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是——蘇念。


    “你覺得,剛剛那個黑影,是蘇念?”顧清歡歪頭問道。


    “朕也不確定,隻是猜想罷了。其實自從昨日那個西域使臣離開,這天耀皇宮裏就不再有西域的人。朕在想,會不會是他們在朕的皇宮中安插了細作,想要取朕的性命?”慕容珩黑眸眯起,聲音冷了許多。


    “天耀皇宮可不是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既然你也懷疑是細作所為,那不如派人去查一查,看看這期間有誰不在自己的地方呆著,而是神秘失蹤了。這樣一來,不就可以找出那個人了嗎?”顧清歡感覺慕容珩說的有道理,提議道。


    “青嵐!”慕容珩點點頭,他高聲喚了青嵐,“你帶人立即去查,看看剛剛宮女們發瘋的時候,有誰不在自己的宮裏呆著,而是神秘失蹤了!”


    “是。”青嵐立即領命退了下去,受了傷的青鸞也被羽林衛攙扶了出去,去找太醫療傷。一時間寢殿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青嵐走了還沒多久,忽然一個羽林衛匆匆跑了進來,看到滿院子跪著的傀儡宮女後大驚失色,他慌忙跑進寢宮,看到慕容珩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顫抖著,聲音因為恐懼都變了腔調。


    “陛下……不好了……昨日西域送過來的四個官員的屍體,竟然……竟然憑空消失了!”


    “什麽?!”慕容珩和顧清歡同時驚呼出聲,紛紛在彼此眼睛裏看到了震驚,許久的沉默後,顧清歡看著慕容珩開口,“難道是說,那四個死了的官員是禦蠱之人?可是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是如何把粉末灑到了宮女身上,又如何半夜出來操縱傀儡的呢?”


    “或許,這裏麵有什麽蹊蹺。”慕容珩思量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究竟,他看著那些跪倒在地目光呆滯的宮女,感覺心裏有些沉重。


    西域的蠱術,果然不容小覷!看來這一次蘇念,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就在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鍾聲再一次響起,沒想到鬧了沒多久,竟然是過了一個時辰。


    聽到這鍾聲,宮女們似乎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她們身子一軟,眼睛一閉紛紛癱倒在地。隨後她們身上的青色光芒漸漸消失,臉色也不再呆滯,而是恢複了原樣。


    “果然是時辰到了,她們就恢複正常了。”慕容珩點點頭,吩咐羽林衛道,“把她們送回各自的宮殿吧,在天亮之前把屍體和血跡打掃幹淨,不能留下任何痕跡。今夜發生的事,封鎖消息決不能透露出去,明白嗎?”


    “遵旨。”羽林衛首領領命,收拾殘局去了。


    在寢宮裏的宮女被帶出去的時候,看著鳳棲宮實在是一片狼藉,慕容珩索性抱著顧清歡去了帝寢殿,到了帝寢殿後,等在那裏的禦醫趕緊給顧清歡重新包紮傷口,禦醫正給顧清歡處理著傷口時,忽然青嵐走了進來,單膝跪地稟報道,“陛下,屬下已經派人到各個宮殿搜查了,並沒有發現有人離奇失蹤。”


    “沒有嗎?”慕容珩聽了青嵐的話後,微微蹙眉,繼而抬頭問道,“那失蹤的四個官員的屍體,可有線索?”


    “失蹤?”青嵐聽得一頭霧水,疑惑道,“那四個屍體,不是好好地呆在北閣中嗎,剛剛屬下派人去查的時候,他們一直在那裏,並沒有失蹤啊。”


    “這……”聽了青嵐的話,看著他一臉茫然的表情,慕容珩和顧清歡感覺事情越發蹊蹺了起來。


    剛剛羽林衛明明說那四個屍體消失了,可是這才過了多久,那四個屍體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原地,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是剛剛那個羽林衛在說謊,還是這裏麵發生了什麽別的事情?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許久的沉默後,顧清歡看著慕容珩提議道,“這件事聽起來太詭異了,也隻有親眼去看看,才能知道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是照著今晚發生的事情來看,這件事不簡單,而且那裏估計會很危險。你乖乖地呆在這裏養傷,還是朕自己去吧。”慕容珩看著顧清歡的傷口,心疼不已,哪裏還舍得讓她陪自己一起去冒險?


