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慕容珩就這樣靜靜地抱著顧清歡,看著她溫暖甜美的睡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愉悅的弧度,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眼神極盡溫柔,“歡兒,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再也不會了。”


    “隻要你不一天娶一個女人,我就不會再離開你。”女子虛弱卻甜軟柔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似乎是在撒嬌一般。慕容珩一愣,看到顧清歡緩緩地睜開雙眼,他激動地有些顫抖。


    “歡兒,你醒了。”慕容珩抱緊了顧清歡,墨玉般的眸子裏滿是狂喜之情。


    “要是不醒,難道要在天上看著你一天娶一個女人嗎?我就是死了心裏也不得安生呢。”顧清歡試著動了動,身體竟然沒有感覺到痛意,她挑眉望向慕容珩,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開玩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內心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朕何時說過,要一天娶一個女人了?”慕容珩輕笑,就算是顧清歡迷糊之時聽到了他說的話,他也絕不會承認。“朕要的,始終隻有你一個。”


    “算你聰明,眼光也不錯。”顧清歡得意地笑笑,心中很是甜蜜。她剛想坐起來,忽然覺得頭一陣眩暈,有些恍惚,她的身子晃了一下,緊接著抓住了慕容珩的胳膊,不讓自己倒下。


    “歡兒,怎麽了?”慕容珩緊張的看著她,摟住她的肩膀。


    “可能是被噬魂燈傷了元氣,頭有些暈。”顧清歡閉上眼睛,靠在慕容珩懷中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直到頭暈感消失後才試探著慢慢起身,她直起身子,轉頭看向慕容珩,輕聲問道,“話說我不是要死了嗎?你是怎麽治好我的?”


    剛剛她的感覺,就是死神降臨的感覺。可是為什麽,自己又活過來了?


    慕容珩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把鈴鐺、紅痣、花海、魂魄之球、黑氣的事告訴了顧清歡。


    聽完了慕容珩詳盡的描述,顧清歡沉默了許久,她低頭看著胸前戴著的鈴鐺,眉頭微微蹙起。


    這個鈴鐺,究竟是個什麽寶貝?如今打死她也不相信,它就是師父口中那個個小小的鎖顏鈴。話說這個鈴鐺兩次救了她性命,它的存在,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你剛剛說,我脖子上的一點紅痣變成了一朵妖嬈的紅花?而且,剛剛前麵還出現了一片和它一模一樣的花海?”顧清歡想著慕容珩的話,有些難解地問道。“那你認得,那個花是什麽花嗎?”


    “那種花,我從來沒有見過。它美得動人心魄,但總覺得它妖嬈中透著致命的危險,吸引著人靠近卻似乎能吞噬人的性命。看著它,我有一種心底發寒的感覺。”慕容珩想著,神色有些凝重,他把那花給他的感覺描述了出來,一邊描述著,一邊用手指在地上勾勒出那花的形狀。


    “怎麽是它?”顧清歡看著慕容珩勾勒出來的花朵,大吃一驚,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神色有些驚慌。


    “你認得它?”慕容珩見顧清歡神色凝重,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緊張地問道。


    “這種花名叫曼珠沙華,又叫彼岸花。”顧清歡盯著慕容珩在地上勾勒出的花形,幽幽歎了口氣,她的手在脖子後的紅痣處摩挲著,眉心緊蹙,“傳說它向來隻開在黃泉路上,引導幽魂走向地獄,代表的是鮮血和死亡。我之所以識得它,是因為在靈犀宮中,自上古時便培育著一株曼珠沙華,是曆代宮主祭司施死咒所用。它太美,也太危險了,所以我一直覺得它不詳,不吉利,可沒想到……”想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朵隱藏著的曼珠沙華,顧清歡咬住唇,她心裏實在不知,這究竟是福是禍。


    “竟然是這樣。”聽著顧清歡的話慕容珩吃驚不已,他見顧清歡神色憂愁,按耐下心裏隱隱不安後歎了口氣,撫摸著她的發絲安慰道,“不過不管怎麽說,還是它救了你的命。也許它的存在,不是一件壞事呢。”


    “但願如此吧,可我總覺得它不吉利。”顧清歡歎了口氣,她從慕容珩懷中站了起來,麵朝著剛剛花海的方向,憂鬱地望向前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輕聲道,“慕容珩,你知道嗎?其實說到底,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師父為了救我,竟然會賭上自己的最後一點魂魄,讓它灰飛煙滅。你們都不知道,沒有了魂魄之力,師父的靈柩就無法自行駛往彼岸,他的身體,也到不了於歸穀,更是得不到永遠的安息了……”


    “從小到大,都是我一直在給師父惹事,屢屢惹他生氣。就算他死了,我還要讓他操心。你說,我怎麽就那麽不懂事,那麽拖累人呢?”


