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激動處,還不忘痛飲一杯。


    自然有人看不慣他這得意模樣,當即反駁道:“嗬,雖說能否得到通天令牌全看機緣。但是得到了又如何?聽說玄靈宮來了數百元嬰修士,還有不少的化神修士。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還能闖入前百名?!”


    被嗆聲的老修士也不生氣,笑嘻嘻開口道:“無知,你真以為這通天石碑就是一場亂鬥?到時候通天石碑會開啟比試台,練氣築基至化神每個階段分開比試,依據勝負各挑選二十人。絕不存在高階修士壓製低階修士的情況。”


    他說的有模有樣,有人嘖嘖稱奇再問他:“這通天石碑還真是夠神的,這玩意到底什麽來頭?!”


    剛才解釋的人嘿嘿一笑,揚聲道:“我雖然沒去過十四州,但是這玩意的來曆我還真知道。聽聞是上古時候從天外落下來的玄石,後來被一個大宗門的仙人煉製成法寶。專門用來曆練門派弟子。裏頭存放的是該宗門的寶物和聖者的頓悟之語,你說能進去一趟好不好?好啊!”


    “乖乖,那我也得搶一塊令牌來著……”


    有人麵露貪婪,喃喃自語。


    “我勸你還是別想了。這每一塊通天令牌氣息都不一樣。大多數不顯山露水,你要是能找到一塊已經是天大的緣分。而那些氣息明顯的令牌,早就被大能修士控製在手中。”老人哈哈大笑。


    “石碑一出,令牌便認主。所以說此刻大部分的令牌早就認主了。隻能等下次石碑再出世,令牌再次易主。可這石碑出世短則數百年,長則數千年。這還得看那主令牌有沒有人拿到、並用秘法召出通天石碑。你說你搶一塊也沒用是,費那麽大勁幹什麽……”


    他當真說的有鼻子有眼。


    若是此地有十四州的修士在這裏。怕是也會對他此番說辭瞠目結舌。他所講的很多東西,便是與通天石碑打過數次交道的十四州修士也不知曉。


    老人說完了話,喝完了酒,搖搖晃晃出了酒館。哼著小曲離開……


    作為魔道大家族之一,許家消息來源廣泛。


    許邵城先前就在清慕那裏知道了通天石碑。回到許家之後,一反常態對此事閉口不談。


    可是急壞了家族中的數位元嬰長老。紛紛來進言,試圖讓許家摻和進去。


    許邵城端坐在上方,看著底下心急如焚的長老。


    “家主,此石碑好處可不少。若是我許家能有機會進入石碑,定然會再現昔日輝煌!”


    許邵城開口:“十四州那邊來了不少化神修士,你的意思是讓許家是送死?”


    他神情嚴峻,心情異常糟糕。


    方才發言的修士連忙解釋:“家主,雖說我許家沒有真正的化神修士,但是家主你能驅使白玉骨,不遜化神修士。家主為何不試上一試?!”


    許邵城闔眼,似乎在思量。之前清慕叮囑過自己不能參與其中。雖然這樣做會使自己錯失機會。但清慕的話也不無道理。


    他拿什麽和化神修士爭?


    不說其他,就說說清慕。


    對方是劍修,劍修越界作戰本就常見。更何況清慕是化神劍修。


    和清慕搶令牌?


    許邵城捫心自問,自己是化神嗎?


    不是,連半神都不是。


    那長老一看許邵城沉思模樣,心頭一喜。還以為許邵城在考慮自己的意見。


    可許邵城接下來的話給他澆下來一大盆冷水,透心涼。


    “傳我命令,若是誰敢私自離開前往玄靈宮,殺!在家族中坐鎮的數位長老要外出需得我手諭!”


    許邵城說完,直接起身離去。


    幾位長老楞神,片刻之後也訕訕離開。


    剛才那長老憤怒:“許邵城不過是一個懦夫!哪裏比得上老家主當初風姿?!虧他得了白玉骨!呸!”


    說完還嫌棄不夠,再說:“通天石碑之事,乃是萬年不可一遇的機緣。他許邵城不敢去,那我便一個人去。哼,什麽化神修士?我看都是玄靈宮傳播出來的幌子。萬年來,哪裏出過化神修士?就是玄靈宮主也不過半神。”


    沒人理會他,也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講。都是心中有所思量的表情,打什麽主意還未可知。


    是夜,一道人影朝許家大門而去。


    許家上方布下了禁製,若是敢強闖必然會被發現。


    “誰!”看守弟子怒喝。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是我!”來人一掀鬥篷的帽子,露出原本容貌。


    看守弟子連忙行禮:“長老!”


    “不知道長老深夜出去所為何事?”


    “為了我自己的事情,不必多言!給我滾開!”長老壓根沒把這些低階弟子放在眼中。


    “請長老恕罪,家主命令,今夜族中長老若是私自外出,便要通報他知曉!”


