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石壁上攤開數疊薄片,是切好的雲母炎芝。而孟青河站在一邊,俊朗的眉宇緊緊鎖起,麵目沉黑如鐵。“你竟然、竟然用我的秋水劍……”青年咬牙切齒。話音剛落,杭小時右手中抓著的青色長劍似是有靈,劍身微抖,發出一聲清越的顫鳴。——杭小時剛剛用它切割雲母炎芝來著。“哈哈,剛才這不是,手頭沒有合適的工具嘛。”杭小時幹笑兩聲,抬手將劍柄塞入孟青河手中,爽快道,“用完了,現在還你。”孟青河瞪眼:“你……”“哎呀別糾結了,孟大哥,你也來一口!”長劍在掌心震顫,孟青河的譴責尚未來得及說出口,嘴裏已經被杭小時塞了一塊雲母炎芝。炙烤的火候剛剛好,外酥裏嫩,一口下去滿嘴油香。怎麽……怎麽這麽好吃……孟青河下意識咀嚼數下,喉結滾動,將靈芝咽下肚去。登時有一股暖流自小腹湧出,流通四肢骨骸,將身體裏諸多關竅盡數打通,又最終匯於丹田,化為一簇熊熊燃燒、散發熱量的火。這是炎芝中積存的靈氣,以如此方式在丹田內儲存,並會隨著孟青河運功而逐漸吸收,納入自身氣海中去。這一點靈力,足足抵得上孟青河十日苦修。隻是一口,便抵十日。而且口感味道,都是絕世珍饈……青年沉默許久。他慚愧地低下頭,望了眼掌中長劍,眸中閃過激烈的掙紮之色。秋水劍似是有所感應,在主人手中顫抖不已。青年抬起手,長袖翩翩,拂過光滑如明鏡的劍身,指尖在末端的冰棱突起上停頓片刻,輕撚數下,似是安撫。隨後孟青河握劍回身,劍尖筆直,直指炎芝。“再切一些,怎樣?”他眸光閃爍,小聲道:“我……想帶點回去。”……杭小時一行人享用天地奇珍時,與之相隔不遠的一片小樹林中,兩名青年正緩步而行。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背影魁梧。春寒料峭,他卻隻穿著一身輕薄的短衫,飽滿的肌肉從領口和臂彎處露出,幾乎要將衣衫撐爆。一邊走著,青年一邊四下張望,末了失落地垂下頭,嘟囔道:“走了這麽久,一隻靈獸都沒碰到,咱們可真倒黴。徐陽,這個方向真的有大凶獸麽?”青年身強體壯,嗓門亦嘹亮,即便普通聊天,也仿佛銅鍾震耳。在他前方,身形修長的青年正縮在一株柳樹後,從紛揚的絮絨上方探出頭,聚精會神地眯縫著眼睛,仔細窺望。猝不及防聽見陳戍粗獷的嗓門,徐陽背脊劇烈一顫,倏地縮了腦袋。“笨蛋,小點聲!”他惱道。陳戍摸了摸後腦勺,猶豫道:“可是,凶獸……”“我說有就有!”“……哦。”陳戍訥訥地應了一聲,閉嘴不再說話。前方,徐陽再度縮在柳樹之後,拽過幾根柳枝聊作遮擋,遠遠地眺望杭小時一行人。一邊眺望,他一邊咬牙切齒,低聲咒罵著,零星幾個字眼飄入陳戍耳中,什麽“炎芝”、“讓他搶先一步”、“該死的天命”……陳戍不明所以,呆立在原地,無聊地掏了掏耳朵。忽然,他似是猛地想起了什麽,烏亮瞳孔中閃過熱切的光,大踏步走上前去,湊在青年身側追問道:“徐陽,我還從來沒見過凶獸呢。你說,那大凶獸有多大?”“……一口咬你十個那麽大。”“有多凶?”“一口咬你十個那麽凶!”“有多……”徐陽終於忍不可忍,一巴掌捂住陳述的嘴,壓低嗓門,在青年耳側惱火道:“正事幹完,我馬上帶你殺凶獸——現在先閉嘴,乖乖蹲著,成嗎?”“……唔。”陳戍扒著徐陽的指縫,好不容易擠出一聲悶悶的“唔”,目光澄澈又無辜。在徐陽警惕地鬆開手,又威脅地瞪了麵前人一眼時,身材健碩的青年討好地笑了笑,五官算不上俊朗,但粗長的眉頭湊在一起時,竟也顯出一股憨厚而可愛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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