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所也笑了:“師尊這麽一說,我倒是很想見見了。”“有機會吧。”“那師尊認為,是美人的可能性大一些,還是醜八怪的可能性大?”“這個,我押美人。”“好啊,賭一百靈石如何?”“沒勁兒,賭你師娘的一頓飯,誰輸了那頓就不準動筷。”“嘖嘖,也行。”“好,一言為定。”師徒兩人剛從走屍村鎮壓邪祟而歸,路過因一場意外大火早荒廢的民宅,荊舟腳步突然一頓,戚無所也敏銳的將手指按在劍鞘上,荊舟凝視片刻,用眼神示意他不用動。戚無所便按兵不動。不多久,他們身後響起叮叮咚咚的鈴鐺聲,荊舟回頭,看到一個燒得麵目全非的小姑娘向他們走來,因為五官和燒毀的皮膚粘連在一起,在蒼白的月色下顯得十分扭曲猙獰。很顯然,這小姑娘不是人,但她身上沒有殺戾之氣。姑娘對上荊舟的視線,忙小心翼翼的側過臉去,害怕自己醜陋可怖的容貌嚇到對方。她停在距離兩人十步之遙處,雙手疊著拽著,似有什麽難處不知如何開口。荊舟柔聲詢問:“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嗎?”其實按理說,現在鬼域被封,尋常仙門對這類孤魂野鬼的處置辦法都是強行淨化超度,不會與他們多廢話半句。所以此時戚無所深深的看了荊舟一眼,沒言語。那小姑娘的怨靈低低開口:“請問,兩位道長可知,去血謠宮的路怎麽走?我找了三年的路,可是太笨也沒找到…”姑娘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荊舟如實回答:“不巧,現在人界通往血謠宮的路被封死了,去不了。”聞言,姑娘低低啊了一聲,旋即悲傷的用手捂住嘴,竟是壓低聲音啜泣起來。荊舟繼續耐心道:“你不願輪回往生嗎?”姑娘流著眼淚,搖頭。“血謠宮弱肉強食,惡鬼自相殘殺,你去那指不定會被欺負的。”姑娘哽咽道:“聽聞鬼主種了一院子能幫助容貌恢複的懷顏草,我想去求一株,待容貌恢複了再去輪回投胎…不然…下一世也是個醜八怪。”“可鬼主祁決的東西,也不是那麽好求的。”“我想好了代價,用下一世三十年的陽壽換一株懷顏草,可是現在…”想到自己再無法恢複的容貌,姑娘哭得更難過了。“這…”“這好辦。”荊舟還在思考如何安撫姑娘的亡靈,戚無所在旁胸有成竹道。“我給你把臉上的傷痕遮了,重新上妝,你便能騙過黃泉諸鬼,待喝下孟婆湯,就能漂亮體麵的去投胎,也免去了三十年陽壽的代價。”姑娘驚訝,側過頭,被燒的麵目全非的臉布滿淚痕,再度暴露在荊舟和戚無所眼前:“我這樣,還能救嗎?”戚無所走近,姑娘因為自己醜陋下意識的退後一步,戚無所溫聲安撫:“別怕,我給你看看。”姑娘低聲:“我是擔心你怕,太醜了…”戚無所莞爾:“不可怕的。”說著,他已移動身形站在姑娘麵前,借著月光仔仔細細看了對方被燒得慘不忍睹的臉,姑娘咬唇,拽著的手指不住發抖。“別怕,”戚無所又安撫了一句,“你這個不難畫,給我半個時辰。”姑娘驚喜:“真的嗎!?”戚無所莞爾:“我不騙小姑娘的。”“來,坐著,我替你先把疤痕遮一遮,再給你還原五官,最後點妝。”說著,戚無所將姑娘引至一旁的山石上坐下,自己蹲在她身前,竟是從儲物戒裏掏出胭脂水粉和畫筆。荊舟驚了。這個徒弟隨身攜帶這些姑娘家的玩意兒麽?不過他回想起來,每次帶戚無所去逛集市,他買的都是這些胭脂水粉。荊舟抱著劍站在一旁,戚無所立刻切換狀態,進入給姑娘怨靈化妝模式。“無所,我需要幫你…做點什麽嗎?”戚無所化起妝來特別專心,臉都不帶轉一下的:“師尊會抹粉嗎?”荊舟搖頭。戚無所:“師尊分得清這些脂粉香料麽?”荊舟繼續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