    “你擔心我做什麽?”顧清歡聳肩輕鬆一笑,“你忘了,我身體裏的情蠱可是讓他們極為忌憚的呢!再說了,西域的蠱術和靈鷲宮頗有淵源,你又不懂這些蠱術,去看了又有什麽用?倒不如我陪你一起去,說不定我還能有什麽發現呢。”


    “也對,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慕容珩點點頭,等禦醫給顧清歡包紮好傷口後,便和她一起前往北閣查看。


    ☆☆☆☆☆☆


    就在那個宮女的手傷了顧清歡的同時,天耀京城外一處森林中,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緩緩飄落下來,他手中拿著一管短簫,在他落到地麵上時,忽然猛地跌倒在地,扶著樹咳出一口鮮血。接著他低聲笑了起來,那尖銳的笑聲在夜空中響起,陰森可怖得好似根本不屬於人間,聽在人耳中不由得毛骨悚然,甚是恐怖。


    “情蠱……情蠱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黑袍男子低聲笑著,忽然感覺到身後一個陰影襲來,他猛地回頭,看到蘇念站在自己身後。


    “你竟然敢用禦蠱之術!”蘇念伸出手來,一把抓住眼前黑袍男子的脖子,手指漸漸收緊,他眸中閃爍著危險而冷寒的光芒。


    那個黑袍男子,就是昆侖道士。


    “誰讓你擅自用禦蠱之術來殺慕容珩的?你知不知道,那些被蠱化的宮女根本就是殺人的惡魔!他們見人殺人,遇佛弑佛,歡兒還在慕容珩身邊,你這是要讓她給慕容珩陪葬嗎?”蘇念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本太子讓你來殺慕容珩,不是讓你來把我的歡兒牽扯進來的!那些不長眼的宮女,萬一不小心傷了歡兒,你有幾個腦袋,能夠擔待得起?!”


    “嗬嗬嗬,太子殿下急什麽……”昆侖道士低聲笑了起來,他看著蘇念,眸中閃爍著詭譎的光芒,“那些被蠱化的宮女能不能傷了她,太子殿下還不知道嗎?她體內的情蠱,可是把她保護得極好呢!情蠱可是萬蠱之蠱,萬蠱之王,有它在體內,那些蠱蟲又豈敢上前半分?若不是那些蠱蟲出了差錯,我有怎麽可能被它反噬,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昆侖道士扶著樹,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他擦了擦嘴角,看著蘇念的眸子明滅不定。


    ☆、第六十五章 為了她,你竟然如此瘋狂 [vip]


    章節名:第六十五章 為了她,你竟然如此瘋狂


    昆侖道士扶著樹,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他擦了擦嘴角,看著蘇念的眸子明滅不定。


    “被情蠱反噬?你怎麽會被情蠱反噬?”蘇念一驚,猛地看向臉色慘白的昆侖道士,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難不成,你真的把她給傷了?”


    “那些蠱蟲應該是不小心攻擊到了她,才會讓我被它反噬,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過如今看太子殿下的樣子,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想必她身體裏有情蠱的事,太子殿下是知道的。”昆侖道士觀察著蘇念的臉色,神色有些詭譎,他不動聲色地靠近了蘇念,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她體內情蠱一事的?天耀皇後體內的情蠱,和太子殿下有什麽關係?”昆侖道士說著,眸中閃爍起瘋狂的光芒來。


    “情蠱一事,和你有什麽關係?”蘇念一聽這話,立即挑眉反問,接著他伸出手來抓住昆侖道士的衣領,冷聲道,“你這次擅作主張,不僅沒能殺了慕容珩,還傷了歡兒,要不是看在你對本太子還有用的份上,本太子早就將你一掌打死了。本太子警告你,慕容珩和歡兒的主意,你不要打!歡兒是我的人,絕不可以再出半點差錯!而慕容珩,本太子要和他在戰場上真正地較量,我會親手殺了他,讓歡兒看看,究竟誰才是這天下的霸主!”


