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恒腦海裏閃過小哥兒前幾日躲著他低頭琢磨物件的模樣,那時候他還以為小哥兒有秘密了……沒想到是……為了他。 袁恒的心頭仿佛被人輕巧的踩凹陷下去了一塊,然後那一塊被這小哥兒塞得滿滿當當的。 他望著麵前的小哥兒,眼裏的柔情仿佛要溢出眼眶了。 他突然不想去那勞什子的叢林深處了,他隻想待在麵前這哥兒的身邊…… “我給你係上。”見男人沒有動作,王金拿著那腰帶笨拙的為袁恒帶上。 精致的石子一端微微翹起,翹起的那處剛好可以收回繞了一圈的腰帶。 王金眼瞧著,開口道:“看,剛合適,這樣衣服就不會鬆垮了。” 他說著,再整體看了一遍男人的穿著,眼神再一次掃過了那腰帶。 腰帶雖然合適,不過編的歪歪扭扭的,在男人其他穿著都分外端正下,這腰帶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 那男人渾身的氣場強大,那俊逸非凡的麵龐配上勁裝讓他看起來宛如一個利落的武將,但是這身利索的氣場卻生生被那歪歪扭扭的腰帶給出了幾分邋遢的意味。 原本得意自己作品的王金此刻摸著鼻子有些心虛了。 他輕咳了一聲,伸手去拽男人腰間的腰帶道:“……算……算了,還是找阿木給恒哥哥編一條吧。” 男人一頓,指節微微一動,伸手按住了王金的手,將他拆開的腰帶又係了回去。 “我喜歡這條。”他輕聲開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歡快。 王金抬頭去看男人,男人的唇卻倏時壓了下來。 纏綿了好一陣,男人才鬆開了失神變得軟乎乎的小哥兒,將他放到床上,細心的壓好被子,繾綣又不舍的磨蹭了好一會,才克製的起身離開。 待他離開不久,木哥兒就守到了院中,王金卻是睡了個回籠覺,直睡到中午才起身。 中午,是木哥兒在王金家做了些吃的。 吃完二人在院落裏曬太陽。 裕哥兒和鈺哥兒相攜走來。 二人麵色皆帶著喜氣,一來就坐在木哥兒和王金的對麵,眼睛發亮的瞧著王金。 王金被他們瞧得莫名其妙道:“幹嘛這麽看著我?” 裕哥兒撐著下巴道:“我在想阿金你之前到底是什麽人啊?” “……”王金心裏咯噔了一聲,這人幹嘛突然這麽問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難道知道自己借屍還魂? 王金心中忐忑,就聽得裕哥兒問道:“阿金,你真的不記得你之前部落的事了?” 王金掩飾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道:“不記得了。” 說著,王金試探般問道:“你……你幹嘛又突然對我之前的事感興趣了?” 之前他就提過,他不記得了……部落裏的人都很少提他過去的,怎麽這人突然又提及了。 裕哥兒回道:“當然是阿金你太厲害了,部落裏那些實用的東西就不說了,可能是你以前部落用習慣了,所以就算丟掉記憶也沒影響什麽,可是……你居然在完全沒有人指導下能治服那玥哥兒,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 裕哥兒興高采烈的說道,旁邊的鈺哥兒出聲道:“你這麽說得沒頭沒尾的,看把金哥兒和木哥兒說懵的,還是我來說吧。” 鈺哥兒瞧著王金也似瞧著寶貝一樣:“昨天首領從金哥兒你這兒回去後,就和那玥哥兒吵架了。” “對,還是冷戰,我哥已經一天沒有理那玥哥兒了!”裕哥兒拍掌道:“可把我高興的,我哥終於看清那玥哥兒的麵目了。” 鈺哥兒一臉看戲到滿足的模樣道:“首領是真癡情,不過現在終於瞧清了所尋非良人,真的是可喜可賀啊。” “阿金,你昨天到底跟我哥說了什麽呀?他回去就沒給玥哥兒好臉色看過。” 王金眉峰微微動了動,昨天那首領在他們這裏這麽維護玥哥兒,原本以為他的話沒在首領心上留下什麽痕跡,卻沒想到影響這麽深。 竟然回去舍得冷落那玥哥兒了…… 不過想來也是,那首領和玥哥兒朝夕相處的,總能瞧出一二,何況昨天那首領著急詢問,擺明也有疑慮。 王金瞧著麵前二人崇拜又佩服的瞧著自己,頓時虛榮心蹭蹭的往上漲,他揚眉,目光得意又顯出了幾分狡黠,他故意賣關子道:“不告訴你們。” “別呀!”二人鬧,王金笑得像隻狐狸。 鈺哥兒道:“這次看來,那首領是真的要認清玥哥兒了,算是跟玥哥兒真正鬧翻了吧?” “當然!”裕哥兒高興:“我哥從來沒有冷落過玥哥兒,這次冷落這麽久,那玥哥兒肯定沒戲了。” 聽二人這樣說,王金眼閃了閃,開口問向裕哥兒道: “那今日首領還在家嗎?” 裕哥兒點頭道:“上午還在的,等會應該會出一趟遠門,我爹在給他收拾東西準備呢。” “……他還準備出去?”王金問。 裕哥兒點頭:“這事阿金你應該知道啊?那玥哥兒要什麽瑞草,要我哥去找,那東西長在叢林深處,來回都要四天!他當然得出去。” “……”王金眉角跳了跳:“那首領和玥哥兒不算鬧翻呐,這不還為玥哥兒去尋瑞草嗎?” “……”裕哥兒一頓,呆愕了片刻,沒有說話,隻是已經沒有那麽開心了。 “真是!我哥都冷落那玥哥兒了,怎麽還是去找那瑞草!那叢林深處聽說危險重重的……” 鈺哥兒也默默的住了嘴。 首領屋內,一名中年的哥兒一邊打包著行禮,一邊細細的叮囑著一旁的獸人。 