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說著,朝那些獸人示意,那些獸人會意,湊近了那幾人,小小、小河顫抖得更為厲害,終於屈服了:“等等……我們帶你去。”  說罷,他們抖著腿站起,走在了前頭。  王金帶著護院和袁恒、善伯跟在後頭。  善伯眼瞧著,小小和小河二人竟如此懼怕王金,而王金麵對二人的時候全然沒有了之前狼狽恐慌的模樣,驚愕之餘,心裏是一陣狂喜。  他盼了多少年等小公子強大,小公子如今終於能獨當一麵了。  而且,小公子知道這閣樓裏最重要的地方——賬房。  他曾經不止一次跟小公子提過,要小公子把賬本把財務掌握在手裏,但是小公子每次都膽怯,不敢提……  這次他都沒開口,小公子卻知道這財務的重要性……善伯麵上一片欣慰……  他家小公子終於成長了。  賬房設立在閣樓後院的一個獨立小院子裏,裏邊有專門的賬房先生,那是一位中年的哥兒,看見王金進門的時候,那賬房先生瞧了一眼,而後絲毫不在意的繼續做自己的事,宛若當王金不存在。  頓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什麽,懶洋洋的開口補了一句:“賬房沒銀錢,小公子慢走。”  “……”王金眼睛抽搐,麵色青黑。  這閣樓還真是除了善伯沒有一人當原主是個主子……別說主子了,看這樣子就沒拿原主當個正常人來尊重……  王金不受控製的屈起了指節,眼神凶狠,上前走上去,輕敲了桌麵道:“我若是今天一定要支取銀錢呢?”  那哥兒的聲音隱含著強烈的怒氣,似乎隻要自己拒絕他,那怒氣就能爆發出極大的能量,襲向自己一般。  那賬房先生原是不想理會這人的話的,感受到了這語氣中的狠勁,他終是抬起了眼。  眼前的哥兒精致的五官仿若是細小的筆一筆一筆描繪上去了,白皙的肌膚上細絨的汗毛清晰可見,小巧的臉一個巴掌都能覆蓋上去……  這人還是記憶中那精致的模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往日是怯怯弱弱的,眼神左躲右閃都不敢直視他人,明明張著一張好看的臉,卻因為畏縮顯得呆滯木訥。  可麵前的人靈動且自信,睜著那雙清亮的眸子看著他,黑瞳中倒映出他的身影,最中央仿若有火在燒一樣,此刻他那般看著,就像那火燒到了他的倒影上,讓他不寒而栗。  他手指微頓,突然覺得麵前的人有些陌生,明明是同一張臉,他卻覺得麵前的人不是之前那個讓他隨便可欺的息謠,而是一個要不好好對待就會上前咬人的公子哥……  他一時不敢說話,王金再次敲了敲桌麵道:“我說我今天一定要支取銀錢呢?”  “……”賬房先生斂眸想了想,換上了一副無賴的嘴臉,開口道:“小公子,咱們閣樓真的沒錢……”  “砰”王金隨手抓了桌麵那賬房先生的茶杯朝他砸了過去,心裏的火想壓都壓不住。  外頭的人聽到了裏麵的聲響,立馬衝了進來。第120章   那賬房先生被砸得頭破血流, 呆愕的看著王金似乎從來都不認識他一樣。  一隊的獸人護院在袁恒的帶領下衝了進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的, 賬房先生瞬間麵色變得慘白, 連指著王金的指尖都顫抖了起來。  最後看到小小和小河等人跪在門口,瑟瑟發抖,賬房先生這才膝下一軟,走到了王金的身前, 跪了下來。  “小公子,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都是聽……聽他二人的……”  王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那急於宣泄出來的怒火道:“把賬房裏所有的銀兩都交出來,還有賬本……”  “這……”賬房先生偷偷去看小小、小河二人。  那二人被圍在他們周邊的獸人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賬房先生見此,抖著腿起身,將銀兩搜給了王金。  整個賬房搜出來的竟隻有一小袋的銀兩, 還不足昨夜王金交給善伯的那一錠。  “……”善伯眼瞧著, 比王金還要激動:“小公子每月都有城主給的月銀,用於閣樓的支出,小公子這段時日不在, 但是城主也從未短過閣樓, 怎會隻剩這麽點?”  賬房先生額前冒出了冷汗, 他抖著手擦了擦,抖著唇道:“這……這……閣樓都花了……”  “怎麽花了?”善伯問:“賬本呢?!”  “……”那賬房先生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善伯火大, 還想再問。  王金抬手製止了善伯的開口,拿起銀兩在手裏掂了掂,跟他預計的差不多,隻留了供下人吃喝的錢……其他的一點都沒留……  好在他昨夜跟他那哥哥拿了些。  王金拎著銀兩走到小小、小河麵前,將銀錢袋子扔到了他們麵前:“說吧,其他的銀錢哪裏去了?賬本現在在哪裏?”  “……這……這我們不知道啊?”小小、小河眼見著被壓製了,二人對望一眼,似是交流了什麽信息,而後一同佯裝出不知。  王金看見他們裝模作樣就來火,他這些時間大概知道原主在閣樓的過去了。  他掃了地上跪著的人一圈,那些人之前還囂張跋扈的,現在卻因為被壓製著乖巧的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好像被欺壓的多慘一樣……他們越是這樣……王金心裏的怒火就越加的大……  或許,在之前,他們就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在人前裝裝裝,才讓他人以為這閣樓裏的人對原主都盡心盡責,也是他們一直巧言令色,才讓嘴笨的原主明明受了委屈想要傾訴卻輕而易舉的被他們打斷以及誤導,更是他們那一肚子壞水,才做出欺淩原主的事情來。  原主雖然怯懦,但他善意待人、體貼家人、溫柔平和……  他從不虧待人,王金來寧安城這些時間,從未見有人傳出過這小公子對人惡意相向的,他甚至為了不給息寧添麻煩,寧願別人欺負自己……別人欺負他他也從未想過去報複……自己的吃喝用度被別人奪了,從善伯的交談中知道他從曾生過怨氣……  這樣溫柔平和的人,隻是因為軟弱和膽小了一些,就活該被這樣欺負嗎?!  這要是讓那般疼愛息謠的息寧知道……還得多難受……  王金越想越氣,直接抬腳,一腳踹翻了帶頭的小小、小河二人。  二人突然受了一腳,眉目有些怒氣,卻被周遭的獸人震懾的不敢動。  “給我打。”王金指著跪著的人朝周圍的獸人道:“打死不論。”  “……”麵前的哥兒氣得肩膀都在微微的發著抖,清亮的眼睛除了恨意還有痛心……一直以來很是清澈的眼中染上了點點陰暗,眼角被熏得通紅,就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  男人指尖一顫,指節微微一動,上前扶住了王金的肩膀,輕柔的拍著一邊的肩膀安撫著……  心髒仿若被利爪狠狠的抓了幾爪子,此刻那爪痕涓涓的冒著鮮血……疼得他不能自已。  “需要我將他們扔去給凶獸嗎?”袁恒在一旁輕聲問。  王金聞言一愣,他是在善伯和遇到的種種得知原主的過去才這般生氣這般恨……可男人什麽都不知道……  王金滿心的怒火被男人輕柔的一句澆熄了許多,他拍了拍袁恒的手背,輕輕搖了搖頭。  扔給凶獸?隻怕是太便宜他們了……  怒火易消,恨意難除。  王金瞥了旁邊袁恒和善伯一眼,抿唇道:“恒哥哥,這事我想自己處理,不然你和善伯出去等我吧?”  他不想男人看見自己太過凶悍的一麵……  “……”袁恒一頓,淺色的眼瞳有絲遲疑,但很快便被溫柔所取代:“好。”  他應著,跟著善伯出了去。  一出去,沒多久,就聽到了更大聲的慘叫。  “……”男人的指節縮緊了。  那男人從出門起眼神就沒有從那扇緊閉的門上挪開,雖然表麵好似雲淡風輕,但眼裏的擔憂遮都遮不住……  善伯見狀,上前了一步,眉目間沒有袁恒的擔憂,有的確實報複的恣意:“小公子能如此,老朽便是放心了。”  “?”袁恒疑惑的看向善伯。  善伯道:“袁公子,你有所不知,這閣樓裏的下人從以前就一直在欺負小公子……經常毆打小公子,他們那些人花樣多得很,往往打了小公子卻可以不再他身上留下任何疤痕,乃至於這事除了我和小公子沒有任何人知道……”  “!”