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和抬眼,整個人就像一柄寶劍,已出鞘半分。烏雅突然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葉清和沒有回答烏雅的提問,伸手撫摸著腰間劍柄,不鹹不淡道:“聖女大人何出此言。”“你情緒是墨色,”烏雅上下打量著葉清和淡淡道:“我還從未見過有人是這種顏色。”不光是自己,根據她的觀察,其實隻要是白卿雲不在,這個人的情緒就永遠都是沉悶的黑色,隻不過麵對她比旁人還要黑上兩分罷了。葉清和一笑,隻是這笑意浮於表麵沒有一絲溫度,“聖女大人,果然身負通天異能。”如果傳聞不假,那麽這天山族還真是有點意思。雖然並不在意,可到底還是記在心中。隻是不知道,這通天異能究竟有沒有神奇到能夠看穿他真麵目的地步。葉清和眼中寒光乍現。烏雅搖搖頭,“通天?我隻能看清楚人的情緒。”她說完就好像驟然失去興趣,一把便將手中的紅貼遞給葉清和就走了。她來隻不過是送紅貼,僅此而已。這個人很有趣,她第一次見到有這麽黑的情緒,也是見到有人的情緒能夠紅如烈日,偏偏這兩種情緒,都是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前後變化隻消一瞬。那個穿白衣的走了後,就變成黑色。烏雅迷茫地眨眨眼,隻是一個人在和不在,察覺就這麽大?不過說起來,類似的紅色她也見過,雖然沒有這麽紅這麽打眼,但確實是差不多的顏色。好像是恩和之前紅著臉給指著某個姑娘時好像見過,那個姑娘和恩和還老是有事沒事湊在一起,說些悄悄話。烏雅搖搖頭將這些甩在腦後,她不喜歡想太多事,平時做事也靠自覺,今日這樣,已是破天荒。不過對她來講,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修士上看到的一點陌生情緒,沒什麽重要,也就沒有思考的必要。左右,與她無關。第24章 白卿雲趕到目的地時,沒想到衝虛竟然沒有待在屋子裏,而是站在門口。他看起來十分焦躁,手上抱著的那束梅花都被他抓得隻剩下枝幹。才從流水劍下來,還沒來得及站穩,衝虛走了過來。“你怎麽才來!”他皺著眉頭語氣焦急,想起白卿雲今日還有比試,他到底還是沒有再說別的,隻是擺擺手道:“算了,總而言之你聽著,馬上就要舉辦‘同歡宴’,天一宗的弟子都得參加,我把他們交給你。記得告訴他們在裏麵能呆多久呆多久,呆上一兩個月最好。”白卿雲皺眉,這才明白烏雅給他的紅貼是什麽東西。“‘同歡宴’不是應該在清談盛會最後兩天舉辦,為何改時間了?每個人都得參加?”衝虛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管這麽多幹甚?老老實實參加就行了。”他說完也不等白卿雲反應,就直接把他往外麵推。白卿雲差點被他推到在地,越發覺得衝虛現在十分奇怪。同歡宴,也被戲稱為“相親大會”,是每次清談盛會的固定項目。想要參加的人都可以去找主辦的門派求一張紅貼,等時間一到紅貼就會把攜帶者引入一方小世界中。按照規矩,所有進入的人都會隨機均勻的送到在小世界某個地方,當你碰見別的同修時如果願意,兩人便可將紅貼貼在一塊。那麽,紅貼就會化為結界在小世界中隔絕出一個隻有紅貼主人的小空間,這小空間一旦形成便既不可以出也不可以入,直到同歡宴結束才能打開。貼在一塊的紅貼數量並不受限製,但大家都傾向於兩張貼在一塊。就因為這個原因,不知撮合了修真界多少神仙眷侶,所以時間一久大家都幹脆叫它“相親大會”。然而,每次這個相親大會向來是清談盛會快要結束時舉行,每次都是自願報名,裏麵最多也隻能呆上七天。可聽衝虛這意思,是所有弟子都被強製參加,而且好像時間也延長了?白卿雲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一把抓住門框抵抗衝虛的推力,“等等師叔,你怎麽這麽著急,該不會是妖族那邊?”話音未落,身上的推力驟然消失。白卿雲回頭,隻見衝虛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隻是臉卻一會紅一會白,眼光忽閃看不清情緒。這表情,看來是自己猜對方向了。白卿雲心下一沉,衝虛突然一把抓住衣領把他拖到麵前。“你都從哪知道這些?”白卿雲偏頭避開衝虛噴出的口水,衝虛的力氣大得出奇,白卿雲隻覺脖子發緊喘不過氣。他連忙拍了拍衝虛抓著自己衣領的雙手,斷斷續續道:“我不知道,我猜的,你們這幾日都在談妖族。”衝虛聞言鬆了口氣,他麵色放緩手上也送了力氣。白卿雲大口喘氣,第一次覺得這空氣是如此香甜。“總而言之,你也不要瞎想瞎猜,天塌下來也有我們這些老的頂著,你們就安心進去便是。”什麽叫你們頂著?什麽叫安心進去?白卿雲不明所以,就在這時胸口放著的紅貼開始發光,知曉這是快要進去的意思,沒想到這麽快就要開始,白卿雲連忙追問道:“師叔,到底發生何事?”衝虛卻是擺擺手幹脆背過身去,明顯就是不想回答。白卿雲還想繼續追問時,周身已被紅光籠罩,強光逼得他不得不閉上雙眼,他隻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接著整個人就飛上空中。不光是他,同一時刻整個天山族領地,無數的紅色光柱直衝雲霄,將夜色染成白日。衝虛看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象鬆了口氣,然而一想到之後要麵對的事情,心情又沉重起來。*白卿雲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個技能叫做“百分百以臉著地”,之前在迷陣裏就算了,那畢竟是假的,為什麽如今他進入個小世界,還依舊如此!顫顫巍巍地從人形大坑裏爬出,白卿雲吐了口沙子。心中感歎在這麽下去,他一張俊秀的臉都得被砸成大餅臉。他望了望四周心中歎氣,到底還是進來了。眼前的風景與之前天山完全不同,天山族雖然也風景優美,但到底是在天山腳下天氣寒冷,隻有一望無際末過腳踝的野草和零星的白色小花。然而眼前他所在的地卻是一個巨大的峽穀,兩旁褐色崖壁高聳入雲,四周都是有人腰高的花草,一條蜿蜒小溪將這片峽穀一分為二。蝴蝶在花間飛舞,白色的野兔站在遠處抽著鼻子看著白卿雲,四目相對間,野兔瞪了瞪腿跳進了岩石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