    “別這麽說。”慕容珩的手指觸碰到顧清歡顫抖的嘴唇,止住了她的自怨自艾。他和她並肩而立,轉頭看著她略帶哀傷的柔美側臉,輕聲道,“你為了保護你師父的魂魄,寧可讓噬魂燈傷害你,更是冒著死亡的威脅,帶著它闖入試煉之局。你做的這一切,你師父怎會不知,他又怎麽會怪你呢?”


    “如今我想,當初你狠心假死離開我,也是為了你師父吧……如此的師徒情深,也算是世間罕見了。”


    “慕容珩。”聽著耳旁男子雲淡風輕的聲音,顧清歡緩緩轉過頭,她霧蒙蒙的眼睛看向慕容珩的側臉,見他竟然在微笑著,疑惑地歪頭問道,“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麽?”慕容珩帶著淡淡的笑,眸中充滿了溫和,如山間清泉一般,靈秀而柔和。“你師父遭此不幸,你回來為他送魂本就是理所當然。隻是歡兒,你該告訴我,不該騙我的……”


    “我若是告訴你,我是長安公子,也是靈犀宮下一任宮主,你不會懷疑我在你身邊的用心嗎?你會願意放我離開嗎?”顧清歡抿抿唇,“我想著既然我再也不能回到你身邊,那還不如斷得幹幹淨淨得好,若是不然,不僅會害了我,也會害了你的。”


    “其實歡兒,你說了那麽多,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你終歸還是沒有信我,沒有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慕容珩歎了口氣,搖搖頭,看著顧清歡的眼神似乎洞悉一切一般,“歡兒,為什麽不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為什麽就不願意打開你的心呢?”


    “心……”顧清歡苦笑,她搖著頭,望向了慕容珩如墨玉般閃著琉璃般光澤的眸子中,她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到了今天這一步,我還有心嗎?我應該有心嗎?”


    “曾經有人告訴我,不要有心,因為沒有心,才不會受傷害。可惜我沒有聽她的話,竟然放縱自己有了心。於是從此那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一個個在我麵前死去時,我都會痛苦無比,如同墮入地獄一般,那種感覺,真的好難受。”顧清歡回想起往昔的一幕幕,她眼底隱隱有血色湧上,她閉上眼,藏住了心底深處的情感,輕聲道,“慕容珩,我真的好害怕。”


    “歡兒。”慕容珩溫暖的手掌握住了顧清歡有些冰冷的小手,柔聲道,“歡兒,你曾說燕北辰心中執念太重,才會被噬魂燈操控,做下那麽多罪惡的事。如今的你,又何嚐不是如此呢?他心裏的執念大家都知道,但是你心裏的執念,又是什麽呢?”


    聽到慕容珩的話,顧清歡忽然緩緩睜開眼睛,她怔了一下,咬著唇,似乎想辯駁,卻不知說什麽好。


    “我知道有些事你還不願意告訴我,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你願意敞開心扉,告訴我關於你的一切,讓我和你一起來承擔。”慕容珩上前,把顧清歡擁在自己懷裏,下巴抵在她柔順的發絲上,唇角化開一點柔,輕聲道,“你自己一個人承擔那麽多,真的太多太重了……就算你再厲害,再強大,終歸也需要一個肩膀,讓你依靠,和你一起扛,不是嗎?”


    “你始終在一個人往前衝,可你就是不願意回頭看一眼,看一眼始終守護在你身後的我……”


    “慕容珩……”聽著慕容珩淺淺的話語,顧清歡的眼睛濕潤了,似乎有一抹陽光照進了她緊閉的心房,她忽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釋然,她緩緩抬手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中,靜靜地哭泣著,她太需要發泄了,她一個人,承擔了太多太多。可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就這樣哭了許久,直到顧清歡苦累了,她就靠在慕容珩的懷中,漸漸地睡了過去,睡過去前,她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燕北辰,是他,殺了我師父。”


    ☆、第七十六章 [vip]


    章節名:第七十六章


    靈犀宮高大的觀星台上,賀蘭雪一個人坐在上麵,他一身白色錦衫,渾身不帶任何飾物,卻透出一股天然的清華出塵,令人望而生歎。而此時,他單薄的身影安靜地坐在那裏吹著冷風,夕陽的餘暉從天邊灑來,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淡紅色的光華,他單薄落寞的身影被夕陽投在地上,在觀星台上拉得好長。


