


    巫嬈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這就是現在的實力問題了,巫嬈要找幾個人很容易,巫蘅卻不能夠。就是不知道巫蘅怎麽躲過這一劫了。


    私以為,英雄救美這種瑪麗蘇橋段可以來一場。(^o^)/~


    ☆、救美人


    舊宅的後門自然比不得巫府的門閂,巫蘅在院子裏已經感受到了那撞門之下,他們再不過片刻便能破門而入。


    柳叟和王嫗他們應當已經衝出門了,巫蘅沒顧慮太多,在後門上又橫了一道栓,放下去的一刹那,外頭的撞擊幾乎要將她推翻在地,她心中猛跳,拔足便往大門而去。


    “女郎!”王嫗臉色發白地看著巫蘅,那碧水漪瀾處,自梧桐樹後猛然蹦出一個彪形大漢,臉色黝黑,身材遒健,王嫗麵無血色地看著他攔腰將巫蘅抱了去。


    “女郎!”柳叟自屋外取了馬鞭來,巫蘅驚恐地被那男人抱走,她方知原來兩位老仆竟還未離開,她含著淚水大喊著:“叟,你們走!”


    “女郎!”柳叟握著馬鞭,怔怔地杵在原地,女郎被那獰笑的大漢拖入院子裏,壓倒在地,憑自己老弱之身,如何能……


    巫蘅的羅裳被彪形大漢一伸手撕碎了,她強著臉,留下了驚駭的淚水,記憶中那些狼狽不堪的往事紛至遝來浮上心頭,那時紅裳淩亂地倒在草地裏的巫蘅,除了清白仍在,她早就失去了一切……


    “你是巫嬈找來的。”她的聲音,很無力,很輕,很淒楚……


    男人不答她的話,隻埋頭撕著她的下裳,巫蘅的下半身隻剩下一條薄薄的褻褲,屈辱和羞恥齊齊湧上來,她臉色慘白地鬆了抵抗,舌尖無數血腥味翻了出來,男人見她竟敢咬舌,將她的玄袍拖過來,狠笑著不留情地塞入她的口腔。


    “女郎!”“女郎!”……


    不知何時開始,便是水盈和水秀,也是淚流滿麵,不忍卒看。


    “女郎讓我們走……”


    王嫗顫著手拉回柳叟,柳叟執鞭的手都僵硬了,王嫗拉動不得,暴喝一聲:“女郎讓我們離去!”


    巫蘅那般高傲,她怎麽能在人前受這屈辱?


    柳叟自然全都明白的,那雙渾濁的老眼沁出了無數清澈的淚水,他們轉身淒涼地往外逃。


    才離了不過瞬息功夫,後門終於被破開,一個為首的大漢見到那彪形大漢已經得手,不由啐了一口邪笑道:“我們倒是拚著力氣撞門了,不料被你這奸邪之人爬樹鑽了來撿漏子。”


    那彪形大漢罷手,他諂媚地笑道:“這說什麽話,頭兒要這女人,我退了便是。”


    為首之人冷笑:“滾開!”


    巫蘅隻是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硬石咯得後腦疼得毫無知覺,唇舌間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不會有人來救她的,不會了……


    她的前世也曾這麽絕望,沒有誰來顧過她。


    從來沒有。


    她一生運道,早在遇到野鶴先生時便已耗了幹淨。


    玉腕香肩被勒出紅腫的傷痕,鬢發濕漉漉地貼在慘白的臉上,除了唇微微顫抖,已經沒有任何知覺。她終於失去了意識。


    “謝郎!你們看,是謝家的車駕!”柳叟眼尖,看到悠然而來的馬車,終於驚呼出聲,幾個女仆尚且來不及回神,他猛地衝了過去攔駕,聲音洪亮淒惻:“懇求謝郎救我家女郎!”


    “何人?”馬車的簾被一隻玉骨修長的手猛然掀開,謝泓的那張華美難言的臉便伸了出來。


    “我家女郎……”柳叟眼裏俱是兜不住的淚水,聲嘶著道不下去。


    “謝同!”謝泓眉心微擰,他沉聲道。


    “是,郎君。”謝同執劍,將著幾個身份低微的仆從衝入巫宅。


    王嫗等人又是感恩萬謝,又是緊張不安,女郎不要出事才好,一定不能出事。這種時候,女郎首先想到的,是讓他們離開,讓他們活命,這是大恩。他們猶疑不前,不敢為女郎豁命,他們這些仆人竟比主人還要涼薄……


    過了許久,隻聽到裏邊一頓慘叫聲。


    謝泓下了車,他交疊著的雙手在不斷地握緊、握緊。


    如玉皎然的俊臉,眉心緊攢著,若是再遲來一步,會如何已經不可想象。那此刻呢?


    “郎君……”謝同終於走了出來,他低著頭,聲音微啞,“郎君要進去麽?”


    王嫗和水盈水秀要衝進去,卻被謝家來的幾個部曲以劍攔道,王嫗睜大了眼,難道女郎真的已經……


    好一會,謝泓才闔上了那雙清澈的眸,他重重地點了點。


    院子裏的幾個大漢都是莊稼漢出身,遠比不過謝氏受過精良訓練的部曲,被打得鮮血淋漓、半死不活地放倒在地,見了遠遠而來的白衣郎君,登時自慚形穢地閉起了眼,驚恐地瑟瑟發抖。


    巫蘅便倒在幾簇矮木之間,下裳被撕成粉碎,僅剩裹身的褻褲,玄色的衣領被掀開,露出了裏邊猩紅的裏衣,她人事不知地倒在泥裏,身上鋪著墨綠的幾片樹葉,白皙的臉看不到血色。


    他緊抿著唇,將外罩的錦理白裳解下,將她輕柔地裹在裏邊,納入自己的懷裏,巫蘅的眼便是一陣劇烈地顫抖,她似乎要醒過來,可這醒來太痛苦,她不願睜開眼,甚至願永遠墮入夢裏,如果能醒不過來就好了。


    那一抹幽芳,一抹淡淡的女兒香,比蘭花還要芬芳幽靜,細膩溫婉。從她的肌膚裏一寸寸沁出,漂浮在身遭的空氣裏,遮不住的濃鬱紛馥,他猛地便是一僵,垂下眼來看著雙眸緊閉的人兒。那目光,複雜而多情。


    “郎君。”謝同雖是同情巫蘅,但身份有別,自家郎君畢竟是謝氏子弟,怎可如此衣衫不整地抱著一個小姑,在此處……


    “退開。”謝泓聲音微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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