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抱了薑星秀半個時辰不撒手,體力之好讓薑星秀隱約明白了,她到底是怎麽三五不時勾得皇帝不早朝。大宮女勸了好幾回,許貴妃才戀戀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頭:“吾兒又要受苦了,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用……”大宮女:“娘子,五皇子天天過來,不會讓十一皇子真受苦的。倒是五皇子……這般長此以往,當真不會遭官家嫌棄?”“嗬……你不知道皇帝那破性子,脾氣差毛病多,自己薄情寡義冷血無情,偏喜歡孩子們做個重情重義的孝子賢孫,且看吧,他喜歡著五郎這樣呢!”許貴妃咬牙:“等五郎當了皇帝,我非把他和他爹葬一起!還有被他毒死的他三哥和被他弄瞎眼的他九弟!我讓他好好地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去!”就這麽平靜的過了三年。大楚有個習俗,孩子養到三歲才叫養成,三歲以前不能有大名,不然小孩子福氣小,會壓不住。皇帝那邊卻是表示,起名可以,按照往例大辦宴席就不必了,靈閣裏自己慶賀一下就行。厭棄之意流露於表。五皇子倒是真情實意地愛護這個弟弟,想著給他辦個宴會。可皇帝雖然欣賞自己這五兒子跟自己一樣純善,但也並不想被五兒子打臉,一大早便讓人忽悠他出宮去,說是給弟弟買些新鮮玩意,暗地裏卻是吩咐下人好好帶五皇子玩玩,最好能讓他玩一天,玩到樂不思蜀。沒有人給薑星秀慶生。但有動物。內人詫異抬頭:“好多蝴蝶!”天空中飛來一群五彩斑斕的蝴蝶,圍著宮殿翩翩起舞。可現在……是冬日啊!蝴蝶在窗前飛舞,五皇子的雪團兒——就是那隻當初咬了奶娘的狗,又往這邊跑來,一頭撞開虛掩的窗戶,但蝶群並不進去,仿若生了靈智般,極有分寸地隻在殿外紛飛,分毫不越雷池。薑星秀透過窗戶,看到蝴蝶靈動翩然,排出驚鴻一舞。靈閣上下都是蝴蝶,著實吸人眼球。又是祥瑞?皇帝放下筆,微微眯眼,透出一絲危險的狐疑。靈閣裏,大宮女急迫道:“娘子!眼線來報,再有半盞茶,官家的龍輦就到靈閣了!”許貴妃“騰”地站起來,帶翻了椅子。笑話!兒子搞出那麽大動靜,許貴妃可不相信皇帝是來哈哈一笑,大喜過望誇獎“真不愧是薑家麒麟兒”的。“蜂蜜呢?拿蜂蜜來!”內人急急端來蜂蜜,許貴妃抱起一甕就豪邁地往身上倒。“紗衣!本宮的紗衣!”“娘子!舊的扔了,新製的還沒製好!”許貴妃滿殿一望,狂奔到窗前,一把扯下窗帳,脫了衣服往身上裹。“還有本宮的鼓!”“娘子,您已經好多年不跳鼓上舞了,那鼓收在庫裏,咱們來不及拿!”許貴妃:“……”她衝出宮門,目光看遍宮內,在角落處一停,“那個缸!那個缸!把裏麵的睡蓮拿出來!把缸倒過來!”皇帝到靈閣時,就看到美人披著縹緲的紗衣,身姿妙曼。美人風情萬千睨他一眼,體態輕盈地跳起“鼓”上舞,寒風裏混著女兒香,蝴蝶在她身周陪襯,一波波地往她身上撲,好一番銷魂蝕骨的場麵。當然,要是皇帝早到一會兒,就能看到美人在冷風裏瑟瑟發抖,扒著水缸努力往上爬的場麵。皇帝上去就打橫抱起許貴妃,聞到美人身上甜膩的香氣,幾乎要沉迷地溺入其中:“愛妃真是……”刮刮許貴妃的鼻子:“調皮!”招蝴蝶誘惑他就招嘛,偏偏挑這麽個日子,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十一皇子……許貴妃往他胸膛柔柔弱弱地靠,一聲媚語:“官家~”皇帝心底化成水。是啊,愛妃一向以他的意誌為意誌,他不喜十一,恐怕現在愛妃已經根本不記得十一的生辰了!許貴妃表示狗男人說的純屬放屁!你疼一天生孩子,試試能不能忘了是哪天!皇帝抱著她就往宮殿裏走,哪裏還管什麽蝴蝶。後麵宮人們緊趕忙趕地把水缸翻回去,重又加上水,把睡蓮塞回去,看著蔫巴巴浮在水裏的睡蓮,十分可惜:“也不知還能不能活。”按著許貴妃扒了衣服,皇帝意亂情迷,恍惚間突然想起:“剛才愛妃的鼓,我看著很是眼熟,卻不知究竟是……”在哪裏看過?許貴妃伸出手指按上他的唇,眼波粼粼,委屈動人:“官家,問什麽鼓,奴奴不美嗎?”皇帝:“美!!!”鼓?什麽鼓?不記得了。許貴妃扯著皇帝的腰帶往後倒。吾兒!阿姨隻能幫你到這裏了!你悠著點,別玩更大的神跡了!薑星秀保證,他真的十分克製了。他麵前有光滑細膩的白蛇,有英勇雄壯的大雁,有慵懶貴氣的狸奴,有柔軟溫順的黑兔……這個季節,該有的,不該有的生靈,跪伏在薑星秀麵前,恭迎——天地主宰紫薇帝君,駕臨人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