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熙感覺自己似乎已經睡了很久很久了,他好像恍惚中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情境很混亂的同時,也是那樣的真實!夢中一會兒是戰王蕭銘玨,一會兒是那個北狄二皇子布日古德,而且,還有杜修,那個讓他第一次開始慢慢喜歡上的男人,卻又是傷他最深的男人。四周紅色的火焰圍繞,遍地哀詩,到處都是猩紅的鮮血和多到數不清的屍體,穆雲熙獨身一身站在這漫天蓋地的鮮血之中,靜靜的注視著這如人間煉獄般的場景。這似乎是一場戰爭的場麵,而那些死狀各異的屍體所穿的服飾,似乎有大蕭的,還有像是北狄的!難道說,這是大蕭王朝與北狄開戰了?很快,畫麵一轉,便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戰王蕭銘玨,正與一個身形異常高大的北狄人打的如火如荼,雙方身手都不錯,一時間竟是打的難分伯仲!一開始,穆雲熙隻覺得夢中這個高大的北狄男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等到這個北狄男人轉過身的時候,穆雲熙才愕然的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是布日古德!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蕭銘玨會和布日古德打的不可開交?大蕭王朝不是和北狄簽署過了休戰合約了麽?那麽,這又是為何要開戰?恍惚間,畫麵再次轉動,自己竟然渾身是血的倒在了杜修的懷中,而杜修,亦是身上全是血汙,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他感覺有滾燙的淚水不斷的滴在他的臉上,燙的穆雲熙的心,一陣陣的發疼!再後來,穆雲熙迷蒙的看到有兩個高大的身影向著自己這邊奔來,隨後,一切便都模糊了……夢境就此便結束了,穆雲熙又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徹底失去了意識。五日後,穆雲熙終於幽幽轉醒了,而他身上的傷,也在那個苗寨鬼醫的精心調養下,開始慢慢的愈合了。穆雲熙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杜修正一臉疲憊的坐在他的床前,雙手還輕輕的握著穆雲熙白皙的手指。“傾兒,你醒了?有沒有好一些?身上還痛不痛?”男人此刻看起來疲憊憔悴的不行,眼瞼下微微泛著烏青,臉色也很是蒼白,下顎上還微微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來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休息了。穆雲熙想,難道這個男人一直都沒有休息過,一直在床邊等著他醒來麽?隨即,穆雲熙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他是杜修啊!那夜自己所受的折磨,皆是拜這個男人所賜啊!還有地牢裏的那個紅衣男子虹,那怎麽說也算是杜修的枕邊人啊,他竟然將虹做成了……穆雲熙想到了他昏迷前看到的那些場麵,整個人就嚇得直打哆嗦,下意識的就將自己的手,從杜修的大手中抽了出來!杜修見著穆雲熙一臉驚懼之色,惶恐不安的看著自己,杜修心裏一瞬間痛的喘不過氣來。他知道,這次他是真的傷了穆雲熙的心了,也是真的嚇壞了這個小小的人兒,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要做些什麽,才能挽回眼前這個他第一次這樣在乎的人,也不知道該怎樣做,才能撫平穆雲熙心中的那道傷痕!杜修此刻,真的很想將眼前這個脆弱的少年緊緊的攬入懷中,告訴他,是自己錯了,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後悔。可是,看著少年一臉驚恐與防備的樣子,杜修剛要抬起來的手臂,又慢慢的放了下去。男人放輕了聲音,聲音有些嘶啞的柔聲問道:“傾兒,要不要喝點水?”說著,杜修起身去了桌旁,倒了一杯溫茶,小心翼翼的喂到了穆雲熙的唇邊。穆雲熙睡了這樣久,也確確實實的渴了,他想接過杜修手中的茶盞自己喝水,可是,穆雲熙勉強抬了抬手臂,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力氣,甚至連自己喝水這樣的小事情,他現在都根本做不到,隻好就著杜修的手,低頭輕輕的喝掉了這杯溫茶。“傾兒,還要不要再來一杯?”穆雲熙輕輕的搖了搖頭,依然是一臉防備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傾兒,我……”杜修剛想要開口向穆雲熙解釋些什麽,結果,話還沒來及說出口,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將軍,將軍!不好了!”杜修不滿下人打擾了他和穆雲熙的獨處時間,立刻便滿臉怒氣的打開了房門,二話不說,先將那個來報信的侍衛一腳踹了個跟頭。侍衛被踹到一邊後,也不敢出聲喊疼,立刻便掙紮著趴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杜修的麵前。杜修怒意稍減,他怕吵著了穆雲熙,反身輕輕關好了房門,才一臉煩躁的問道:“大呼小叫的什麽事?”侍衛不敢抬頭直視男人,嚇得低著頭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回…回將…將軍,戰王…戰王帶著…軍…軍隊闖進咱們將軍府啦!”“蕭銘玨來了?”杜修一聽下人匯報說戰王蕭銘玨帶人闖進了他的府邸,心裏立刻便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蕭銘玨一定是來帶走傾兒的!一定是這樣!不行!他不能讓蕭銘玨帶走傾兒!傾兒是他的!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杜修立即便陰沉了臉色,眼中殺意迸現,語氣冷冽的對著地上還在發抖的侍衛說道:“走!本將軍去會會那個戰王爺!”“不必了!本王不請自來,杜將軍不會怪罪吧!杜將軍,別來無恙啊!”伴隨著渾厚冷冽的說話聲響起,一個身穿玄色衣袍身形高大的男人自院子外走了進來!杜修剛要邁步去前廳,會一會那個戰王爺,沒想到,話音才落,戰王蕭銘玨卻已經帶著二十多名暗衛闖了進來!杜修見著戰王蕭銘玨並沒有躬身行禮,隻是冷漠的看著蕭銘玨,態度不卑不亢的說道:“怎敢!戰王爺大駕光臨將軍府,本將軍有失遠迎,還望海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