    一天了,還沒有出來。


    賀蘭雪的冰雪容顏有些冷凝,他眉宇間縈繞著一股化不開的憂愁,眼神卻一直望著於歸穀上空,期待著空中那被撕開的光門會忽然出現。


    世人並不知道,玄門洞的試煉之局隻有三天的時間。若是三天之內入洞者不能破局而出,玄門洞會帶著試煉之局自毀,吞噬裏麵的一切生命,為開啟試煉之局的宮主陪葬。


    想到這裏,賀蘭雪白皙的手上骨節有些泛白,他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指甲掐進了肉裏,卻全然不知,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痛意。


    心裏的失落和痛意比身體要難受太多!


    他怎麽就這麽沒用!


    身為靈犀宮的祭司,他的使命便是守護靈犀宮的宮主,護他們周全。可惜他竟然這麽沒用,不僅沒能守護好老宮主,讓他死於非命,如今卻眼睜睜地看著少宮主為了救所有人而闖入試煉之局,而他,除了眼睜睜地看著,竟然什麽都做不了!


    指甲狠狠地掐入肉中,賀蘭雪的手心滴下了鮮血,一滴一滴,滴到了地上,更是滴在他的心裏。賀蘭雪低頭,望著自己滴血的手,忽然苦笑了起來,低低的笑聲回蕩在空中,更顯淒涼與落寞。


    他真的,真的沒資格繼續做靈犀宮的祭司!


    忽然外麵一陣騷動,靈犀宮外麵隱隱傳來男子的怒吼聲,似乎還有身體撞擊地麵的砰砰聲。這些聲音傳到賀蘭雪耳中,賀蘭雪眼神一凝,搖著輪椅下了觀星台。


    下了觀星台沒多久,賀蘭雪便感受到了一股狂怒的殺氣,那殺氣帶著內力,似乎能夠毀天滅地。他抬眼望去,隻見蘇念已經打到了靈犀宮第三重門,此時的他沒有戴麵具,邪魅的臉上盡是殺氣,如同奪命的修羅一般,遇神殺神,見佛弑佛,靈犀宮的不少靈使護法已經被他打倒在地。此時的蘇念,正和匆匆趕來阻止他的顧青城打在一起。


    “讓開,別以為你是她弟弟,我就不敢對你動手。”蘇念邪魅的鳳眸裏滿是滔天的怒意和懾人的冷冽,他一掌擊在顧青城的胸口,雄厚的內力把顧青城震得倒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看著顧青城,蘇念冷冷問道,“賀蘭雪呢?他在哪裏?”


    “那你就別把我當成她弟弟。”顧青城胸前一痛,喉中湧起一股腥甜之意,卻倔強地強行動用內力壓製了下去,少年一手握著胸口,一手持劍,臉色慘白卻依舊不肯讓開,聲音異常決絕,“想見賀蘭祭司,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不自量力。”蘇念冷然看了顧青城一眼,手掌翻起,內力在掌心積聚,如他眸中的怒火一般,越燒越強。


    “我就不信,若是我毀了靈犀宮,賀蘭雪還會躲著不出來!”


    就在蘇念要衝著顧青城打出這一掌時,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賀蘭雪坐在輪椅上,似乎是從天而降,直接落到了顧青城身前,擋在了他麵前,喝道,“住手。”


    蘇念似乎早就預料到賀蘭雪會出現一般,他手順勢一收,繡著金色蛇紋的袖子在空中漂亮地劃過,轉瞬之間便收到了身後。他負手而立,目光冷然地看著麵前不遠處的賀蘭雪,冷哼了一聲,“賀蘭雪,你終於肯舍得出來了。”


    “若是毀了靈犀宮便能讓宮主安然無恙地從試煉之局中出來,那無需蘇宮主動手,本祭司定會親手毀了我靈犀宮的百年基業。”賀蘭雪抿唇,不卑不吭的聲音冷然響起,他一雙如冰雪般的眸子望向蘇念,眉間那一點紅痣,在他清冷的目光下,更顯妖嬈。一妖一冷,竟成了世間最鮮明的碰撞,也給人最大的震撼。“但既然這樣行不通,那蘇宮主今日闖我靈犀宮,傷我靈犀宮人,又有什麽意義?!”


