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輩子的命運不同,這輩子的命運更加迷離而後模糊,總以為徹底沒入黑暗,可卻還是有一絲絲的亮光透入黑暗。


    力量的來源正是超s汙染區,人形天災的領地。


    “回去,所有人回去。”她隻是擦掉嘴上的血沫,極為沙啞的說著。


    “路戚光,張秋凱,叫上你們的小隊——”


    “不論如何,我們必須見到喬清疏一次,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路戚光和張秋凱瞳孔狠狠地縮了縮,因為他們發現顧秋走路的姿勢都變得極為勉強,她……


    失明了。


    ***


    喬清疏的確看到了一場無與倫比非人類的巨大鬥爭——


    人類的肉眼是看不到神打架的軌跡的,可是喬清疏眼裏卻流過了淡淡的黑金色光芒,似乎能看到天空中的生物。


    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也參與了戰爭,甚至在飛上去之前還推搡著喬清疏退開了眾神領域。


    “離開!”


    漆黑的光流混雜著空中五顏六色的力量裏,格外的引人注意。


    喬清疏在沉默的同時心中還多了一絲果然的情緒。


    她的感知沒有錯。


    周隊長分明也是和他們一樣的存在,隻是這些自稱為舊日外神的生物,似乎意見並不統一。


    裴周妄也是舊日外神嗎?


    若是之前她還可以說自己唯物主義,可當人類無法抵抗的恐怖生物就在天上打起來的時候——


    這時候還唯物就太虛假了。


    “厄運的小眷顧,你想要救他隻有找到他的心髒。”奈亞斯冷然的聲音傳出。


    “之前厄運去本源力量的世界裏把你的碎了的靈魂拚湊回來後,你的靈魂之力應該很強大,隻要你不信仰任何的神,他們奈何不了你的。”


    “夢裏的記憶就算沒有點亮,但你遲早會想起來的,可如果厄運失去理智,喬清疏,殺了他!隻有你能殺死他——”


    ……靈魂拚湊?


    可既然奈亞斯是希望自己死,那為什麽似乎不在意裴周妄的死亡呢?


    喬清疏張了張口,卻是什麽話都說不來,隻是回頭死死的盯著緊閉門窗的別墅。


    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可就在她深呼吸一口氣,打算先問裴周妄的“心髒”在什麽地方時,奈亞斯的聯係突然被切斷了。


    下一秒,一股更為強大更加霸道的力量從屋內朝著外頭席卷而來——


    眾神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目光共同地落在了從房子裏出來的人。


    是厄運。


    喬清疏也發現了。


    一個身影突然的出現在了屋簷下,那人頂著一張極其冷漠的麵容,精致的五官上帶著點點妖異的黑金色紋路,而他每走一步,周圍的一切都會被黑暗吞噬。


    失去全部光亮。


    喬清疏的視線和裴周妄對視上了,那是一雙獸性的無情豎瞳,尖銳而駭人的黑色眼珠子似乎緩慢的轉了轉。


    他的翅膀完全張開了,要比喬清疏之前看到得狼狽是的多。


    黑色的翅膀上有很多漏風的小洞,也有很多折斷羽翼在禿禿的翅尾旁聳拉著,他的羽毛也沒有之前那時候看到的靚麗有光澤了。


    至於頭上的小角也像是被折斷了般的比之前更是短了一寸,殘破的更明顯了。


    喬清疏心頭一顫。


    分明應該是害怕的,可是看到之前還好好的裴周妄突然變成這樣,她心中的無法無以言語,似乎是什麽東西要衝破胸口,無措極了。


    怎麽,怎麽變成這樣了。


    裴周妄的身下還維持著人形,可地上那扭曲纏繞的分明是觸手的影子,那些影子有長有短,分明也同之前不太一樣。


    他每每向前走一步,身上的就會平白無故的多出來一道新傷痕,黑紅色的血液不斷的滲透出,在地上拖出了一條深深的血跡。


    可他恍若無知覺的,隻是向前走著。


    下一秒,他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喬清疏麵前。


    “裴——”


    喬清疏甚至名字都還沒說出來,隻是呼吸間的功夫,那隻手毫不留情的壓住了她的脖子,不斷的收緊力氣,讓她的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他的無機質眼眸也是冷漠無比的盯著喬清疏,像是盯著什麽感興趣的獵物,細細掃過獵物的軀體。


    喬清疏忍不住瞪大眼睛,憋紅了臉頰,止不住的咳嗽著:“裴、裴周妄!!!”


    “我是、我是——”


    他似乎是嫌棄手裏的獵物聒噪,微微的皺了皺眉,更用力了一些。


    “阿妄——”


    喬清疏驚恐,但她驚恐的不是自己呼吸困難,而是裴周妄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奈亞斯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就自己這樣還要去殺死對方?自己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被裴周妄秒了差不多。


    那雙眼睛極其無情,沒有過去看喬清疏的溫軟。


    凝視,打量,詭異的垂涎。


    之前的裴周妄就算是恨極了自己離婚逃跑,抓回來自己也是掉著眼淚說對不起的哼哼唧唧大做特做,天天紅眼尾的強製愛。


    可現在竟認不出自己了。


    情況甚至比她預料的要更嚴重一些,喬清疏心中湧現出一種後悔——


    如果、如果那時候自己不走,裴周妄是不是不會變成這樣?


    可是心裏的那一股聲音卻很是堅定的說:


    不會。


    因為裴周妄根本不是自己離開那一次造成的傷害,結合周隊長和奈亞斯等人的多多少少的話語——


    她清模模糊糊地認知到,裴周妄變成這樣,極有可能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


    ……如果自己的靈魂沒有破碎,如果不是找回自己,他似乎不會受傷如此嚴重?


    可之前,喬清疏分明半點沒有看出來。


    裴周妄慵懶的樣子似是在思考從哪裏下嘴合適,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沒殺死獵物,隻是輕輕的捏在手裏把玩。


    而不是直接捏死——


    他忍不住皺眉。


    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拉扯著他,讓他沒有下手。


    或許……


    是因為這個獵物的氣息特別好聞?


    不忍心現在吃掉。


    想著,裴周妄手上的力道似是鬆懈了幾分,他都鼻息在湊在喬清疏被掐紅了的脖頸上噴灑的更重了些,眼裏劃過貪婪的惡欲。


    喬清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還沒緩過來,下一秒,就因裴周妄的觸碰顫栗不已。


    想吃掉。


    想吃掉這個獵物。


    還想——


    還想什麽?


    厄運的眼裏劃過轉瞬即逝的茫然。


    可在這極端寂靜無聲之中,他望著那在自己麵前羸弱且慘白臉色的少女,似乎重新將手指附著在少女纖細泛紅的脖頸上,狎狹而旖旎的重重撚了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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