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奇怪,可是卻說不出這奇怪在哪?”書生眉峰林起,清目緊鎖著前行的隊伍,又將視線移到了領頭的白衣人身上,心中的那份不安感似更加地濃烈了!


    “奇怪?我怎麽沒瞧出來!要說最奇怪在那,看到沒?”年輕人伸出食指朝著蕭淩的方向橫指了過去,“跟二哥你一樣,應該也是個書生,看那體型,沒準還是個弱書生,可是卻偏偏帶著那銀色麵具,看那馬形、步態,應該是匹好馬,還沒見過弱書生騎馬的!一身白衣裝束,在那隊伍裏還挺惹眼的!”年輕人說著不覺得彎起了嘴角。


    “是挺奇怪的!”書生無意識地接了過去,心裏悶的慌,隻因那奇怪的感覺還縈繞在旁!難道真的隻是前麵之人怪異的裝束嗎?


    “什麽奇怪不奇怪的,我是一點也沒看出來,還不是跟以往的一樣,不一樣的隻不過是這次劫的是朝廷派發下來的東西而已!”落腮鬍男子說起話來顯得就豪慡的多,說的不雅點,就是沒腦子的多!


    “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書生心裏暗笑了一把,輕搖了搖頭。又專心地觀起了前方隊伍的情形!


    隊伍慢慢地進入了狹窄地區,前行的速度也似放緩了許多!蕭淩以及稍前的隊伍已從地勢較低處緩慢而過,後麵的尾巴倒還沒那麽快!


    書生慢慢地舉起了手,明眸似頓住了般,一動不動牢牢地盯著前方,稍而,眸中一動,手落而下!兩旁埋伏著的人頓時像解了韁的野馬向車隊的尾部狂奔而去!道路空間太過狹小,前麵已過的車隊頓時堵在那裏,車難行,人難過!沒有前麵的支援,後麵的車隊瞬時亂作了一團,沒過多久,便漸漸地處在了被動挨打的地位!


    呼嘯聲從兩旁的枯糙叢中傳出的那一刻,蕭淩笑了,那是狡猾的獵人看到獵物中了自己設下圈套時那種內心散發出地愉悅的笑,而這笑中卻又多帶了一些絲絲的魅和妖!利落地棄馬而下,來到離那搶劫現場最近的地方看起了熱鬧,大概也隻有她看的起,也願意看!焱和風緊隨而至,其表情神態就顯地焦慮的多,也正常的多!因為這才是正常人看到這樣的情景時而做出的正常反應!


    書生並未參加實際行動,而是還在枯糙叢中靜靜地趴著!如果連文質書生也衝出去,那他的行為就直接跟自殺行動攀上親戚了!看的越久,他心裏的那份不安感是越來越嚴重!


    前麵的隊伍停下之後,其旁的侍衛竟然都未動分毫,而是平靜地守在車旁,難道不去幫忙嗎?明眸微眯,又望向車隊尾部被攻擊的地方,顯然還是他的人占的上風!但是卻讓人更不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書生的手已捏成拳形,疑惑,焦慮!而他現在卻什麽事都不能做!


    一抹白影從那狹道的拐彎處漫步而出,書生猛然一震,暗想著這對方要出招了!可誰知,對方非其所願!蕭淩慵懶地側臥於馬車上,鳳目清轉,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做!


    但是這卻讓書生的心理快崩潰了!不知其意,不知其動,明明占著優勢,卻是處處透著劣勢!該死!到底哪裏出問題了!書生忿而揮起拳頭揍向地麵,一陣悶聲,枯糙的不自然擺動都落在蕭淩的眼裏,耳裏!悠悠轉首,視其處!書生一驚,猛地將整個人都貼在了地上。


    “主子?”焱也朝著蕭淩的視線望去,卻是什麽都沒有,不由得疑道。


    “一隻老鼠而已!”勾唇一笑,將視線又轉了回來。隻要自己不動,大勢已定,已經沒什麽好看的了!鳳尾微挑,一個輕盈下車,蕭淩翩然轉身離開,一句輕飄的話語也隨風而來,“撤…!”


    撤?主子不是要滅了他們嗎?焱立在原地,不思議地望著蕭淩的背影,耳旁縈繞的還是那個撤字!這不知其意的又何止那書生一人呢?


    怎麽回事?書生略等片刻,再抬起頭來時,看到的卻是前麵的車隊拋下後麵的車隊紛紛離去的情形!頓時懵了!勝利的果實來的如此突然,也如此的讓人不安……


    穿過狹道,眼前頓時開朗。車隊還是那樣安靜,那樣秩序有然,似那剛才發生的事如夢幻般從未發生過一樣!焱卻是疑雲滿天飛,騎馬不知味阿!滿揣著濃濃的未知,焱驅馬上前,望著蕭淩的側臉,疑道:“主子,為何我們剛才不救?”


    “因為主子我,隻救自己人!”蕭淩未轉首,唇角的弧度說明此刻她的心情不錯。


    唔?難道?瞳孔猛地縮緊,急道:“主子,你是說那些人…”


    轉首,鳳目噙笑,一字一頓道:“不是自己人!”


    “主子怎知?”焱緊接著發問,而蕭淩也不惱,輕風隨語道:“主子我這麽有名,來給我當跟班的自是不少!可惜主子我最討厭養別人的人,為了節省開支,當然得好好安排一番!想問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是嗎?”四目相對,蕭淩的後半句將焱未出口的疑問給堵了回去,焱使勁地點了點頭。


    “既然是那些人送上門來的禮物,為不辜負他們的期望,自然得好好利用才是!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不是?你家主子我可是給他們選了一個最光榮的死法!俗語有雲,不戰而驅人之兵,現在,主子我可是不戰而催人入地!”白玉扇猛地一展!鳳目睨天下!