    “難不成像你那樣一直躲在靈犀宮裏,什麽事都不做就有意義了?”蘇念冷哼一聲,他一雙淬了怒火的眸子冷冷地盯著賀蘭雪,裏麵的怒意恨不得把那個冰雪般的人兒燒個幹淨。他手指伸出,指向了賀蘭雪,“我不過是前幾日回了趟靈鷲宮,你一手操辦的送魂大典竟然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她怎麽就被那該死的噬魂燈所傷,怎麽就闖入了試煉之局?!你當時在場,她要闖,你就不會阻攔嗎!”


    “你住口!”顧青城看著咄咄逼人的蘇念,見賀蘭雪抿唇一句話也不說,忍不住大喝一聲,“當時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想到,我姐會為了保護師父的魂魄甘願受噬魂燈的傷害,會為了引開燕北辰保護我們所有人而闖入試煉之局!賀蘭祭司,他根本就不是……”


    “青城,退下。”賀蘭雪冷然的聲音響起,喝退了一旁為自己辯解的顧青城。


    他知道蘇念不會放過他,可事實上,他自己,又何嚐會放過自己?


    “你我與其這樣針鋒相對,倒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把她從試煉之局裏救出來。”賀蘭雪冷靜的聲音響起,他看向怒氣滔天的蘇念,豪不畏懼地對視著他的目光。


    “你是在問我如何救她出來嗎?”蘇念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他邪魅的眼睛瞥向賀蘭雪,聲音冷寒,“我之所以沒殺你,就是讓你這個靈力通天的祭司想辦法救她出來。如今你竟然問起了我來,話說當初靈門先祖留給你們靈犀宮的秘籍最多,你們靈犀宮的秘術也最強,難道到了這關鍵時刻,你就一個也找不出來嗎?”


    “我若是有本事救她出來,現在還會呆在這裏嗎?若是真的有辦法打開試煉之局,那這五百年來,就不會有那麽多靈門弟子死在裏麵。這試煉之局存在了五百年,不管入局之人本領多高強,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賀蘭雪垂眸,聲音微微顫抖著,“如今唯一的希望,隻能係於她是那有緣人。我不是沒有辦法,隻是其它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啊!”


    賀蘭雪的話提醒了所有人。本來還因為蘇念的質問燃起一絲希望的眾人,頓時如墮深穀,心底一片淒涼。


    是啊,他們怎麽都忘了,數百年來,還沒有一個人,能從試煉之局裏活著出來;正如還沒有一個人,受了噬魂燈的攻擊能夠不死的……


    “其它方法行不通?”蘇念敏銳地捕捉到了賀蘭雪的話,他挑眉,急切地問,“不說出來,怎麽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是啊,賀蘭祭司,若是有法子就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或許能想出來呢。”顧青城也在一旁說道,本以為沒有任何辦法,聽了賀蘭雪的話忽然有燃起了一絲莫名的希望。


    “其實我們靈門的試煉之局之所以能夠被打開,是因為受到了逝去宮主的魂魄之力的巨大衝擊,被迫開啟。若是有一股力量可以和魂魄之力媲美,從理論上說,便可以再次打開試煉之局,讓裏麵的人出來。”賀蘭雪麵色平靜地抬眸,看著蘇念流光閃爍的眼睛,繼續道,“我曾聽師父說,一百年前,靈鷲宮祭司為了從試煉之局中救出靈鷲宮第二十五任宮主林宇,不惜動用了鎮宮之寶,並且把七七四十九個護法的靈魂獻祭,試圖用寶物與魂魄相結合的力量來打開試煉之局,可惜那力量依然不夠,並沒有成功。”


    “失敗之後,不僅那位祭司遭到了天譴,而且整個靈鷲宮不知何故一夜之間竟天降流火,這才使得一向是三宮之首,繁盛一時的靈鷲宮不得已與其它兩宮比肩,實力相當。”賀蘭雪見蘇念愈蹙愈緊的眉頭,知道他想到了什麽,抬眸問道,“蘇宮主,想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沒有人會比靈鷲宮知道的更清楚了吧。”


    “用活人性命獻祭得來的魂魄之力,是怨魂,自然無法與神聖的宮主之魂相提並論。”蘇念想了很久,他邪魅的眸子越來越深遂,裏麵似乎有著一個漩渦,蠱惑著人心,“可是若是要救歡兒出來,單單有我靈鷲宮的鎮宮之寶還遠遠不夠,我們還需要找到另一種力量,一種可以和七七四十九天的魂魄之力相當的力量,才能夠萬無一失。”


    “可以與七七四十九天的魂魄之力相當的力量,該去哪裏找呢?”顧青城喃喃道。


    賀蘭雪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蘇念站在那邊無聲地思索,就在靈犀宮內所有人陷入死寂時,忽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三道門後麵的桂花樹下,一個黑衣少年走到了前麵,他抬頭望向眾人,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不屬於他的成熟與深沉,他和顧清歡頗有幾分相像的眼睛裏寫滿堅定,說出的話一字一頓。


    “黑暗一族的通魂之力,或許可以一試!”


