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轉著酒杯的手猛地一停,獨孤翼再開口,語氣中帶著更多的則是認真,“動口果然是比動手來的輕鬆,刀刃即使轉了過去,但也未必刺的中,這萬一沒刺中,這其中的後果,公主不會不知吧。”


    “不就是會塵歸塵土,土歸土。”蕭淩好無謂,獨孤翼的麵色頓似有緊色。誰料下一刻,蕭淩突然輕聲笑了出來,不過也是精縱即逝,“剛才隻是玩笑而已,若是本公主安然回了去,那些已經得罪之人,或將之得罪之人都會消失。”說到最後,戾氣頓顯,而獨孤翼一剎的微動之後,立而挑向蕭淩,“公主不認為自己說的這句也是玩笑之談嗎?”獨孤翼有心相對,輕鬆之下卻是帶著異味。


    “但你別無選擇,不是嗎?”嘴角扯線微高,蕭淩利斷其意,字字慢中帶著當刃。


    此刻,二人都帶著魅似之笑,兩相看,卻是有種兩相厭之感。說是肉中刺,眼中盯也不為過,但是,倆人為了各自的目的,卻是不得不待在一起。


    獨孤翼是真被蕭淩給狠狠地掐住了咽喉,他何曾如此受製於人過,心中之怒意頓時上湧而起,“砰”酒杯突發生了一聲脆響,杯身與杯座霎那間分了開來。


    這一刻,鳳眸頓時微眯而起。


    “嗬嗬嗬……真是可惜這麽好的酒了。”獨孤翼變色之相很是迅速,下一秒,又是一副帶邪之人。杯雖破了,但是獨孤翼依然捏著杯座,似是有什麽吸引之力,獨孤翼慢轉著杯座,看了一遍又一遍,眼角微勾卻是斜向了蕭淩,“公主你猜本樓主現在的心裏在想什麽?”


    陰晴不定的傢夥,鳳眸微暗,蕭淩立即回道,“如果現在掐著的不是杯座,而是本公主的脖頸那該多好。”


    獨孤翼顯是沒料蕭淩會如此回答,稍愣一下後是嘴角揚起了一道深勾。“公主真是本樓主肚子裏的蛔蟲,本樓主想的是什麽,公主也能一猜即中。確實,這若不是杯座,而是公主的脖子那該多好。”


    “那也要看本公主答不答應了。”想要她的命,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力來拿。


    “現在本樓主是沒這個機會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這個機會。”


    以後更不會。“如果真有了這機會,那還請樓主辦正事的時候不要再拿著一盅燕窩來了------礙事。”


    “嗬嗬嗬……本樓主自當牢記教訓,下次本樓主拿的定是刀而不是燕窩了。”


    爭鋒相對,暗藏殺意,不是籌碼的籌碼,卻是蕭淩用的登封造極,比真還真。救命索,亦是斷魂索,兩者之間,一線之念,稍錯差半步,必是萬劫不復,永無翻身之地。


    話已至此,再說恐是要動真格的了。獨孤翼站起身,輕理了理衣袂,與蕭淩道了一句之後,轉身就欲出房門,一步之後卻是又停了下來,但是沒有轉過身。而其嘴角上勾起的笑意分明就是看好戲之態,“還有一件事,四皇子重傷,似乎奄奄一息,而且,他被軟禁了,不過,公主也沒機會看見他了。”


    趙澈,蕭淩心頓一震。


    沒有回應之聲,但獨孤翼卻是笑的更深了,一甩衣擺,揚長而去。


    時間一天一天地而過,蕭淩的傷恢復的也愈加地快了,看著天際,藍宇,翔鳥,蕭淩迎風而立,雙臂伸張,深吸著寒風中的冷楚,內心中的砰動與濤湧的似乎更加地強烈了,她已迫不及待。


    而就在那不遠處的亭角,獨孤翼正在靜靜地看著……


    秦宮之內,每個人形色有異,低聲輕語,較之過往更是小心謹慎,似乎隨時有危險襲來之意,而這份氣圍讓人不由得隨之為之一深皺雙眉。


    一陣陣咳嗽之聲從養心殿中傳了出來,是之養心殿而不養心。秦帝伏案深咳,低頭之勢雖不見其麵色,但那一聲聲似要將心肺咳出之音已是將秦帝的神情泄露無遺。福公公站在秦帝身旁,甚是著急,忙為秦帝拍背順氣。“風姑娘,怎麽樣了啊?”秦帝的下首赫然站著的是風,而她正為秦帝號著脈。


    “朕的身體,朕清楚的很。”還沒等風號完,秦帝就將手給抽了回來。


    “皇上。”


    “皇上。”另二人俱是一急。


    “皇上。”似被秦帝說中了道,風的神色頓時一變,後立即正色說道,“皇上若能好好調理,身體自會好起來的。如果小姐在的話,她也一定不希望皇上是這個樣子。”


    “丫頭。”秦帝隨之動容,“都是朕的錯,明知有古怪,但還是讓丫頭去了。如果不是朕,丫頭現在該在朕的身邊了。咳咳咳……”


    “皇上!皇上!”福公公急忙又為秦帝順氣,“公主若是泉下有知,她是不會怪皇上您的,請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丫頭!噗!”秦帝突然氣血攻心,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皇上。”


    “皇上。”又是異口同聲,但二人卻是慌了,風立馬抓起秦帝的手,幾指腹尖頓按上了秦帝的脈搏。


    就在這時,養心殿之外,有人被攔了下來。


    張進一身官服止步於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怎麽,沒看到是本想來了嗎?”


