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十八章 她不知道自己的誘惑力有多大


    近日來,顧清歡被慕容珩寵上了天,但同時也被欺負得可憐兮兮。


    寵是因為整個皇宮如今在慕容珩的領導下,全部已經圍著她轉了。因為她生病,本定在正月十五日的帝後大婚推遲了兩個月,定在兩個月後的十五日,據欽天監推算,那是一個極好的日子。如今天耀皇宮一片喜氣洋洋,除了準備帝後大婚的相關事宜,就是伺候她的身體康複了。


    慕容珩知道她一向不喜歡拘束的日子,每日處理完政事後,都會變著法兒讓她過不單調的日子,時而帶著她出宮去玩,時而帶著她遊山玩水,日子過得極為逍遙自在。


    可是這些逍遙的日子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喝藥。


    顧清歡平生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最怕的,就是喝那苦到骨子裏的藥。每每當她看到那黑乎乎得不知為何物製成的苦汁子,她的臉色黑得堪與那藥媲美。每次喝藥,她和慕容珩之間都會有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鬥智鬥勇。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悠閑日子過得極快,一晃就過了一個月。


    青衣族長的藥的確有用,她頭痛發作的次數比之前少了,頭痛程度也減輕了。但是頭痛依然會不定期地發作,每次頭痛發作時,她都會做那相同的夢:夢中,她怎麽找都找不到慕容珩,而每次她驀然回首,發現的都是蘇念。蘇念在她身邊緊緊地抱著她不鬆手,她想掙紮,卻根本就掙紮不開。每每做夢都會哭著醒來,醒來後一身冷汗,發現慕容珩在身邊時,才會在心裏長長鬆一口氣。


    但是奇怪的是,雖然她頭痛的次數減少了,頭痛的程度減輕了,可是每當她頭痛發作後,她的記憶,竟然在慢慢得消退,很多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竟然都不記得了。


    顧清歡心裏清楚,她知道自己丟失了一部分記憶,就是她從那個宮殿換衣服回來後到她醒來發現自己受傷那一段時間,她什麽都不記得,大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受了傷,為什麽會露出真顏。聽慕容珩說,她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跌破了鈴鐺,破碎的鈴鐺傷了她的脖子,也讓她的真顏浮現了出來。


    可是她不相信。她試著詢問宮女,可是宮女們一個個都是慕容珩精挑細選來服侍她的,對於顧清歡的各種試探都是三緘其口,回答密不透風。顧清歡就算是心裏有疑惑,但是宮女這裏是無法打開突破口了,而晚霞又一直不在她身邊,她被慕容珩變相地以安胎養傷為名“鎖”在鳳棲宮裏,就算是出宮也是慕容珩陪著,她想要聯係靈犀宮,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鳳棲宮,午後。


    一個宮女走了進來,她手裏端著幾盤顧清歡平日裏最喜歡吃的小點心,卻是一進去,隻見顧清歡正端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透射進來的點點陽光。


    “皇後娘娘?”宮女端著點心走上前,將手裏的東西一一擺到小桌子上,正想說話,卻見顧清歡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隻是一味的看著那點點的陽光。


    “皇後娘娘?”宮女走到顧清歡身邊,聲音提高了些疑惑道。


    “嗯?”顧清歡仿佛是才終於回過了神一般,她望向宮女,眉宇間縈繞著淡淡的憂愁。


    “娘娘,是時候請平安脈了。”宮女察覺到了顧清歡的心不在焉,知道她有心事,可是在這皇宮裏,少說少問多做才有生路,她自然沒有多問,而是提醒顧清歡太醫前來請脈的時間。


    她是慕容珩精心挑選的宮女,一直將顧清歡服侍得極好。


    “那讓太醫進來吧。”顧清歡點點頭,她把手放到了錦墊上,接著頭又轉向窗外,神情飄渺地看著外麵的點點陽光,不知在想些什麽。


    宮女出去,引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那人見顧清歡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本想說話卻沒有說,而是安靜地坐了下來。宮女將手帕搭到顧清歡的皓腕上,那人將手指搭上,靜靜地給她把脈。


    “一切安好,這幾日隻需要按時服藥,便沒有大礙。”男子蒼朗的聲音響起,他診完脈後把手收了回去。


    顧清歡聽到男子的話,也收回了手,聽著聲音不像是之前給她診脈的太醫,她轉過頭來,隻見是一個青衣男子,大概四十幾歲的樣子,顧清歡微微一笑,有禮地點頭致謝。這個中年男子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德高望重的能人,更何況既是醫者又是長者,她更要尊敬幾分。


    “多謝。”顧清歡點點頭,看向那位德高望重的青衣長者,問道,“這位先生,是新入宮的太醫嗎?”