    蘇念冷聲說完,將昆侖道士擲在地上,拂袖離去。


    樹林裏,昆侖道士看著蘇念漸漸消失的身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了一抹詭譎的笑意。


    情蠱的氣息……他又聞到了情蠱的氣息……而這一次,是從蘇念身上發出來的……


    昆侖道士唇角笑意漸深,他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可以如此瘋狂……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原來我苦苦尋找的另一個情蠱,竟然就在你身上……你想要得到她是嗎?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等到蠱王和妻殺結合的那一刻,我便是真正地天下無敵了……嗬嗬嗬……師兄,就算是你手眼通天,到了那時還能奈何得了我嗎?”


    樹林裏,昆侖道士的聲音恍若石洞裏的回音,瀠洄杳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令人膽寒的陰冷之氣。


    ☆☆☆☆☆☆


    天耀皇宮中。


    等到慕容珩和顧清歡到了北閣的時候,發現那裏早就已經被羽林衛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


    北閣是專門為宮中暴斃的宮女太監或者低品位的妃子停放屍體所用,不比其他宮殿的金碧輝煌,簡單中反而多了許多陰森之氣。尤其是如今趁著夜色,閣前掛著幾個燈籠,燈籠裏麵昏暗的燭光透出來,照映在幽靈般空曠的閣內,格外地詭異。


    剛剛前去向慕容珩稟報的羽林衛早就已經等候在了門口,看到鑾駕到來,立即迎了上去,行禮後聲音顫抖著解釋道,“陛下,卑職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剛剛發現屍體消失後卑職不敢耽擱立即前去稟報,可是剛剛回來,竟然發現那四具屍體又回來了!而且詭異的是,守著北閣的羽林衛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進來或者出去,那四個屍體就好像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了一般……真的是……太詭異了……”羽林衛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了無盡的顫抖和恐懼。


    太詭異了,真的是太詭異了……


    “走,我們進去看看。”慕容珩對著那個說話的羽林衛點點頭,隻見那羽林衛退開了一步,將門口讓了出來,慕容珩帶著顧清歡,朝著北閣裏麵走去。


    可能是因為沒有人氣的原因,走進北閣後,顧清歡看著周圍幽森慘白的光線,透過微風掀起的簾幕,依稀看到裏邊陳列著的四個棺木——那裏麵裝的便是一夜暴斃的四個天耀官員。


    看到裏麵大大小小的棺木,顧清歡吞了吞口水,雖然她也殺過人,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人死後來看他們的屍體,而且還是在停屍房,一下子看四具極其詭異的屍體。她難免有些害怕,但是已經說出了大話,就算再害怕,也隻能努力裝出淡定的樣子緩步隨著慕容珩往裏麵走去。


    慕容珩自然是不會害怕的,他禦駕親征過很多次,早就已經是身經百戰,對於殺人流血之事早已司空見慣,如果怕死人,恐怕早就被嚇死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顧清歡的猶豫和害怕,顧清歡忽然感覺身側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轉頭,望進了一雙如水的眸子。


    見她看過來,男子明亮的雙眼勾起好看的弧度,安慰似得眨了眨。


    見自己的害怕被撞破,顧清歡尷尬之下撇了撇嘴,索性甩開了慕容珩的手,先他一步朝著裏麵走了進去。


    慕容珩細碎如星子的眼眸染上捉摸不透的黯啞,跟著她亦步亦趨而行。


    見他們進來,羽林衛已經率先將四具屍首身上的白布撩開,四具屍體都是雙目緊閉,麵部表情平靜,似乎死前並沒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像是在睡夢中安詳地死去。


    “是何時發現他們不見了,又是何時發現他們回來了?”慕容珩站定,眸光深邃地看著那棺木,問向身旁的羽林衛。


    “啟稟陛下,子時換崗的侍衛發現他們失蹤了,也就是剛剛,卑職再次回來,侍衛稟報,他們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羽林衛回答道。


    “屍體自然是不會自己動的。”慕容珩淡淡道,“可有仵作驗過屍,他們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會不會是西域派人易容扮作屍體混了進來,半夜的時候潛出行刺?”