    ☆、第七十七章 [vip]


    章節名:第七十七章


    顧清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慕容珩的懷中,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看著他閉著眼睛抱著她,他平靜的麵容上,卻莫名透露出一股疲倦和哀傷。


    “慕容珩,真的對不起,把你帶入了這個試煉之局中。若是我們出不去,你會怪我嗎?”顧清歡看著似乎是睡著了的慕容珩,她輕聲道,指尖抬起,撫上他的發絲。


    “我這話問的,可真是二到無極限了。”顧清歡苦笑了一聲,自顧自地說著,“世界上哪裏會有人願意死,不願意活著的?更何況,你還是這麽年輕,還是天耀的皇帝……”


    “若是活著,不能和相愛的人在一起,那又有什麽意思呢?”慕容珩的聲音輕輕響起,顧清歡指尖一顫,像觸了電一般便要收回去,卻不想被慕容珩一手握住,包裹在手心中,他低下頭,如畫般的容顏湊到了顧清歡的麵前,笑嘻嘻道,“不過若是能和歡兒死在一起,死也值了。”


    “誰要和你死在一起啊。”顧清歡的臉上飛上一抹紅霞,她輕怒薄嗔了一聲,伸手便要推開慕容珩,要逃脫他的懷抱。“你沒有睡著,幹嘛裝睡?!”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睡著了,都是你自己認為我睡著了。”慕容珩搖搖頭,琉璃般的眸子裏閃爍著灼灼光芒,他笑得風華瀲灩,“剛剛倒是我心急了,要是晚一點‘醒過來’,說不定還能聽到更驚喜的事情呢。話說歡兒你真情流露的時候,真的是少見啊!哎,你說說,我剛剛怎麽就那麽心急了呢?”


    看著慕容珩真的一副征求自己意見的得意模樣,顧清歡瞪著他,不自覺地開始磨牙,陰森森、慢吞吞地道,“慕容珩,我真的,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你。”


    “歡兒,傳言果然沒錯,噬魂燈真的能吞噬人的魂魄,你看看你看看,你怎麽就忽然變得這麽暴力,這麽嗜殺了,這可不對勁啊……”慕容珩煞有其事地看著顧清歡,一臉擔心的樣子讓顧清歡恨不得真的一巴掌拍下去。


    “慕——容——珩——”顧清歡陰測測的聲音響起,她的手還沒有出去,下一瞬慕容珩的臉便湊了過來,柔軟的唇堵住了她的話。顧清歡隻覺得腦海中“嗡”得一聲,幾乎在瞬間成了一片空白,理智徹底崩潰,她忘記了推拒,忘記了一切,她緩緩閉上眼睛,感覺到慕容珩的唇在她唇邊輾轉,掠取著每一寸柔軟、芬芳和甘甜,她心中悸動,越來越有些難以自控。


    一吻終了,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慕容珩看著懷中臉色緋紅的女子,溫柔地用手把她有些淩亂的發絲理順,柔聲道,“歡兒,你是愛我的,對嗎?”


    “是的,我確實喜歡上你了。”顧清歡沉默了許久,眼眸中閃過無數複雜的色彩,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一直不願意接受我?”慕容珩聽到了肯定的答複,心中狂喜,他說出了心底一直以來的疑問,“看在我們很可能喪命在這裏,做對苦命鴛鴦的份上,就告訴我吧。”


    “剛開始不接受你,是因為那時,我還沒有愛上你。”顧清歡凝視著慕容珩的眼睛,輕聲道,“後來不願意接受你,是因為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我想逃避,我害怕自己有心,害怕自己會因此受到傷害。曾經有人告訴我說,不能有心,因為有了心,便有了牽絆,而我需要做的事太多,恰恰那些事,是不允許我有絲毫差錯的。”


    “那個人,是阿南嗎?”聽著顧清歡的話,聽她多次提到那個告訴她不能有心的人,慕容珩心中惻痛,他坐在她身邊,凝視著她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輕聲道,“一直聽你喊這個名字,我總覺得,你對他有特殊的感情。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阿南……”顧清歡一雙似乎籠罩了淡淡水霧的大眼睛望向了遠方,似乎能夠穿越時空,看到那邊那個把她從小捧在手心裏的男子,她有些哽咽,轉頭望向慕容珩,輕聲問道,“慕容珩,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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