    “我……”沒想到顧清歡會這麽問,青衣長者一下子就驚愣住了,他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看著顧清歡的眼睛裏頓時湧現出了許多複雜之色。


    聽了顧清歡的話,她身邊的宮女也愣住了。這個青衣長者,不久前也給娘娘把過脈,娘娘怎麽就……不記得了呢?


    “先生,你怎麽了?”顧清歡見青衣長者愣愣地看著自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可是剛剛她就是見他第一次給她把脈,隨口問了他一句而已啊。


    “娘娘,這位先生的確是剛剛進宮的。”宮女可是七竅玲瓏的心思,她反應得極快,立即轉過頭來不動聲色地對著顧清歡解釋道,“陛下為了給娘娘治病,張貼了皇榜尋找能人異士。這位先生,就是得到昆侖一族醫術真傳的昆侖居士。最近娘娘的藥,很多都是他開得呢。他給娘娘把過幾次脈,可是不巧,娘娘那時都是睡著的,所以並不認識他。”


    宮女口裏說的昆侖一族的青衣居士,其實就是昆侖一族的族長。昆侖一族的青衣族長自那日給顧清歡把脈後就被慕容珩留在了宮裏,奉為上賓,由於他族長的身份不便於在宮裏公布,慕容珩便尊稱他為醫術高明的昆侖居士,皇宮裏的人也就隨著慕容珩這樣叫了起來。


    宮女知道顧清歡見過他,但如今不知道顧清歡究竟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忽然不認得青衣居士。但看顧清歡的樣子也不像說謊,她一個小小的宮女也不好打破以下犯上,便索性順著顧清歡說了下去。而青衣族長,看著顧清歡澄澈的眼神,卻微微蹙起了眉。


    顧清歡之前在山穀中也見過他,他給顧清歡把脈時有的時候顧清歡也是清醒的,前幾次看到他時,這個丫頭還和他打趣詢問昆侖一族少主和晚霞的事,可是怎麽到了今天,竟然會不認識他了呢?!看她的樣子,見她看自己的眼神,是那麽認真,根本就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啊!


    “哦,原來如此。”顧清歡恍然大悟般應了一聲,她頗有些尷尬地笑了,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對著青衣族長說道,“原來是青衣居士。先生為了給我治病盡心盡力,可我卻不認得先生,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哪裏哪裏。”青衣族主也是心思通透的人,見顧清歡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他哈哈一笑掩飾住自己剛剛疑惑探究的神情,心裏卻是驚濤駭浪。微笑過後他站起身微微頷首,“娘娘真是客氣了,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老夫既然揭了皇榜,給娘娘治病便是分內之事,娘娘這般客氣,真是折煞老夫了。”


    “先生為了我和我的孩子盡心盡力,一句謝謝都感覺太單薄,還希望先生不要嫌棄啊。”顧清歡笑若春風,說起孩子,她的手都會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哪裏哪裏。”青衣族長定睛看著顧清歡,笑著和顧清歡寒暄了一會兒,接著看到顧清歡眉宇間有些疲憊之色,他微微一禮告辭後退了出去,走出了殿門,離開了顧清歡的視線後,剛剛還笑容可掬的青衣族長臉色忽然凝重,深深地望了一眼鳳棲宮的窗戶,看了一眼裏麵坐著的身影後,眉心凝起朝著帝寢殿的方向走去。


    顧清歡剛剛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她似乎是真的……不認識自己了!若真的是這樣,那就隻能說明,她腦海中和自己有關的記憶,已經全部消失了!從脈像上看,她體內的情蠱已經有漸漸昏睡之意,可是為什麽,她記憶丟失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腦子中飛速地旋轉著,青衣族長腳下生風,去帝寢殿找慕容珩。


    鳳棲宮。


    青衣族長走後,顧清歡躺在美人靠上,身上蓋著一個錦衾,手裏拿著一本野史看著,半晌,卻沒有翻動一頁。


    剛剛宮女和青衣長者的眼神,她看得清清楚楚,在聽到她說的話後,兩人明顯是一愣,好像自己不認識那位青衣長者,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讓他們很是震驚。


    可是話說回來,她該認識他嗎?若是她記得沒錯的話,她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青衣長者啊!