    “仵作已經驗過了,他們四個人身上隻有一處致命傷,那便是在肋下。”羽林衛說著,用手指向了屍體肋下的傷口。


    “慕容珩,其實我剛剛和你想的一樣。剛開始我也懷疑這四個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之前死了的官員,而是被西域掉了包,換了幾個假死的西域細作進來。但是如今看來我們猜錯了。”顧清歡拉了拉慕容珩的胳膊,看向慕容珩,指著那屍體肋下那一道一寸見寬的劍傷,對著慕容珩說道,“如此刁鑽的劍法,正麵出劍卻是右肋骨中劍,穿過肝肺刺入心髒,這四個人都是一劍斃命……這樣一劍下去根本就沒有活路,而且這劍傷根本就不是偽裝,所以他們定然是死人無疑。既然是死人,那又怎麽可能半夜出來興風作浪呢?”


    看著顧清歡指著的傷口,慕容珩點點頭,“你說的對,照著他們的傷口看,這樣一劍下去,血脈立斷,縱然不死,也斷然撐不過兩步就會斃命。所以他們絕對是早就已經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假死的機會。不過若是排除了這一點,那又該怎麽解釋,他們忽然失蹤,又忽然出現的事情呢?”


    “會不會是這裏看守的侍衛出了問題?看花了眼?”青嵐在一旁疑惑道,“死了的人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說起來太危言聳聽了。屬下猜想,會不會是因為今夜發生了太多古怪的事情,所以弄得大家都心神不寧,一時看花了眼也不一定。”


    “青嵐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啊!”羽林衛們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起來。想到陛下可能會懷疑他們,他們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趕緊解釋道,“卑職在北閣當差已經三年了,看屍體看了三年,早就麻木了,怎麽可能會因此而心神不寧看花了眼呢?卑職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著陛下撒謊啊!剛剛卑職們進來的時候,他們真的消失不見了,卑職們看得真真切切,所以才趕緊去和陛下稟告啊!”羽林衛說著,他身旁的羽林衛也紛紛附和。


    “再者說,卑職一人也許會出差錯,看花了眼,可是這北閣有這麽多兄弟在這裏,那個時候都是一起進來查看的,怎麽可能都看花了眼?”羽林衛一臉冷汗和苦笑,他們其實也很疑惑,很是不解,但是這都是他們親眼所見,在陛下麵前,更不敢撒謊或者誇張啊!


    “好了,朕知道你們沒有說謊。”慕容珩抬手,淡淡道,“今夜發生的詭異之事,又不是隻有這一件。從被蠱化的宮女,禦蠱之人,禦蠱之術,再到這四個莫名其妙的官員……朕隱隱感覺,從宮女到這四個屍體,裏麵一定是有關聯的,隻是這關聯在哪裏,就有些……”慕容珩欲言又止,似乎對於今夜發生的事極為頭疼。


    “關聯……”聽著慕容珩的話,顧清歡忽然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看向身旁的青嵐,指著其中的一個屍體,蹙眉開口道,“青嵐,你能把他的頭移一下嗎?”


    青鸞愣了一下,雖然不明白顧清歡為什麽要讓他這麽做,可還是照辦了。


    就在青鸞翻動那個屍體的時候,顧清歡忽然眼睛一亮,她捏了捏慕容珩的手臂,驚呼一聲,“你看——”


    慕容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屍體的頭被青鸞挪向一側,露出了脖頸,脖頸上有細小的一個針眼呈暗紅色,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什麽?”慕容珩也看到了那個針眼,但是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奧妙。


    “你看,這個針孔的位置,是天鼎穴。”顧清歡看著慕容珩,眸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天鼎穴……”慕容珩聞言低聲重複道。


    “可是……”聽著顧清歡的話,青嵐微微側了側頭,看向顧清歡,眼中有一絲不解,“皇後娘娘,但是天鼎穴並非要害啊……”


    “是啊,對於習武之人,天鼎穴並非要害,而且根本就算不了什麽。”顧清歡看著屍體脖頸上那個暗紅色的細小針眼,不由得放沉了聲調,“可是你們並不知道,這世上海有一種陰邪的蠱術……喚作駑屍……”


    “駑屍?”眾人眼中紛紛露出詫異之色,不禁驚呼。


    “其實大家都知道,西域的蠱術不僅可以操控人的性命,還可以操控人的心智,甚至可以操控人的情感和記憶。”顧清歡說著,深深地望了慕容珩一眼,繼續道,“可是據我所知,還有一種陰邪的蠱術,它可以操控死屍。”