袁恒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善伯道:“小公子人膽小了一些,不敢反抗,想告訴城主,讓城主做主,卻怕自己跟城主添了麻煩……”  “就算是老朽做主,去跟城主說了一回,卻也被他們巧言令色給混了過去……後來,小公子就認命了,經常躲著閣樓裏的下人,過得戰戰兢兢的,明明他才是主子……我平日還能為小公子做點菜啊備點洗澡水什麽的,老朽經常想,要是我不在了,小公子可怎麽得了……現在好了,他能這麽做……起碼今後能壓製得住這些欺軟怕硬的哥兒。”  “……”袁恒的心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緊緊的壓著,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他的小哥兒這樣的好……這些人該死……  袁恒淺色的眼瞳逐漸變得幽深,眼裏逐漸升起暴虐得氣息。  他拽緊了手掌,大步跨前,一身氣場宛如奪命的死神一般,善伯被震懾的止不住的發抖,見他要去開門,善伯硬著頭皮拉住了袁恒。  “袁……公子……你……你幹什麽?”  “幫我的小哥兒教訓他們。”  男人說著教訓,但渾身充滿了殺氣。  善伯有一瞬間後悔自己的多嘴,他忙道:“小……小公子說想自己處理……”  袁恒腳步一頓,善伯道:“小公子既然把您請出來了,那就是他不想您插手,不然您試試相信他?”  “……”男人指節緊到發白,最終顫了顫,鬆開了……鬆開的指尖還染上了紅絲……  “小哥兒還沒吃早餐,我去給他熱之前備的早點。”袁恒轉身離開了院落。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控製不住進去殺了那些人……  他在丹睦部落放在心尖上寵著的人……在曾經的寧安城這個大閣樓裏被人欺淩至此……他光是想想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在袁恒走後,沒多久,屋子的門開了,渾身是傷的小小被推了出來。  “既然你說是釗香,那你就把他找他,讓他帶上賬本,否則,就是你們私吞銀錢,還交不出賬目,這私吞銀錢我可兜不住,隻能告訴我哥哥,這寧安城私吞主人銀錢是什麽罪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  王金坐在屋裏的中間,朝跪爬在外的小著,氣場雖不似獸人那般淩厲,卻也凜然的讓人不敢小覷。  小小抱著疼痛不已的傷口,眼淚流了滿麵:“小……小小知道了……”  他抖著聲音說著連滾帶爬的往外跑,哪裏還有之前作威作福的模樣。  釗香此刻正和潘淑麟喝著茶,吃著精致的點心,突然旁邊的侍從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麵色大變,忙站起了身:“淑麟,我這有急事要處理,先走了。”  潘淑麟瞧著奇怪,腦中隱約閃過一個人影,他跟著站起開口問道:“是息謠的事?”  釗香點頭:“那息謠不知發什麽瘋,居然把小小、小河打了一頓,還說要從我這接管什麽賬房?我哪裏管有他的賬房?那小小滿身是傷的來找我,我得去閣樓看看。”  “……小小找你?”潘淑麟眼閃了閃,忙拉住欲走的釗香道:“若是這樣,你可不能去。”  “?”釗香疑惑的看著潘淑麟。  潘淑麟斂眸思索了片刻,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坦白道:“雖然你剛說閣樓賬房跟你無關,但我知閣樓賬房背後的人其實就是你,你一直在吃閣樓裏的銀錢。”  釗香指節一顫,眼睛四處亂瞄,心虛樣十足:“你說什麽?可有證據?”  潘淑麟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對我,香兒你就別瞞了,我父親是香堂主,他手頭的事現在都是我在管,相當於這城池裏城主和各堂各哥兒的閣樓院落的銀錢都是我在管,那息謠閣樓的銀錢有異樣我自然能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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