獸人默不作聲的聽著,板著的臉好似一根木頭一樣,眼底黯淡的沒有任何光澤。 玥哥兒站在屋外眼瞧著,輕咳了一聲,被珍哥兒扶著進了屋。 他一進屋,那中年的哥兒白了一眼,不再說話,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首領自玥哥兒進屋就瞧了他一眼,而後淡漠的轉開了眼,仿佛進來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玥哥兒打從嫁給首領起,在這個家裏何曾受過這樣的忽視,瞬間委屈得眼眶泛紅。 他佯裝虛弱的在珍哥兒的攙扶下,來到了首領的麵前,軟軟的開口:“首領……” 首領聞言,指尖微顫,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麽,但到底什麽都沒說。 玥哥兒心下發慌,這首領何曾這樣冷落過他…… 他咬牙,委屈得低涕出聲,可即便如此,那首領還是一聲不吭。 玥哥兒心中慌亂,便佯裝虛弱的咳,咳彎了腰,隻差伏在了地上。 這又是咳又是低泣的鬧得一旁的中年哥兒煩躁不已。 “我說你夠了吧,真不舒服就回你屋好好躺著,在這裏又哭又咳的幹什麽呢!叫你看醫師你又不看,就會折騰我兒子,去找什麽瑞草,我跟你說,要是這次我兒子有危險我……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那中年哥兒說著,凶狠狠的瞪著玥哥兒。 玥哥兒仿若被他凶的瑟縮了一下,身體單薄的可憐。 “阿爹。”他開口喚,聲音虛弱的有氣無力的:“我就是想跟首領好好說上幾句話。” “有什麽好說的!你折騰他折騰得還不夠嗎?他都答應為你去尋瑞草了,你還想怎樣,想咳死在這裏哭死在這裏然後你家裏的人好怪我們沒照顧好你是嗎!” “爹!”眼見那中年男子說得越發的過分,首領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那中年男子見狀,更是氣極:“你就護著他,他敗家你護著他,他做錯事你護著他,他現在要你完全就尋不著的東西你也順著他,兒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問問自己他真的喜歡你嗎!” “……”首領沉默,玥哥兒心中一驚。 首領已經懷疑自己對他的感情了嗎? 怪不得這次如此冷落自己…… 若是如此,他必定不能這樣放任。 他很多事都要麵前這個人的幫助,沒有感情在,這人不一定會幫他。 “咳咳……”玥哥兒佯裝情緒激動的劇烈咳嗽,說話都斷斷續續的:“阿爹……咳咳……你可不能亂說,我怎麽會不喜歡首領……咳咳,不喜歡他我嫁給他做什麽呀?” “咳咳……”那人仿若要將五髒六腑都給咳了出來,嚴重的雙眼都泛起了眼白,首領眼瞧著,心揪疼得不能自已,他指節縮了鬆鬆了縮,好幾個來回,幾次想去攙扶,卻過不了心裏那關。 這人的喜歡會不會是謊言,跟以往那些一樣…… 玥哥兒見自己都這樣了,那人竟還無動於衷,頓時心中發涼。 這人……已經不信任他了。 玥哥兒心中涼颼颼的。 看來計劃要變,這次不能像以往一樣隨意的把首領支開…… 他要對付王金,隻要恒哥哥不在就好了……恒哥哥已經出發了,這人在不在實際上並不影響什麽…… 如此想著,玥哥兒隱約浮現出了一計。 站在一旁的中年哥兒見首領並不理會玥哥兒,卻似出了惡氣一般,麵上全是痛快。 “你以為我兒子好騙是吧!特別容易上當是吧!我告訴你,玥哥兒,人心是會涼的,你看看你做的事,他千辛萬苦為你尋來那些東西,可你呢,全拿去送了人,還總要他去找那些他尋不到的東西,這是一個哥兒對待自己心儀獸人的模樣嗎!” 眼見那人越說,麵前的獸人就越發悲戚,似乎那些話在那獸人心上留下深刻的痕跡。 玥哥兒深知,不能再讓這獸人聽下去了。 他拽著衣袖中的小布包,狠了狠心,裝作啜泣一般用袖口遮住了嘴,tian了tian小布包裏的粉末,隨即劇烈的咳嗽…… 那咳嗽與以往不一樣,一聲急過一聲,各自搶著節拍,仿若內力有什麽催發一樣。 他什麽話都沒說,就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著首領,搖著頭欲哭未哭的模樣,比他掉淚還要惹人憐惜。 沒到一會,他咳著咳著,竟然咳出了一口血,零星的滴在了地上,中年哥兒被嚇得噤了聲。 首領大喊著玥哥兒上前攬著了下滑的身體。 那人卻似乎要失去了意識。 首領忙緊張的將人抱進了屋裏,喂他喝水找藥一陣忙乎,片刻,那床上的人似是緩過了身。 慘白的麵色睜著那雙通紅的眼看著首領,淚水盈滿了眼眶卻故作堅強一般一滴未落。 瞧得麵前的獸人心一陣陣的痛。 “我……我該你拿你怎麽辦?”首領的眼有些濕潤,狀似無奈的捂住了頭。 玥哥兒的淚終是掉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說話的時候濃重的哭腔證明他正在哭著。 “你不信任我,我們才成親多久啊,你就不信任我了。” “……”首領不言。 玥哥兒道:“當初成親的時候,你說過要好好對我的,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