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但是不用了。”喬清疏搖了搖頭,“裴周妄沒有對我做什麽。”


    “……他,挺好。”她停頓了一下。


    0329從來都不是一個逼迫人的係統。


    都是根據每個人的身份和能力因地製宜的,隻是按照喬清疏普通人還是得罪了男主的身份條件下,的確是先和男主打好關係比較好。


    前頭的那些事情誤打誤撞的進行的順利,係統也就不管過程,隻是按照出現的結果來看未來。


    它隻是匆匆一瞥的看了地上的複蘇生物,便是知道男主絕對不是什麽好處理的生物。


    如果他醒來了,喬清疏還真有可能離不開。


    在得知男主的“名字”後,他就知道裴周妄擁有神格了。


    其他幾個被喬清疏提到的名字反倒是那股威懾力沒有這麽強大,那些神明或許隻是分身降臨,大多數可能神格都破碎了,隻有裴周妄的神格完好無損。


    係統分析得一點都沒錯,但它沒有吭聲,沒將這件事直接告訴喬清疏。


    【你想好了,裴周妄快醒過來了】係統聲音變得更嚴肅了一些,【他如果完全醒過,我要帶你離開就會更難些,趁著他還沒完全醒來,已經是你離開的最好時機了】


    喬清疏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如果真要離開,那離開的時機可就太多太多了。


    之前離開過一次,那厄運就掉眼淚成那個樣子,要是自己再離開一次也不知道他會繼續怎麽發瘋,到時候又變成一個沒有人管的流浪的厄運。


    小厄運很可憐,青年的厄運也很可憐,現在的裴周妄也很可憐。


    明明裴周妄的能力很強,他的破壞力讓其他的神和汙染體、人類都別無辦法,但是喬清疏卻還是覺得他很可憐。


    那不是覆蓋著的濾鏡。


    是喜歡啊。


    喜歡和愛總是會對被愛被喜歡的那個人產生憐愛,總覺得他很可憐。


    “……嗯,不離開。”


    喬清疏望著那動了一下的巨大生物,輕聲說著。


    “0329,你剛剛說,他要醒過來了是嗎?”


    【是,但他醒來後我會隱藏起來,裴周妄擁有神格,極有可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我隻會是在你一個人的時候出現】


    “0329, 我想先和你遞交願望。”


    喬清疏眉眼不變,眸色依舊是那烏黑清透的樣子,看著裴周妄和同夢境裏如出一轍的破敗身體,她更是多了幾分歎息。


    【什麽?】係統一邊確認業務,一邊給總部遞交投訴,一邊回複喬清疏消息。


    “我的願望是,我要找到厄運的心髒,讓他恢複健康。”她的聲音清晰無比,一陣陣傳入係統的腦海裏。


    一心三用處理事情的係統猛然的頓住。


    【……你說什麽?】


    喬清疏沉默不語,沒有重複,她知道0329應該是聽見了的。


    【你願望不用自己身上,還用他身上???他是擁有著神格的邪神,怎麽都不會死,沒有心髒也不會怎麽樣,你一個普通人類給他找心髒幹什麽——】


    係統氣的大眼瞪小眼,一臉恨鐵不成鋼:【別的宿主有實現願望的機會誰不是花在自己的身上,你花在裴周妄的身上幹什麽?!】


    【不管是和我要名譽,財富,能力,都可以做到,但你——】


    “……真的不可以嗎?”喬清疏的聲音變得輕了些。


    係統呼吸一頓,最後歸於平靜:


    【願望僅有一次,宿主請確認願望:


    [找到厄運的心髒,讓他恢複健康]


    注意:願望鎖定後無法更改,請謹慎選擇[是\/否]】


    “是。”她的聲音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絲的猶豫。


    【願望提交中-提交成功-待完成】


    【完成後會有提示音,請宿主耐心等待願望完成】一股不屬於係統的冰冷機械音再次出現。


    喬清疏的睫毛很長,忽閃忽閃的掠動著,寶石閃爍出的光照耀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肌膚更是清冷皙白了,她微微揚頭,望著裴周妄顫動的黑色羽翼,從床上緩慢下來了。


    她的腳踩在了雪上,可像是察覺不到冷一般的繼續向前走,隻是腳趾下意識的微微蜷縮,腳趾都有些泛紅,但是卻還是在走近那人人畏懼的深淵巨物。


    怪物早就醒過來了。


    而這一刻,在發現喬清疏腳踩在冰冷的雪中後,他終於是忍不住睜開眼睛了。


    在喬清疏回到現實中的時候,裴周妄沉浸於海洋裏的意識體也回歸到了本體身上,同時擁有了意識體形態和本體形態的記憶,他有些僵硬,竟是不知道怎麽麵對疏疏。


    分明疏疏就在自己的背後。


    這還是裴周妄第一次實實在在裝傻,一直安靜的躺著——


    直到——


    他發現山洞裏似乎出現了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體。


    他下意識的想睜開眼將那奇怪的能量體狠狠碾碎,可在聽到那東西和喬清疏對話後忍住了。


    隻是後麵聽到那玩意竟然要綁定疏疏,差點又是沒有忍住的用力量將那東西捏死。


    隻是看到喬清疏沒有反抗甚至樂於接受,他又是忍住了自己內心的暴虐與偏執情緒。


    那東西的確沒有壞心思,甚至疏疏會因為和那東西綁定後靈魂更穩定一些,更別說還可以解綁。


    ……才剛剛醒過來要見到疏疏,不能再嚇到疏疏了。


    而後,他也沒想到自己聽到了一些是自己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的“秘密”。


    這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是一個由小說組成的世界。


    甚至重要的角色都是有人名的有具體場景的,那些人就是特別辦事處那些人們上輩子記憶中的世界,而喬清疏也的確如同自己第一次見麵感受到的一樣,她不是“喬清疏”,隻是更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可笑的是,自己作為厄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人見人恨,神見神懼的角色,在這個所謂的小說世界裏……


    自己竟然是小說劇情裏的男主。


    想到那個叫做“係統”的東西所描述出來的劇情,他就很淡漠的想,如果是這個世界本來的喬清疏,她也的確是會“死”在自己的手裏。


    這是她自己不斷的選擇最壞的選擇,自己吸收了足夠的惡造成的後果。


    她是必然死亡的結局。


    但疏疏是不一樣的。


    疏疏出現的時候就自帶光芒。


    讓他自遇見她,就像久經幹涸後久逢甘露,枯枝遇水而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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