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周妄也看向了外頭變化莫測的天。


    他笑的溫柔,可笑聲還是透出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奇異:“……是啊,我的疏疏好厲害。”


    喬清疏還在震驚自己有著這種強大的實力,要是放在修仙世界,自己豈不是要飛升了,可是除了這堪稱烏鴉嘴的能力之外——


    她捏了捏自己的身體,又是不太真切的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嘶——”


    喬清疏忍不住的小聲抽氣,分明是會痛的,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嘛。


    誰家異能者能有自己的身體這麽脆皮啊!!!


    喬清疏剛剛還暈乎乎的腦子瞬間清醒了,或許剛剛是巧合。


    她試探性的將後頭的話說完:“……總不能是說現在繼續下大雪,就繼續下大雪吧。”


    洞穴之外。


    正好的晴天開始陰沉了下去。


    隻是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外頭的烏雲徹底密布,天空飄起了數不清的雪花。


    “……”喬清疏。


    不是,以前真沒感覺自己的能力反應速度這麽快啊,特別辦事處的那些人不是說要改變自己的認知才能成功嗎?


    那她怎麽說了什麽,外頭就變成什麽了。


    要是世界毀——


    滅。


    等等,這種危險的問題自己還是不要仔細去思考了,萬一、萬一,沒有萬一!


    喬清疏強行將自己的大腦清空,不敢去深想細節。


    不然自己就成了罪人了。


    “疏疏好厲害,不愧是疏疏。”裴周妄隻是這樣說著,“疏疏,你是不是感覺自己的實力變強了?”


    喬清疏扭頭,難道阿妄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我的確知道。”裴周妄就像是能猜測到她心中想什麽似的輕笑一聲,“是你本來的能力,但也是加強的效果,是疏疏的命運之外無可預測的運氣。”


    聽著很玄乎,喬清疏更迷糊了。


    她想問百科全書的係統,可係統是個沒用統,怎麽都不肯出來。


    “自然氣候生根在你們人類的腦海裏,而你也本來就知道天氣會有這些變化,所以當你有了某種想法後,天氣會照著你的想法來也不算什麽困難的事情,”


    “加上,我和疏疏之間有羈絆契約。”說這話的時候裴周妄的聲音更柔和親昵了一些,暴露出的偏執一覽無餘,他的身體沒有動作,可喬清疏卻有一種用被冰涼劃過全身的黏膩。


    “疏疏還能從我這借力,即便是無意識的狀態下,也總是會源源不斷的傳輸給疏疏你,契約將我們牢固的捆在一起,就算是疏疏去任何地方,永遠都無法逃離——”


    “而我,也是疏疏的。”


    “你想做什麽,什麽都可以實現。”


    “你想要什麽,什麽都可以得到。”


    “疏疏,你所想,既為真實,你所思,即可達。”那聲音清透卻如同惡魔低語,濃濃的引誘著純白。


    喬清疏抖了抖眼皮。


    這還不算恐怖的事情嗎???


    她是真不想有著這麽大能力,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的責任,她隻是想到一隻蝸居在家裏的鹹魚,不想承擔這麽多複雜的責任哇!!!


    “聽起來有點讓人壓力大。”喬清疏默默的說著。


    裴周妄卻安靜了下來,聲音多了幾分幽幽,他的臉龐上劃過偏執的波瀾:“是因為我的存在才讓疏疏感到壓力大嗎?果然,我這樣的存在還是讓疏疏感到為難了,我……”


    喬清疏知道這家夥又要開始亂想亂內耗了,趕緊安撫這敏感的家夥:“不是,我是對我的力量感到壓力大。”


    裴周妄聲音更溫潤了,他輕聲說著:“疏疏別怕,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是啊,是那些人類自己同地獄鴉和夢魘做出的交易。


    喬清疏能從時空的夢境中脫離出來,回到這個世界,是大多數人類的功勞,這是不可抹去的。


    可他們隻是為了救這麽一個人嗎?


    這當然不可能。


    末世中有無數的人死於無辜而從未獲救,他們選擇和地獄鴉交易,也不過是想要博得一個大膽的籌碼罷了。


    救下喬清疏,這個世界能安安靜靜的存在著,有這疏疏作為錨點世界維持表麵的平和,甚至可能會變得更和平;可如果喬清疏死亡了,那災難級厄運必然會發瘋,那些神降的神啊也會更加猖狂的圈定子民去獲取信仰,這不是他們能接受的結果。


    從結果推演目的,顯而易見。


    他們也是為了人類。


    疏疏啊,你看,隻有我們是一體的——


    我們都被世界拋棄,都是世界存在的另類。


    是黑暗的頂端,是命運的純白,緊緊糾纏在一起。


    “……阿妄,我有些不太明白。”喬清疏茫然,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安。


    “沒關係,疏疏。”


    “隻是,你變得更厲害了,厲害到沒有人敢欺騙你了。”他道。


    生根於人類之軀,卻承接了那些人類的巨大力量——


    不是神,卻也成神。


    成神之力不可抵擋,恍若過江的浮遊,分明是支離破碎,卻在泥濘中混聚而轉動,在這片漂泊廣闊的黑暗大地——


    她是擁有了命運規則之外的神格。


    是人,也是神。


    隻是他的疏疏和其他神不一樣,和其他人也不一樣。


    神是沒有感情的。


    厄運那唯一的一絲絲感情也隻是全都投入在了喬清疏身上,此之外再無多餘,世間毀滅人類消亡哪個都無法引他的垂眸;而其他神從未注視和落下真情,他們冷漠,高傲,無情,是純粹的擁有神性的神。


    而疏疏,可能是符合人類意義上的,那擁有人性的神明。


    “疏疏,我好像要變出人形了。”裴周妄突然的開口。


    喬清疏將思緒從混亂中抽離,就看到麵前的巨大生物於一瞬間消失了。


    站在自己麵前的是那熟悉的俊美麵龐,他赤裸著身體,身上滿是擦傷的痕跡,而下半身……


    也是赤裸的!!!


    喬清疏瞪大眼的挪開視線,耳朵爆粉,她真的不是故意看到的那重點部位的,眼睛下意識的不受控製。


    說是變成人形,可這破網額頭的小角,非人類的尾巴還沒完全消失,冷峻的氣息增添了幾分說不出來的蠱惑,如同深海男妖。


    喬清疏想開口說話,裴周妄卻抓住了她的手腕抵住了她的貼在了寶石堆裏。


    他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喬清疏,落下了無法拒絕的霸道而瘋狂的親吻,像是要將眼前的人拆骨入腹。


    疏疏,疏疏,疏疏——


    疏疏——!


    撲通——


    撲通——!


    在緊緊的懷抱中,心髒再次共振發出了共鳴的跳躍聲響。


    是愛滋生出了血與肉,心髒在一點點的生出,奇怪的感覺通往厄運全身。


    原來這是心跳。


    他終於從親吻中放過喬清疏而喘息沙啞低語:“……疏疏聽,是心跳。”


    神沒有心。


    厄運也沒有心髒。


    可是,在喬清疏出現後,那名為“心髒”就在愛意中生根發芽,滋生出真實的血肉。


    於每一下跳動中,有力地訴說著癡狂愛意。


    “疏疏,我的心跳由你而編寫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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