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荊舟沉吟片刻道,“但是,我隻同你分享消息可以,到時候殺不殺祝衍,就各憑本事了。”祁決神色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片刻又平複了:“一言為定。”話音方落,兩人同時卸下腰間佩劍,將之交到對方手中。兩把被當做‘人質’的劍同時震顫不休,發出哀鳴。荊舟也懶得理,繼續斟酒,不喝完這壇子天在水他虧的。“換了劍,也答應了你的條件,喝完酒我能回去了吧?”“舟哥哥著什麽急?怕你不回去,家裏的小白兔睡不著?”“我這不得回去好好看話本,核對你說的真假。”“真又如何?假的又如何?”荊舟斟酒的動作一頓,沒言語,祁決笑:“那我給舟哥哥出個主意吧。”說著他湊近了,笑微微的對荊舟道:“如果是真的,舟哥哥就繼續喜歡我,如果是假的……舟哥哥就嚐試著喜歡我,如何?”荊舟微眯了眼睛,毫不躲閃的望向他眼睛:“嘖,鬼主可真不要臉。”祁決也撇了撇嘴:“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沒毛病啊。”荊舟喝完最後一杯酒,起身:“那,我先告辭了,多謝款待。”祁決起身相送:“不客氣,希望舟哥哥,常來。”荊舟轉身離開,祁決看著他的背影,麵上的遊刃有餘的笑轉瞬褪去,眼底湧出一些複雜的情緒。這種感覺於他自己而言,也是陌生的。最近越來越頻繁的夢到荊舟和祝衍融合為一個人,他不曉得是自己的心緒發生變化影響了夢境,還是因為夢境影響了心緒。他隻知道,有疑惑的、不確定的東西就自己去找答案去確認,等一切水落石出,如果確認了是自己想要的,無論該不該、能不能,他都會不擇手段去爭取。畢竟活這一遭,沒什麽比不留遺憾、讓自己痛快更重要了。這就是他的問心無愧。荊舟推開宅院的大門,祁決在後掐了掐手指,遮住視線的霧氣消散,月亮的清輝泄下,山路又出現在眼前。“舟哥哥還記得路吧?我就不送了。”“哦。”“那艘船,你隨意。”荊舟想,鬼主果然是翻臉不認人的,和自己做成了交易,歸程連送都懶得送了。而且祁決說來說去,洗腦的內容都是他荊舟喜歡祁決,這不是把人當棋子哄麽?雖然親手寫百萬字話本一事,確實不是常人能做得出來……而且自己確實能吃得下他做的飯菜……荊舟也沒法解釋,為什麽自己的心全程都在加速亂跳。隨他吧。隻能歸結為祁決長得太好看了,自己被美色迷了魂。就在他想著眼不見為淨,正要合上門時,津渡城方向炸開一聲巨響,血紅色的火光燒紅了半邊夜空!荊舟目光一凜,這是津渡城的求救信號,隻有城池遭遇鬼族入侵失守才會釋放,信號一旦發出方圓數千裏都能看到,各世家修士就會從四麵八方趕來救援。剛合上的門一下子被打開了,荊舟與祁決視線相觸,在荊舟開口質問前祁決就無辜道:“不關我事,我和你在此喝酒,什麽都沒做。”鬱辭和他的三個徒弟都在朝蓮燈會上,荊舟才懶得和鬼主掰扯,直接禦劍急匆匆的趕往津渡城方向。可惜這把埋泉不稱手,飛得要比長寂慢許多,祁決在後邊騎了一隻血雕趕來,很快就超過了荊舟:“要一起騎鳥不?舟哥哥還是想讓我送一程的吧?”“……”荊舟遲疑了一瞬,縱身跳到了血雕身上,祁決拉住他,幾乎是半抱著讓他坐在自己身前。趕時間,荊舟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鬼主打算去做什麽?”“看熱鬧啊,看看除了我,還有誰能逼得嚴家引爆求救信號。”“不要搞事。”“舟哥哥放心,我沒這麽無聊,而且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可能還能幫把手呢。”荊舟苦笑:“可真是謝謝你了。”“不用客氣。”“那麻煩你的血雕飛快點。”荊舟使喚起鬼主來,可真是順手得很。“……”祁決噎了噎,到底是加快了速度,不到半盞茶功夫,兩人已經抵達津渡城城郊。看著火光蔓延、滿目瘡痍的津渡城,荊舟和鬼主一時都有些愣住,轉瞬祁決笑道:“有意思,不知誰能搞這麽大陣仗。”幾個亂竄的百姓看到從天而降的荊舟,一看他是仙門道長的打扮,就哭喊著撲了過來:“道長救命!救救我!救救我!”“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