    抬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低眉順眼的宮女,顧清歡放下了手中的書,輕聲問道,“汀藍,剛剛那位青衣居士,我之前見過嗎?”


    “娘娘怎麽會這麽問?”被稱作汀藍的宮女垂眸回答道,“青衣居士進宮一個月,給娘娘把脈時奴婢都在場,那時娘娘昏睡著,的確沒有見過他。”


    “哦。”聽著這話,顧清歡知道從這個宮女這裏問不出什麽,她索性不問了,她歪了歪身子,手支在下顎上,看著窗外的寒梅,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她轉過頭來望向那個宮女,眸中晶瑩的光芒一閃而過,“汀藍,你去書房拿些紙筆過來。”


    汀藍的話越是密不透風,她心裏的疑惑就越重。剛剛青衣長者和汀藍眼中的驚愕之情,絕不是空穴來風。或許,她真的可能之前見過那個青衣長者,她如今不認識他,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在喪失記憶?


    如此想著,顧清歡心裏一沉,她心中暗暗做了一個決定。既然如此,那她索性現在就把自己的記憶全都記下來,若是以後看到紙上有陌生的內容,那便可以證明,她真的在慢慢失去記憶……同樣,隻要她把腦海中的那些記憶記了下來,就算是以後,有些事情她不記得了,也有東西提醒她不是?


    汀藍雖然不明白顧清歡為什麽會忽然要紙筆,她也沒有多問,而是轉身去拿她想要的東西去了。


    很快,汀藍就把顧清歡需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顧清歡站在桌前,拿起筆來,思量了一下,緩緩落筆。


    ☆☆☆☆☆☆


    入夜,慕容珩從禦書房走了出來,眼中盡是疲憊。


    這幾日他不斷收到各地的奏折,尤其是邊境。


    邊境沒有了威名在外的平北將軍,北燕似乎是開始肆無忌憚地騷擾天耀邊境,邊境城鎮中動蕩不斷,本來有著三萬大軍在那裏鎮守,北燕即使有心騷擾破壞,卻並沒有膽子與天耀開戰。可誰知今年剛剛開春,邊境大堤不知為何忽然決堤,洪水暴發,河流旁的城鎮都沒有保住,一時間昔日的沃田千裏變成了汪洋澤國,三萬大軍被洪水衝得所剩無幾,數千萬的災民流離失所,有的逃到了北燕,有的逃到了天耀別的城池,而有的,卻成了亂民。


    天耀冬日的雪災過去沒多久,又來了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為,都足以打天耀個措手不及,弄得天耀人心惶惶。慕容珩在接到消息後,即刻派了陸少卿前去邊境賑災,可陸少卿到了邊境沒多久,就傳來北燕趁著天耀三萬鎮邊大軍所剩無幾之時,趁亂攻打天耀邊境城鎮,趁著人心惶惶之際,竟然連攻三座城池,一時間,北燕士氣到達了頂峰。


    北燕此舉無疑是正式給天耀下了戰書,陸少卿臨危受命,和天耀大將軍一道抗擊北燕。天耀向來國富兵強,慕容珩加派了十萬大軍前往邊境,似乎有著一舉剿滅北燕的決心。可燕北辰也不是吃素的,雖然北燕軍隊人數不敵天耀,但北燕一些讓人見所未見的作戰方法,倒是讓他們和天耀軍隊抗擊了數日,都沒有落了下風。


    天耀和北燕開戰不過幾日,慕容珩就接到了密保,密保上說西域皇帝已經和燕北辰達成了一致,給北燕糧草和軍隊的支持,果不其然三日後,西域的軍隊就出現在了戰場上。


    西域表明了態度支持北燕,第二日,南唐皇帝也一紙詔書昭告天下,南唐與天耀結盟,不僅給天耀糧草兵馬的支持,而且南唐攝政王親自披甲上陣,率軍前往天耀與北燕邊境,幫助陸少卿等人,一同對抗燕北辰的襲擊。


    其實此時更讓慕容珩憂心的,除了外患,還有天耀的內憂。天耀朝中兩股勢力,一股以太後和簡丞相為首,一股以齊王黨羽為首,紛紛借此機會蠢蠢欲動。以簡丞相為首的勢力散布耀謠言,說雪災洪災是因帝王無德而遭受天譴,此時帝王理應自省,取消帝後大婚,祭天以問天意。


