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脾氣已經比舊日時代要好上許多了,至少人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舊日的神明是互相依存——


    如果需要信仰。


    那必然是需要信徒。


    如果沒有信仰,那何來的信徒,何來的所謂的那強大的實力。


    好在裴周妄這家夥有些話卻還是聽得進去的,比如至少眼下沒有在毀滅世界了。


    翻滾的天將周圍的一切樹木全部折斷,應該是極為茂盛的樹木全都枯萎,甚至變成幹涸的黃。


    世界之中。


    海水倒灌,人類的欲望不斷加深,裴周妄的實力也越來越強了,他吸收的各種各樣的惡念匯聚成了一個全新的厄運。


    別墅依舊孤零零立在那一個地方,周圍的房子都漆黑無比,除了這棟房子之外,周圍沒有人居住,而他進入別墅的時更沒人攔著,本應該是會站在門口守崗的保安也早已不知所蹤。


    暴雨狂躁地拍打著一切,海市連著下了好些天的大雨,以至於到處水位都在上漲,山體滑坡發生了泥石流;至於港口,也早早地被關停,預防發生海嘯。


    裴周妄站在門口站了很久。


    那雙漆黑的眼眸一直定定地看著別墅大門,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緩慢的挪動步伐,朝著門口而去。


    一回到別墅,他就想到了喬清疏殘忍留下的離婚協議書,可是,除了這個共同的家,他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甚至屈服選擇,去找出那些可能是殘存在舊日文獻之中屬於過去的自己,或是過去的過去。


    可即便是實力強盛的,他們也無法預測的未來的精準情況。


    “她是一個變數。”


    “厄運,命運無時無刻地不在轉動,而她則是命運之上的則是命運之上的星盤,閃著光輝,帶著迷霧讓人無法看清,看透。”


    “她真實存在嗎?”


    過去的自己發出連連的質問,一下一下地敲擊著他的心髒,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是堅定決絕地說:


    她存在。


    不是幻想,而是真實存在的是獨屬於自己的饋贈。


    “可她背叛了你。”過去的過去惡劣的說著,“你知道的,你所喜愛的小眷顧似乎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喜歡你。”


    “即便這樣,你還是想要得到他占有她,強製她嗎?”那些被召喚出來的,無數的自己似是不斷地重複著相同話語。


    可裴周妄的答案卻是一如既往的肯定,從開始到現在,從未有過改變。


    於是,那些來自於過去的聲音終於慢慢地慢慢地變小了,他們共同沉默,共同讚同,一同低語:


    “我們亦然。”


    所以,裴周妄做出的任何選擇都是他們的同樣答案。


    他不可能會放手,纏繞著的羈絆隻會最後共同墮落深淵。


    愛不分時間,相愛的人總是會相愛。


    就算是過去從未見過未來的那個喬清疏,他們通過未來自己的描述就知道必然會喜歡上那麽一位小騙子。


    門開了。


    木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裴周妄猛然的回頭,身後什麽都沒有。


    雖然和過去的自己交流並沒有獲得什麽想要的答案,但他卻有了一個明朗的方向。


    夢。


    那夢呢?


    如果現實中無法相遇,那麽夢中的世界呢,隻要人的精神沒有消失,那麽一定是存在夢境。


    夢魘被地獄鴉推推搡搡的從外頭推進來了,敢怒不敢言。


    最近,他們格外安分,就算是實力強大到可以欺負許多弱小的汙染生物了——


    可這兩個家夥竟然去外頭狐假虎威,而是老老實實呆在別墅裏,一聲不吭。


    不是裴周妄警告的效果,是危機感讓兩個家夥變得老實。


    一個是不想真的變成烤鳥,他還想著自己能長出第五根羽毛呢;另外一個不想自己連布置夢的實力都沒有了,每天幻想著靠自己編織的夢境,大吃大喝的品嚐人類的美味靈魂。


    兩個家夥推推搡搡誰都想進去,可沒想到,夢魘先被叫住了。


    夢魘炸毛:“……”吾命休矣!!!


    這種時候厄運大人叫自己進去,能有什麽好事兒啊——


    一定是要自己編製夢境,她從來沒感覺自己的腦瓜子如此靈光,可再怎麽靈光也逃脫不了被奴役。


    在聽到裴周妄那麵無表情的一張臉說出訴求後,他就卡住了,就差痛苦麵劇的尖叫。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裴周妄留著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編織夢境,偷窺的進入自己小眷顧的夢——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他們也發現了喬清疏本身所擁有的強大力量,甚至超越他們汙染體的規則,是汙染的克星。


    那自己進入喬清疏的夢,那和自己直接去送死有什麽區別?!


    “不會死,每個人類都會相信夢是存在的,人類都會做夢。”裴周妄冷酷無情,不理會夢魘的無聲抗議。


    “那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在夢魘還想狡辯地解釋時,裴周妄隻是吐出是還是否,讓他選擇。


    夢魘:“……好的大人,你們選擇便是我執行的動力,您需要我怎麽做。”


    地獄鴉忍不住笑出聲。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舔狗和慫包啊。


    它倒也完全不想想自己的腦袋都快鑽進鳥籠裏了,就連屁股蹲著抬得都要比腦袋高,到底誰是慫包。


    “隻是我已經盡力,我不知道您的眷顧是否能接收到我的夢境牽引,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鏈接到的。”夢魘隻能先是將醜話說前頭,以免真的出現事故,自己直接被厄運秒了。


    裴周妄依舊是沒有什麽表情,低垂著頭看著那團黑色的霧氣在空中流動,等待對方編織著夢的世界。


    “……厄運大人,要不然我根據您的文案專門定製?”


    夢魘試探的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說著。


    裴周妄頓了頓,接過去了一團黑色能量,那團像是毛線一樣的黑球還有些怪軟萌的。


    ……自己專門定製的編造夢境嗎?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過您最好不要太過誇張,這樣的話做夢者很容易醒過來。”夢魘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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