    顧清歡說著,手指向了那個紅色的針眼,“我曾經在靈門秘籍裏看過,說是用一種攝魂釘將蠱蟲刺入屍體中,刺入攝魂釘之人便可以任意操縱死屍,令其進攻敵人或者說話交談,和常人無異,但是唯一的區別是,他們不會有任何情感,隻是如同喪屍一般,隻有前進沒有後退……”


    “我覺得,現在也隻有這個說法可以解釋得通。那就是有人用攝魂釘將蠱蟲刺入了這四個官員屍體中,今夜操縱著他們出來,三個人在天耀皇宮中遊蕩,把磨成粉末的蠱蟲灑在宮女們的衣服身上,然後到了子時,那幕後之人又操控著另外一個人吹響笛子,來控製被蠱化的宮女,發起進攻。”


    顧清歡的話說完,在場之人皆是一片靜默,各有所思。


    “這西域的蠱術,竟然可以這麽厲害……”慕容珩聽了顧清歡的話,蹙眉擔憂了起來,“隻需要一個禦蠱之人和一些蠱蟲,就可以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和死屍為己所用,這若是到了戰場上,朕就算是有千軍萬馬,恐怕也無濟於事啊!”


    “陛下不必如此憂心。”忽然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顧清歡轉頭看去,隻見青衣族長快步走了進來,他手中拿著一個青瓷瓶子,走到那四個屍體前站定,看著慕容珩道,“陛下有所不知,這禦蠱之術和駑屍之術雖然陰邪恐怖,但是也極為耗費操縱之人的心力。換句話說,那操縱之人是用自己的心頭之血為引,才能夠用攝魂釘將蠱蟲刺入屍體之內。而禦蠱之術,也同樣要消耗禦蠱之人的心頭血。所以那個人,就算有著雄渾的內力也隻能操控這四個屍體和幾十個宮女,若是說操縱千軍萬馬,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更何況,西域懂蠱,老夫又豈是吃幹飯的?老夫平生最痛恨此等陰邪之術,又豈會放任那幕後之人為所欲為!”


    青衣族長說著,他拿著那個青瓷瓶在屍體前蹲了下去,他將那個青瓷瓶靠近屍體的脖頸,隻見那個紅色針眼漸漸變大,漸漸便紅,屍體的脖子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沒過多久,忽然屍體脖子處的陣眼爆開,一直白胖的蠱蟲蠕動著身子鑽了出來,隻見青衣族長眼疾手快,一下子將它收進了瓶子裏。


    “這個鬼東西,一定是我那居心叵測的師弟操控的。陛下放心,老夫已經派人前去搜索他的下落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他從暗處揪出來!絕不會讓他繼續興風作浪,在戰場上幫著西域使用這種陰毒之術!隻要有老夫在,就算是拚勁我畢生心力,也絕不會讓他陰謀得逞!”


    青衣族長說完,如法實施,在四個蠱蟲全部被收回瓶子中時,屍體忽然發出了一陣惡臭,那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嘔——”惡臭撲鼻,顧清歡臉色一變,她猛地捂住嘴巴,跑到了門外幹嘔了起來。


    慕容珩趕緊隨她走了出去,見她吐得臉色蒼白,忙上前抱住她,擔憂地問道,“歡兒,怎麽了?”


    “好難受……”顧清歡眉頭蹙得緊緊地,感覺自己胃裏翻江倒海,她抓著慕容珩的胳膊,想起剛剛那股難聞的味道,又不住地幹嘔了起來。“這股味道,好惡心……”


    “這馭屍之術裏的蠱蟲,可以保證屍體不腐爛。一旦蠱蟲被抽離屍體,那屍體便會恢複原樣。這些人死了那麽久,按照常理說,早就應該腐爛了。”青衣族長也走了出來,幽幽道。


    “怪不得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問題出在這裏。”慕容珩恍然大悟,“朕倒是把這個細節忽略了,這些人死了這麽久,屍體被送來時竟然完好如初。若是朕早一點發現西域的詭計,今夜之事也不會發生了。隻是西域,竟然有如此膽子,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使如此陰毒手段,公然挑釁,朕斷不能輕饒了他們!”說到最後,慕容珩的語氣漸漸冰冷,臉色也極為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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