    而以齊王為首的勢力,卻在伺機蠢蠢欲動,意圖趁此內憂外患之際,行不軌之事。


    事情鋪天蓋地而來,壓得慕容珩有些喘不過氣來。


    入夜,當慕容珩忙完了一天的煩心事,走回鳳棲宮寢殿時,隻見顧清歡正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睡得正香,她手下正握著一支毛筆,胳膊下壓著很多厚厚的紙,上麵整整齊齊寫滿了字,有些還畫著圖。


    看著顧清歡臉上還有兩點墨汁的痕跡,慕容珩不由得淡淡的笑了一下,走了過去,正想扶她起來抱她回床上睡,卻在看到她手下壓著的紙後忽然頓住。


    慕容珩抽出了最上麵的一張紙,上麵仿佛記日記一樣記下了這一天發生的所有事,她吃了什麽東西,遇到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


    慕容珩歎笑了一下,又往後翻了幾張,見下麵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日記,看著下麵厚厚一遝的紙,他也沒有繼續看下去,反而是把它們整理好,放到了一旁,接著他俯下頭看著似乎是趴在桌子上沉睡了好半天的人兒,伸手將她的身子輕輕攬進懷裏,打橫抱起,轉身將她放到了床上。


    今天青衣族長告訴了他顧清歡漸漸失去記憶的事情,似乎是她的記憶在不知不覺中消失,有時候她不記得近期的人和物,有時候她會忘記以前見過的人、發生的事,不過還好,如今她至少還沒有忘記自己。


    不過既然她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阻止自己的記憶漸漸消失,是該說她聰明,還是說她聰明得有些犯傻?


    就算是她此時寫下來,可以後若是忘了,又哪裏會知道自己曾經還把記憶記下來了?


    “傻歡兒。”慕容珩寵溺地刮了顧清歡鼻子一下,看著沉睡的人兒,隻覺得一天的憂愁都煙消雲散,隻要能夠看到她,有她在身邊,他沒來由得安心。


    “慕容珩,你在哪裏——慕容珩!”忽然,沉睡中的顧清歡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卻忽然碰到慕容珩正放在她胳膊上的手,頓時一驚,猛地睜開眼睛驚愕地看向他。


    “吵醒你了?”慕容珩輕聲輕語地詢問道。


    “慕容珩……”顧清歡呆愣了一下,看到麵前的慕容珩,她抬起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緊緊地貼在他胸前。


    “歡兒,又做噩夢了?”慕容珩看著顧清歡臉上的慌亂,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剛剛我在夢中,到處找你都找不到,那種感覺,真的好心慌,好難受。似乎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所有我身邊的人都拋棄了我,離開了我。”顧清歡聲音顫抖著,她依然沒有從噩夢中回過神來。


    “那隻是個夢而已,歡兒。”慕容珩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嗎?你醒來不是就看到我了嗎?歡兒,夢之所以是夢,那是因為它根本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所以歡兒,有我在,不要怕。夢中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可是慕容珩,我真的害怕,在夢中我感覺自己離你越來越遠,而現實中,我卻在慢慢失去記憶,我心裏總是誠惶誠恐,害怕有一天,我醒來後會真的找不到你,而且忘記了一切事情。”顧清歡伏在慕容珩胸前,咬著唇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不會的,歡兒,不會的。”慕容珩抱緊了顧清歡,在她耳邊柔聲安慰著,“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一直守在你身邊,永遠都不離開你。就算是有一天,你忘記了我,忘記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那也沒關係。因為隻要我記得你,就足夠了。我會一直把你放在心裏,愛著你,守著你,保護你,直到有一天你找回了記憶,直到有一天,你終於記起我,或者再次愛上我。”


    “慕容珩……”聽著慕容珩的話,顧清歡隻覺得眼睛有些發澀,她抬頭望向慕容珩,如蝶翼般的睫毛顫抖著,女子如蘭般的唇輕緩地吻上了他的唇,她的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顧清歡忽然的吻,讓慕容珩黑不見底的眼眸裏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似煙如雲,眸瞳深處劃過一抹驚訝後,慕容珩接著反客為主,清涼的唇帶著淡淡的龍涎香的氣息,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柔滑的舌帶著他特有的氣息輕鬆撬開顧清歡的唇齒,掠奪著她口中的每一分氣息,直到顧清歡有些喘不過氣來,慕容珩才鬆開了她,他鳳眸帶了很深的笑意,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趁著顧清歡發愣之際再次俯下頭在她的唇上輕咬了一口,啞聲喚道,“歡兒,你不知道,你對我的誘惑力有多大,你也不知道,現在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