    “大人恕罪,孝王爺有令,誰也不準踏入養心殿半步。”


    “放肆。”張進猛地大喝,“本想要求見皇上,這難道也是要求得孝王爺的首肯先嗎?莫非你們認為孝王爺比皇上還大了?唔?”


    “奴才不敢。”


    “既然不敢,那還不快給本想讓開,一日不改朝,這天下就還是皇上的,可竿尤不要忘記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誰了。哼!”張進說完,一把將還在呆愣中的侍衛給推了出去,緊接推門而入。


    “是誰?”福公公大驚,忙把沾滿血的帕子給收進了袖中,風緊跟著也是一驚,趕忙也收回了手,閃身到了秦帝的旁邊站好。


    “臣張進,有事求見皇上,驚擾了龍顏,臣罪該萬死。”張進立馬跪了下來。


    張進?那不就是丫頭的人嗎。秦帝雖知道了張進的身份,但還是不解其來意,調息下了急促的心率方說道,“起來吧。”


    “謝皇上。”


    “何事要見朕?”


    張進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看秦帝旁邊的福公公和風。


    “他們都是朕的人。”張進如此小心,秦帝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是!嚴大人有書信要臣轉交給皇上。”張進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微低著身,雙手作呈遞狀。


    嚴大人?秦帝頓時一愣。福公公走下去將張進手中的書信拿了過來,接著呈於了秦帝。秦帝看著手中折起的書信,下時疑惑地打了開來。此時,養心殿隻聞紙張翻轉而發出的吱吱聲,所有的焦點似乎都聚集在了這張紙上。


    這是?在那展開之際,落目之間,秦帝猛大震,那拿著書信的手不自禁地竟拌了起來,數行而過,心已經顫動了,秦帝再也等不及了,目光不跳到了書信的落款處,落款之人赫然是那最熟悉不過的二字。


    是丫頭!真的是丫頭!欣喜激狂,秦的眸眶似也有了濕潤之意,而喜未過片刻,秦帝突馬上抬頭看向底下的張進,沉聲問道,“這是從哪裏來的?”


    怎麽回事?站在兩旁的福公公與風頓時不解地互相對視了一眼。秦帝突然如此失常,這也難怪二人會心生奇怪。


    “回皇上,是有人送到臣的府上的。”


    “可有他人知道此事?”


    “臣一接到此信便馬上進宮來了,所以沒有人知道有這封信的存在。”


    “好。”秦帝多日未見的笑顏頓時綻放了開來,緊接將書信一收交給了福公公,一個眼神,福公公馬上瞭然,拿著書信遞到了張進的眼前。書信入眼,張進一愣,不明白秦帝的意思。


    “按裏麵的辦,既然她肯將信交給你,就表示她信的過你,不要讓她與朕失望了。”


    “是!臣定不負皇上與大人的厚愛。”


    吱!當那厚厚的殿門再一次發出沉沉的聲音的時候,養心殿已經沒了剛開始的死氣,隨之蕩漾在其中的則是越聚越多的歡氣。對於這解釋,福公公和風的心裏不禁都想到了那個方向。


    “皇上,您……?這……?”福公公激動地竟不知該如何問是好,而另一麵也是怕失望的重擊。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會有多大,一樣的比例,一樣的承載,如果不是百分百的肯定,那就寧願選擇不知道。


    “是丫頭,她要回來了,哈哈哈……”


    “真的是公主。”福公公頓時淚從框出,“老天爺保佑,多謝老天爺保佑……”


    “咳咳咳……”


    “皇上。”


    “皇上。”喜歡並沒有持續多久,秦帝突然又大咳出了血,而後便暈了過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插曲


    寒風吹盡,引的無數生靈競折腰。


    一襲爭白狐裘衣,蕭淩手握一長鞭迎風而立於庭院中,被挑起的髮絲張狂繚繞,似是與風共舞,而在其前麵的不遠處,放的乃是一排的殘花枯盆。靜中帶風,天地之間,仿佛隻有她一人獨爾。下一刻,鳳眸突然淩厲而現,蕭淩手中的長鞭頓時與長鳴於淩風之中,宛如蛇之奇襲般向著前麵的枯盆便迎了過去。


    “砰”枯盆立被掃出了一道口子,碎出的瓷片緊接著便與盆身分離了開來。“砰!砰!砰!”一聲未止,立馬緊接三聲橫掃之勢,一瞬間,前麵的殘花枯盆頓時就被蕭淩掃地更加的破敗不堪,卻是更加地應了冬天之殘景。


    在蕭淩的二尺之外,站的是一個小丫頭,小丫頭何時見過這場麵,頓時就被蕭淩的樣子給嚇了著,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衣領之中。


    掃完一切,蕭淩將長鞭收了起來,接著便向前麵的狼籍之地走了過去。從主隨主,小丫頭戰兢兢地急忙也跟了上。


    “夫人小心。”到處散落的碎瓷片無不在顯示著蕭淩剛才的下手之狠。


    一聲夫人入耳,蕭淩馬上皺起眉向小丫頭看了過去,小丫頭哪受的住哪怕是蕭淩淡淡如水的目光,立馬又像個鴕鳥似的埋起了頭。而事實上,蕭淩也隻是淡淡地暼了眼小丫頭,緊接著便又轉回視線看起了自己的戰果。


    雖然 用的是左手,但是看起來結果還不錯,蕭淩很快地便掃視完眼前的殘景,一個心思而下,鳳眸尾角突又向小丫頭那兒揚了過去,“樓主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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