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有了這些靈晶,峰上很多東西都可以用起來了。”一場瘋狂,大大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現在許玉兒已不再端著穩重師姐的架子,而是放飛本性,一路爽朗地笑個不停。青蔥般的指尖遙遙一點,指著山間各處樓閣,向杭小時等人介紹:“看見那邊了嗎?竹棚東側那一片,那可是星河最好的修煉場,靈力汲取速度能提升到平日的七倍!”“還有這個無字靈碑,隻要有充足的靈力,就可以進行功法推演,能幫你們補全殘卷,上古秘籍也大可一試哦!”“差點忘了,演武秘境也得運轉起來,這可是提升實戰能力的好地方!”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得意洋洋地仰起頭。興奮如決堤的江河,從她淺褐色的漂亮瞳孔中傾瀉而出。“之前峰上隻我一人,沒什麽收入,宗門也隻分配極少的資源份額,無法維持這些大陣的運轉,隻能暫且停下。”“現在,有了這筆靈晶,這些東西總算可以派上用場了——說實話,之前我還愁得慌,不知道你們進門之後,我該怎麽帶你們修行。現在可好,這些問題都迎刃而解,小師弟們,你們可真是我的福星!”杭小時一邊爬山路,一邊靜靜聽著,唇角微揚。劇情發展至此,已經與原文產生了不小的出入。擱原文裏,他和寧鴻剛入山門,就縹緲峰那一貧如洗的模樣,哪能過得上這種好日子?別說靈晶靈石了,就連日常生活用到的紋銀,都是許玉兒在招生測試時,連蒙帶騙從考生手裏詐出來的。而且由許玉兒帶頭改變劇情,杭小時原本擔心的電擊也遲遲未至,這更說明,規則拿他沒辦法。心頭竊喜,杭小時微微側頭,餘光瞥向身後。而在他後麵,寧鴻亦目光柔和,靜靜凝望著杭小時的背影,見他回首,亦唇角上揚,對杭小時投以心有靈犀的微笑。長發飄飄,烏衣獵獵,墨挑的深邃眼眸彎起,笑容清淺,卻給青年略顯蒼白的麵容沾染了更多生氣。杭小時心頭一顫,倏地扭回頭,耳根卻微紅。……寧鴻似乎異常開心。雖然不知為何,但杭小時隱隱察覺,寧鴻向來緊鎖的眉頭有舒緩之勢,初見時壓在青年身上的沉重枷鎖,已於不知何時,悄然鬆懈了一分。春風繞過山嶺,溫柔地拍打著眾人的麵頰,遊雲飄過暮野,捎來遠方一絲細微的,冰雪消融的聲音。……同樣的風攀過山巔,繞過青崖,飄過五行峰的上空。周飛白卻沒心思品味什麽風聲。消息傳回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幾乎氣炸。“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中年男子吹胡瞪眼,厲聲喝罵,“馬上派人去找,命他們將靈舟還回來!還有,馬上去匯報給長老殿,就說……就說她許玉兒肆意欺壓同門,乃大不敬!”立即有弟子領命,退出大殿,疾奔而去。餘下的人依舊在殿中俯首躬身,地麵上密密麻麻跪倒了一圈,皆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周飛白沉著一張陰黑的臉,負手在殿內兜轉幾圈,越想越覺得心火難抑,遂冷哼一聲,朝殿下跪俯的弟子們攤開手。立即有通曉其心意的弟子俯首上前,遞上一杯茶盞。仰頭飲下大半盞靈茶,清香下肚,周飛白總算覺得好受了些,胸口不似之前那般,悶得幾乎爆炸。可未等怒意徹底消融,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青衣小仆倉皇奔至,喊道:“稟、稟告長老,那縹緲峰搶先,先……把咱們告了!”“哢嚓。”周長老五指一攥,上好的素瓷茶盞應聲而裂。白皙瓷瓣稀裏嘩啦摔落一地,未飲盡的茶水順著手心淌下,一滴滴濺落在青石地麵上。“先告?他們也敢?”周飛白朝報信小仆怒目而視,嚇得小仆渾身哆嗦,慌忙跪地:“弟子不敢胡言,正是那縹緲峰的人,去了長老殿,告我們奢靡無道,浪費資源,好端端一艘靈舟,竟半路遺棄,任其墜入水中。幸、幸好……”“幸好什麽?”小仆咬牙:“幸好縹緲峰之人經過,這才助我們駕駛靈舟,回到山門,避免了一筆不必要的開銷。他們還說,說現在宗內狀況不佳,各峰更應戒奢戒躁,專注修行……總之話裏話外,對我們極盡嘲諷……”“啪!”手中僅剩的茶托也被擲飛,落地碎成一片粉末,周飛白氣得滿麵通紅,從齒縫間狠狠逼出幾個字:“許、玉、兒!”好端端的靈舟,突然靈力全無,自空中墜落,定然是許玉兒一行人從中搞鬼。否則,憑什麽他們一登上靈舟,靈舟便恢複了動力?隻可惜當時自己並未在場,不能立即識破他們的詭計。而如今,這群孽徒非但不認罪,反而賊喊捉賊,倒打一耙!一想起靈舟上滿倉庫的備用靈石,周飛白便疼得心中滴血,氣紅了眼圈。——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竟敢如此羞辱老夫!且等著,老夫要你好看!……其實,周飛白還真冤枉了許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