    長老一腳踹翻了他。“許邵城那小娃娃知道什麽?!便是他來攔我,也攔不住!”


    長老說著就要直接離開。


    忽地一陣琴音聲起,他身子一僵硬。


    許邵城突然出現他麵前。語氣冷淡:“我也攔不住你嗎?”


    此人隻會說大話,趁著深夜離開還偷偷摸摸的。


    “既然被你發現,我便把話說清楚。我是無論如何要去玄靈宮。這是個人的事情,不關家族。你憑什麽攔我?”


    許邵城一挑眼角,無可奈何苦笑:“個人的事情我自然攔不住你,可你是許家坐鎮的長老,又不把我這個家主放在眼中,那我就要好好管管了!”


    許邵城動怒,古琴橫在虛空中。指尖一撥,白玉骨虛影緩緩出現。單手一扣,將該長老壓製在手掌之下隻露出個腦袋!


    “你要殺我!”


    “逆我者,自當該殺!”許邵城冷冷開口。對方是許平的人,就算許平身死,對方還不願歸順自己。那麽許家留不下他!


    一個元嬰初期修為的長老,哪裏來的這麽大口氣?!


    白玉骨越發用力,那長老眼珠子翻了白。口中依舊不甘心喊:“許邵城,你長著一張小白臉,性子也和娘們一樣優柔寡斷!通天石碑乃不可多得的東西,玄靈宮說來了很多化神修士,鬼信啊!


    結果你還就真不敢去了!”


    這位長老明顯不相信。


    他心道:化神修士,呸,哪裏有化神修士?!還說清慕也是化神修士,這估計也是玄靈宮編造出來的。


    要不然玄靈宮徐華當初得罪了清慕,要是她化神修士還願意留在玄靈宮?


    魔頭肯定是被玄靈宮主連同數位修士擊殺。明明許邵城當日也在玄靈宮,卻讚同了玄靈宮說法,莫不是看到清慕是個女人就腦袋生鏽了?


    許邵城壓根不和他囉嗦,猛地一拍古琴,白玉骨狠狠壓下。


    白玉骨的氣息威壓,加上巨力壓迫。鮮血從骨爪下蔓延而出。長老元嬰出逃,被白玉骨另外一隻手抓住,直接塞入白骨口中。拿牙齒哢嚓哢嚓幾下咬碎吸收。


    許邵城走過去,對方死不瞑目。


    沉默之後,冷哼一聲:“無知……”


    今日白日對方壓根沒把自己放在眼中,找到一個,就必然有第二個!


    他要殺雞儆猴,看許家誰敢起二心!


    許邵城怒喝,聲音傳送至許家每一個人耳邊。


    “我許邵城乃許家當任家主,誰敢逆我,我便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轉身進屋。


    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向玄靈宮方向,此處自然是看不到什麽的。


    他隻是想起了清慕。


    當初自己離開了玄靈宮,但是對方沒有。這通天石碑是會吸引走一部分仇人的目光,但是清慕真的能躲過此劫難?


    現在一點清慕消息都沒有,莫不是已經隕落了?


    許邵城想到這裏,語氣輕輕說了一句:“活該……”


    海島之上,清慕被海風吹過臉頰喚醒。


    看著滿天繁星,喃喃自語道:“晚上了啊?”


    先前的白發少年又出現,對方淡淡道:“你睡了七天還差六個時辰。”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清慕坐起身來。她嘴角帶笑,心情不錯。


    “美夢還是惡夢?夢中你經曆了什麽……”他反問。


    清慕聲音拔高,帶著喜悅:“好夢。我此次不僅沒死,還恢複了往日修為,甚至更進一步。也許此次通天盛事,我能因禍得福。”


    “你要離開了嗎?”


    清慕點頭。該來的總會來,既然如此,她也懶得拖延。


    少年沉默片刻,緩緩說:“可……夢是相反的……”


    第37章 普天之下,誰敢殺我?


    夢是相反的?”你覺得我會死?”清慕輕笑,挑了挑眉不以為然說道。


    “你信嗎?”少年反問。“你現在的修為比得上當年巔峰?”


    “自然比不上。”清慕回答。


    現在她的修為降至元嬰期。雖然她是劍修,而百引劍又是不可多得的天地靈劍。再加上她研習的劍陣,對付實力較弱的化神修士還不算大問題。


    但是……


    一個化神修士她能跑,甚至還能戰。那麽一群化神修士呢?


    她不能宗族,她要將這渾水再度弄渾濁。混淆別人的視線,便就是死,她定然不會讓十四州的修士們得到些許好處!


    少年開口:“你的仇人一直在變強,但是你呢……”


    “你在勸我?”清慕反問。


    “這隻是實話。”少年微微搖頭,解釋自己的意思。


    清慕擺擺手,轉身。


    其實她心中比誰都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她知道自己沒有後路……


    上一次通天石碑之後,當年牽扯其中的十四州修士,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宗門,都想置自己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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