    “主子果然英明!但是現在的賑災之物已不及一半,這該如何是好?”欽佩之餘,焱還是問出了自己的擔慮。


    “少了,不是少些人惦記,趕起路來不是也輕便多了?看來,我們還得謝謝人家呢!”美目盼兮,唇角勾兮。


    而焱的嘴角直抽,主子這不明白著逗他玩嗎?


    “撲哧!小姐,別拿焱侍衛尋開心了,看人家臉色都黑了!”風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地笑場了。


    “焱侍衛的製自力不是太差了嗎?主子我正幫他練練呢!”魅眼斜轉,聲音說不說的柔和邪。


    一個驚雷乍起,焱忙低頭回道:“屬下無能,勞主子費心了!”最近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沉靜了,什麽事情都往臉上掛,一碰到主子就更直走火!真是該死,主子這是在警告自己嗎?心裏的那份恐慌使他將頭挨地更低了!


    蕭淩不知可否,輕微一笑,“你怎麽知道他們幫主子幹活了,主子就非要付報酬給他們?”


    焱一愣。


    蕭淩接著道:“空手套白狼這一招,主子我可是百用不厭!”


    “那,主子,不足的賑災之物該如何辦?”焱暈乎乎地,訥訥地問道。銀麵轉來,焱心裏又是一陣打鼓。


    “那就再去空手套白狼!”


    玉扇輕輕搖,磁音聲聲飄,鳳目精光過,唇邊淺笑落。蕭淩一派好不輕狂!


    而低首的清目順然大睜!


    在另一邊,劫匪們正壓著奪來的馬車往自己的山頭趕去,大家都喜色襲麵,卻隻一人愁容滿麵,


    坐在馬車駕座上眉宇緊鎖,低頭不語。


    這時,後麵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不好了,不好了,當家的!”……


    整個車隊頓時都停了下來,書生暗自沉思未察覺,馬車一個頓停,差點將他給甩了出去!也將他立時驚醒。


    “什麽事情?”落腮鬍男子帶著一行人從前麵趕了過去。


    “大,大當家!”回話男子圓目大睜,一臉的不知所措,手上攤著一把沙,冷風拂過,風無影,沙隨風,盡數追風而去,已無痕!


    “這是怎麽一回事?”落腮鬍男子頓時也怒瞪眼,鬍子都快被怒氣吹起!一把掠過那男子,走至馬車,橫視著那一麻袋!麻袋已被銳利的樹枝劃開了一道口子,流露出的並不是白花花的大米,而是黃橙橙的細沙!似不信眼前之景,落腮鬍男子一把手入那口,抓起的東西卻還是實實在在地在告訴這是真的!落腮鬍男子呆了,旁邊的人也呆了!


    書生一下反應過來,忙喊道:“快去看看其他的馬車!”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紛紛拿出利器刮開那一袋袋本是糧食的袋子。一次次帶著希望的刺去,帶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劫匪似怒的瘋狂了,動作更是快速地從一輛馬車轉向另一輛!


    書生在一旁看呆了眼,全部,全部都是沙!


    “媽的!竟然全部是沙,我們被耍了!”落腮鬍男子憤而持拳擊在旁邊的沙袋上,沙瀑頓時傾瀉而下,似嘲笑般地從男子的手背一笑而過!細沙撫背,男子那眸似要噴出火來了,“老子定饒不了那小子,哼!”


    原來是這樣,所以他才讓他們這些人劫走的嗎?如果本就是沙,那,那就是說他根本就沒糧食拿來賑災,而他們這些人不是……?一個不詳的念頭立馬又襲上心頭,書生臉色頓時猶那烏雲蓋天,一片暗色,茫然不知所從,猛地脫口而出:“不好了!”


    [正文:第四十三章 套狼]


    本是一列浩浩蕩蕩的隊伍,在蕭淩的辣手裁軍下,立馬銳減了一半,手筆之大,堪稱罕見!不焦不躁,悠自悠哉,說這是一隊來此旅遊的觀光團也不為太過!這有什麽樣的頭,自有什麽樣的腳來襯!頭閑,腳自悠。


    “駕…!”飄進耳道的策馬急馳叫喊聲是愈來愈清楚了,遠處本是一黑點現在也是慢慢地顯出了它的輪廓---人也!漸行漸近,策馬之人也緩下了馬速,至蕭淩眼前立刻收繩停馬,動作幹淨利落,賞心悅目阿!


    “如何?”蕭淩目視前人,輕搖玉扇,翩公子!神情慵閑,賽神仙阿!


    “回大人,還有二裏路就到了,城主一行人已在城門處等候大人!”男子作揖恭敬道。


    聞言,眸中精芒一閃,閑懶立逝,唇角頓揚起一抹笑意,玉扇猛的一收,厲聲道:“化妝!”


    城門處,陳雷帶著一些官員候在那裏等著,又急又盼,頭是能伸多長,伸多長,人的潛力總是無限的不是!


    “大人,那位欽差大人怎麽還不來,不是剛才來人報就快了嗎?為何到現在都還沒來?會不會出什麽事了阿?”一瘦老頭哈著半個腰,諂媚小聲道。這句話頓時像吸鐵石般吸住了其他人的目光,這個問題,他們也想知道阿!


    可能真是等的有點不悅了,陳雷也是一臉煩色,昨兒個晚上就收到左相的飛鴿傳書,說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好好的巴結此人,自己這才不是親自出城相迎來了!明明說是馬上要到了,竟到了現在還未曾到!要不是左相的吩咐,自己早就甩袖而去了,哼!陳雷的怒火似也上了來,這正好來了一人當炮灰,撞槍口上,著火了!“本大人怎麽知道!想知道自己去問那欽差便可,哼!”硝煙味陣陣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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