    慕容珩捧起顧清歡的臉,感覺到體內漸漸燃起的欲火,他苦笑了一聲,“不過現在還不行,你還有身子……”


    麵對心愛的女子,慕容珩的欲火被顧清歡極為輕易地挑逗了起來,天知道他多麽想和她繼續下去,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如今歡兒懷著身孕,若是一不小心,那會讓他追悔莫及。


    “慕容珩,沒關係的……”許是因為太久沒有開口,顧清歡一出聲,黯啞的聲色顫抖著,尾音竟是帶了一絲瀲灩,軟綿綿的,她深情注視著慕容珩點墨般的眸色,柔弱無骨的手再次撫上了慕容珩的胸前。


    四個月的身孕,她腹中的胎兒,已經穩定了,隻要他們小心一些,就不會有問題。


    既然前途未知,那就讓他們珍惜現在的每一刻,盡情地狂歡……


    顧清歡再一次吻住了慕容珩的唇,此刻慕容珩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俯身壓下,身子牢牢鎖住顧清歡,淡淡的龍涎香氣縈繞,合著夜幕中沁涼的清香,勾勒成令人迷醉的噬骨銷魂。


    顧清歡感覺,仿佛有人長風策馬,載著她呼嘯飛馳,一起穿過千山萬水,穿過天堂地獄,穿過碧落黃泉,穿過三生石畔的彼岸花海,終於所有的不幸,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未知,都在此刻消失不見,隻剩下彼此烏發縈繞,兩人纏繞在一起,難解難分……


    ☆☆☆☆☆☆


    從夢中醒來時,天早已經亮透,慕容珩早已經悄悄離開去上早朝了,顧清歡躺在床上,手掌貼在腹部,感受著裏麵小生命的跳動,看著明晃晃的日光從寢殿裏的窗戶照進來,心中所有的沉鬱都被驅散,她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被點亮,被溫暖。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顧清歡起了身,本想吃早膳,可問了宮女才知道,已經快到中午了。顧清歡愣了愣,就在此時有宮女進來稟報,說顧丞相帶著顧青城來了,就在鳳棲宮門前等她。


    聽說她爹還有弟弟來了,顧清歡驚喜不已,她趕緊換好了衣服出去迎接,可她還沒有走到寢殿門口時,先是聽到了顧青城歡呼雀躍的聲音,接著看到他衝了進來。“姐!”


    看著顧青城,顧清歡隻覺得感慨萬分,她展顏而笑,上前緊緊地抱了抱他,“臭小子——”眼眶不由得也濕潤了。


    “姐,好想你,你一走,家裏都冷清了很多,大家都盼著能再次看見你,等你回去,我一個人在家裏呆著,想闖禍都沒有人陪著,感覺真難受……”顧青城使勁拉著顧清歡不鬆手,好似生怕她會消失一般。


    顧青城抱住她時,不動聲色地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東西,顧清歡心領神會地收下,指尖一動,就收到了衣袖中,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顧青城這小子真是聰明了不少,他話裏的家意有所指,顧清歡心裏明白。慕容珩不知道顧青城和靈犀宮的這層關係,所以才會安心放他進來,這倒是給一直困在天耀皇宮無法和靈犀宮通信的她,打開了一條出路。


    顧青城還在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什麽,無非是些家裏的瑣事和他出去闖禍的事,顧清歡含笑聽著,時不時地回一句,她忽然覺得落雲鎮裏的家竟是恍如隔世一般,原來她是這麽的想念,就連當初她的死對頭林之群都親切了許多。


    “姐,你知道嗎,林子群那小子也出息了呢,林老將軍果然厲害,把那個混世魔王愣是調教成了一個小將軍,如今他可是隨軍去邊境磨練了呢。”


    顧青城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他喋喋不休地講著,顧清歡微笑著聽著,卻在轉過頭時,看到了站在鳳棲宮門前微笑著看著他們姐弟二人的顧子庭。


    “爹——”看到顧子庭麵色略有些憔悴,好像老了許多,看向自己的目光深不見底,卻又有說不上來的意味。顧清歡鼻子一酸,心中暗暗責怪自己,自己這個女兒,從小沒讓爹爹省心過,光讓他為自己擔心了。


    “爹,女兒不孝,讓爹爹擔心了。”顧清歡頗為內疚地看著顧子庭,神傷道。


    “沒事兒了就好,沒事兒了就好啊!”顧子庭看著顧清歡,眸中有淚光閃過,他輕輕點著頭,走到了顧清歡麵前,撫了撫顧清歡垂下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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