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衍微微偏頭看向他,勾起唇角:“娘子高見。”他這一偏頭,對麵的鬱辭便清清楚楚看見他脖子下的淺淡吻痕,忙有些尷尬的移開眼。“所以鬱道長此次也是千萬玄寂山,參加獵靈會的?”“正是,近來凶獸襲擊人事件頻發,我打算去聽聽如今的進展。”此時店家已經把鍋底端了上來,點了火。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風聲呼呼的拍著窗,雅間內卻是一派風平浪靜的暖意。祁決繼續斟酒,鬱辭酒量不好,不敢多喝,每次都隻嚐味兒似的抿了抿。“我同娘子本打算從關外回到中原發展生意,如今形勢看來,卻是不好辦。”祝衍喝了一杯酒感歎,頗有生意人的姿態。鍋裏的紅油和白湯燒開了,咕嚕嚕的冒著泡兒,祁決親自替祝衍涮牛肉。祝衍給自己倒了杯酒,似漫不經心的點了一句:“我們生意人又不懂這些,鬱道長認為,凶獸傷人的事件大概會延續到幾時?”“這…就看玄寂山的選擇了。”鬱辭雖然半杯酒都沒喝掉,但眼角眉梢已經染了層薄紅,他酒量極差,估計是已經有些醉意了。祁決見狀忙起身去打開雅間的窗戶,風雪散進屋中。喝了酒之人吹了風,能加速酒精上頭。祝衍捏著酒杯,透過火鍋的熱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鬱道長何意?”果然,吹了涼風的鬱辭臉上酒意更甚,一雙眼睛都彌了水霧:“玄寂山之人,我不大信的。”說完這句話,鬱辭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片刻酒勁上來,他一張臉紅得似能滴出血來。祝衍見狀,晃了晃就被,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話:“因為藥引嗎?”聽到藥引兩個字,鬱辭眼中的濃霧散盡,麵上的疑惑之色也轉瞬消散,他握著酒盞,喃喃的重複著藥引兩個字,聲音越來越低,似有什麽真相在他心裏水落石出。祝衍見狀便明白過來,鬱辭關於藥引這部分的記憶,被顧成妄和戚無所封了。“鬱公子,你想起來了麽?”“前輩…”鬱辭眸子一轉,清明的看向祝衍,“我知道了…”隻一瞬,鬱辭咚的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祝衍:“……”祁決嘖了嘖:“你那些徒弟,可真不是東西,連鬱公子都動。”“他們不動的話,早露餡了。”祁決將醉倒的鬱辭挪到屏風後的軟榻歇息,而後迫不及待的摘掉帷帽:“點了這麽多菜,舟哥哥吃掉吧,別浪費。”祝衍早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自然。”最後祁決忙著涮,祝衍忙著吃,一個時辰內就將三百來碟子菜吃幹淨,鬱辭還沒有半點酒醒的跡象。祝衍去會了賬,祁決輕輕一拎,將醉醺醺的小道長拎回了客棧扔進客房裏。客棧和攬月樓的小二都有些詫異,這個人高馬大的小娘子看起來並不是紙老虎,勁兒真挺大。鬱辭那天夜裏做了個夢,夢回大半年前的潛龍島。夢裏的戚無所將手按在埋泉劍上,反複叮囑他記得把藥引拿回來。場景轉瞬又移到祭台之上,化身凶獸的前輩叼著埋泉劍朝身後揮去,斬斷自己的尾巴贈予他。他們都反複提到一個詞,藥引。可藥引是什麽呢?究竟是什麽?眼見真相就要水落石出,可夢境裏的鬱辭突然墜入漫天霧海,謎底也隨之沉入混沌。鬱辭在客棧的榻上驀然睜開眼,窗外火光衝天,慘叫聲此起彼伏——“凶獸出現了!”“啊啊啊啊凶獸吃人了!救命啊啊啊!”鬱辭瞬間清醒,來不及緩解宿醉的頭疼便從榻上起來,披上外袍拿起佩劍,踉蹌著衝出客房。客棧裏住的大都是來參加獵靈會的修士,多多少少有修為傍身,可今日萍水相逢的荊氏夫婦不過是普通商人,遇到凶獸定然無力反擊。走廊裏各客房的門洞開著,四周的燈全滅了,客人已經跑的跑去迎戰的迎戰,街市上重重火光透過門窗映在廊壁上,如鬼影重重。鬱辭提劍往東廂走,他記得之前店家引夫婦二人在東廂最裏邊的客房下榻,可當他走到走廊盡頭時,那間客房卻嚴嚴實實合著門,從門縫裏還透出幾縷燈光。街市上的呼救聲越來越大,凶獸似乎正往客棧移動,鬱辭見狀急促的敲了幾下門:“荊公子、夫人,你們還在嗎?”無人回應,鬱辭遲疑片刻,正要用劍將客棧的門強行打開確認,隻聽啪的一聲響,門竟然從裏邊拉開了。屋裏的燭火似晃了晃,祝衍背著光,臉上的神色令鬱辭看不清,他將食指湊到唇邊,似微微揚起唇角噓了噓:“娘子剛睡下,小聲些。”客棧外的求救時此起彼伏,鬱辭卻被對方氣定神閑的姿態震懾住,大腦空白了片刻,就在這時,大堂方向的慘叫截然而止,似被什麽東西扼住咽喉,直接掐斷。待鬱辭回過神,整個客棧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磚瓦墜落橫梁坍塌,眼見他所站的走廊就要塌陷,眼前的荊公子迅速拉了他一把,而原本躺在榻上的夫人也好整以暇的坐了起來,他沒帶帷帽,就差一點,鬱辭看清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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