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其他峰那些老不死的家夥,不肯給縹緲峰安穩成長的時間。徐陽的天賦在同屆之中,的確已是超群出眾,但是若跟那些入門一年三載的老生相比……愁緒在心頭縈繞,徘徊不去,許玉兒輕歎口氣,微微搖頭。……還有時間,還有三個月。她一定要趁這段時間,想出解決事情的辦法,絕不讓師弟們因為拜入縹緲峰而受到連累。許玉兒的話音落入徐陽耳中,憂愁的表情亦被徐陽捕捉。完全出乎意料的反應,令青年愣神片刻,眉峰緊緊蹙起。怎麽回事?他的進步如此鮮明,許玉兒不該驚喜嗎?恰在此時,兩人耳中傳來一串沙沙的腳步聲。是姍姍來遲的寧鴻和杭小時。側後方山路上,兩人並肩而行,不時側首低語,勾唇微笑,一副親密無邊的模樣。玄衣雅致,白衣飄逸,長袖翩飛間,露出兩人腕上完全相同的兩條絲帶,烏色稱得肌膚白淨,其上金紋如湖麵漣漪,在陽光下輕輕蕩漾,泛起漂亮的光澤。徐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主角與反派……之間的氣場怎麽那般奇怪?不過這念頭剛剛一起,旋即被更深的憂慮壓下。另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自己的進步若是讓杭小時看見,會不會激起主角的嫉恨之心,後悔給他功法?不,不行,他得觀察一下。一番思量之後,青年邁出兩步,刻意將大半身形隱擋在一塊青石背後,削弱存在感。可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畔,陳戍不知何時從後麵躥了出來,興致勃勃地勾著他的肩膀,手指杭小時道:“徐陽,他們那帶子挺好看的,咱們什麽時候也整倆吧?”徐陽:“……”整個毛線!他黑著臉,一把按下陳戍毛茸茸的腦袋,在青年耳邊壓低嗓音,恨鐵不成鋼道:“你仔細看——兩個大男人,搞一樣的裝束,不顯得奇怪麽?”陳戍茫然地望向杭小時,摸了摸後腦勺。“哪裏奇怪?”他奇道。“……你認為這樣的裝束代表什麽含義?”“呃……兄弟怡怡,情比金堅?”徐陽:“……”青年深吸口氣,抬手扶額:“夠了,以你的情商應該沒法理解,我不該跟你說這些。”被人拐彎抹角地諷了一句,陳戍也不生氣,依舊憨憨地笑著,湊在徐陽身側:“那就整倆唄?”“整什麽整,”徐陽憤憤甩袖,“不整!”他們二人縮在青石之後,為絲帶一事爭論不休之時,杭小時緩步走到許玉兒旁邊,溫聲道:“師姐,什麽事不開心嗎?”“無礙,”許玉兒苦笑一聲,“是山門派人傳來消息……誒?”靈力在杭小時周身縈繞,屬於極炎血脈的氣息強盛如火。此時正值清晨,朝氣蓬勃,恰是最適合杭小時的修煉環境,他的靈力波動便也越發清晰,無形威壓自頎長的身軀中蕩開。這份靈力,無論強度,還是穩定性,都明顯比昨日更盛幾分。許玉兒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陽光落在淺褐色的瞳孔中,瑩瑩似燭火;“小時師弟,你七品中階了?”杭小時略顯羞赧地笑了笑:“算是吧,還不穩定。”“不,不不……”許玉兒連連搖頭。如果這叫不穩定,什麽才叫穩定?此刻她站在杭小時身側,幾乎感到身邊是一團蓬勃的烈陽,熾熱的火之力自青年渾身每一個毛孔溢出,恣肆地朝天地釋放自己的力量。那麽鮮明,幾乎能抵上六品修者的靈壓威力,甚至比許玉兒見過的,一些靠藥物強行突破的五品修者還要強盛。笑容終於在少女唇畔浮現,她輕抬右手,將被風吹起的長發繞到耳後,輕聲道:“記得第一次見麵,你還是八品。”雖然杭小時在上山的當夜,一舉突破了七品,但在許玉兒心中,這也許是積年累月修煉的成果,無法依此判斷青年真正的修行天賦。而此刻,她見到了。一夜突破七品,一夜便入中階。而且境界穩定,隱有再升之勢。若是保持這個進步速度,豈不是說,三個月之後,杭小時能輕易踏入高品行列?心知自己這是在妄想,但許玉兒還是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