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喬清疏感慨地說著,想了想道,“就叫烏團怎麽樣。”


    黑烏鴉徹底石化。


    我烏鴉大人怎麽可以有這麽不霸氣的名字?!!


    但對上裴周妄再是輕飄飄地看過來的目光,他隻是僵硬著鳥聲裝傻地重複:“烏團!烏團,咕。”


    天要亡咕!!!


    某個偉大的烏鴉大人有氣無力的癱在籠子裏,像是鳥身無望的站在角落,明明擁有名字是個值得開心的事兒,可是它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尤其是它想稍微的施展一下自己的力量的時候,它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好像變不回來了。


    就如同真的變成了一隻普通鸚鵡一般的,毫無攻擊力。


    野貓,野狗,又或者是大一點的動物攻擊一下它,它都有可能會毫無反抗能力的死掉。——!


    比起尊嚴受損,它驚魂不定自己的身體情況,可又是礙於裴周妄說自己不能暴露出一點身份,它一直強忍著沒有說出任何不適的話語。


    直到喬清疏離開。


    喬清疏接了一個奇怪的電話,幾分鍾後,她滿腦子的疑惑,但還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些事情給裴周妄後離開——


    黑烏鴉才終於是憋不住地開口說話了,話語極其幹淨利落,隻是那流暢的話語裏,帶著幾分顫抖,細細而又尖銳的聲音不穩地道:“……大人,您、您是禁忌了我的能力嗎?”


    喬清疏不在,裴周妄根本懶得理會這隻醜鳥,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比如要收拾家裏,比如要找份工作,又比如要一點一點的找回自己身上遺失的那些器官。


    裴周妄眯了眯眼,懶散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淡薄:“我並未限製你的能力。”


    他隻是給予了口頭警告罷了。


    畢竟在他的眼睛所管轄範圍內,他不覺得一隻小小的汙染體能對自己造成什麽樣的迫害。


    “可是,我好像真的變成一隻普通的鳥了,我的力量消失了。”本體是烏鴉的某汙染體茫然地說著。


    才往外走出幾步的裴周妄頓住了腳步,他轉過身來審視地打量著籠子裏的鳥,指尖將排插頂了頂,就是將籠子的開口打開了。


    烏團有些撲騰撲騰地亂飛,可身上確實毫無汙染元素,就如同一隻普通的鳥,還是那種像是經曆了霸淩的小禿鳥——


    沒有什麽攻擊力,還格外脆弱,可憐。


    這很奇怪。


    裴周妄甚至毫不留情的用力量劃破了烏鴉的胸膛,很快胸膛位置便是出現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上頭正滲透著新鮮的藍色血液——


    這都不能算得上是傷口的傷口,竟然真的受傷成功了,並且還不斷的在滲透出血跡。


    就連身體也似乎變成了普通的鳥類。


    裴周妄忍不住的斂了斂神色,記憶有一瞬間的被之前的兔子甜品屋勾起。


    那……


    喬清疏似乎帶回了一盒特別精美的巧克力,而巧克力就是被擺在床頭櫃的位置。


    副本裏帶出的東西必然有著強大的汙染因素,可喬清疏遞給他的時候,上頭沒有任何汙染氣息——


    巧克力就是巧克力。


    等等——


    裴周妄神情忍不住地滯了一下。


    巧克力……


    就是巧克力。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曾在無意間聽見人類討論的某極為天真的話語,隻是那時候這話並未在他心中起漣漪。


    而這一時刻裴周妄卻突然想到。


    有人類小孩兒相信她的媽媽能生出奧特曼和小貓小狗,大人聽到這話隻覺得可笑至極。


    可是其餘的人類小孩兒都沒有嘲笑他,反倒是認真的維護,因為他們真的相信——他們的媽媽真的可以生出奧特曼和小貓小狗。


    相信,存在,即合理。


    不相信,不存在,即合理。


    腦海裏籠罩的迷霧像是突然的一陣一陣被風吹散而去,他意識越發清晰,感覺自己像是突破了某種屏障,意識到了某種正確的方向。


    裴周妄瞳孔微微地回縮了一下,瞳膜在放大與收縮之中聚焦變清晰。


    他再次將那打量、注視的冰冷目光落在烏鴉的身上,隻是這一次打量的目光要比之前來的更加挑剔,尖銳,窺探的感覺更為強烈。


    可如若不是邪神限製了自己的力量,那還有誰能把自己變成一隻普通的小鳥啊,這必然是有非凡的力量才能做到的!!!


    而至於非凡……


    總不能是喬清疏吧。


    “並不是我對你身上的情況進行禁止。”裴周妄說話的聲音難得放溫和了幾分,可下一秒他說出的話卻讓某隻烏鴉大人墮入冰窟。


    “隻是,你確實很有可能以後都隻是鸚鵡——”


    “恭喜你,變成了一隻普通的鳥,不用擔心自己被人類害怕。”


    裴周妄似笑非笑地說這話眼裏沒有半分同情,甚至眼眸裏帶著的是沒有任何波動的,是看死物的殘忍。


    還有一絲絲的升起的好奇心。


    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終於有樣本了,若是從這個角度去看待麵前這個討厭的烏鴉的話,他甚至覺得對方有幾分順眼。


    喬清疏是特別。


    不論是其本身又或者是她還未曾發現自己那與眾不同的能力。


    於黑暗是克星,於光明是實力的權柄,在群星閃耀的光芒裏,在群英圍繞的迷霧之中,是棱角最為獨特的那一顆星星。


    裴周妄淺笑安然,神情悲憫無序,此刻的情緒扁平化極近上輩子的冷漠無情,可比起上輩子來說——


    他有了正在注視好奇的存在。


    明明已經探究到了某種真知,可這一刻他的心裏卻很平靜,沒有像之前的任何一次產生殺意,想要去做什麽。


    甚至於覺得喬清疏這樣也很好。


    至少不會脆皮的死掉。


    而這對於烏鴉來說的確是晴天霹靂。


    它沒有裴周妄那樣敏銳的感知力,它隻覺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自己可不想變成普通的鳥啊!


    在它看來——


    汙染體變成普通生物=廢物=等待死亡來臨。


    汙染體本身的血和肉對於同類來說就是最佳的滋補——


    同類不介意吃掉一個快要死掉的同類。


    而喬清疏呢,她此刻正趕往一處裝修極為華麗,低調中透著奢華的高端酒店。


    還被擋在了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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