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別去,外麵那些人就是找姑娘的,可別給他們傷著了。”


    這婆子的話剛說完,傅新桐還沒開口,就聽見外麵傳來了幾聲尖銳的聲音:


    “傅家三姑娘傅新桐,小小年紀,勾三搭四,水性楊花,不守婦道,仗勢欺人,快快出來受刑!”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為了那篇《世襲皇妃》的新文,頭疼死了,已經改了好多遍,卻依舊不行,從框架上出現了問題,沒法修複了。還耽誤了《花照》這篇,實在抱歉的很,從今天起,《世襲皇妃》那篇文擱置,先全力把這篇文更完。


    第112章


    第112章


    傅新桐聽到這裏哪裏還能忍,撇下一眾不讚成她出麵的人踩上了台階,往門外走去,隻見袁氏和另一個年輕美貌女子帶著二十多個家丁,舉著棍棒,在傅家門前喊打喊殺,囂張至極。


    袁氏看見傅新桐,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傅新桐就罵道:


    “你個無恥的臭丫頭,居然還敢出現,我今日非得叫所有人都知道知道你的德行和你傅家的嘴臉。”


    袁氏似乎清減不少,臉色憔悴又癲狂,一雙眼睛裏淬滿了惡毒,仿佛受到無盡欺壓之後,憋壞了,急於找到一個出氣口似的,而很顯然,她如今把傅新桐當做了她的出氣口,仿佛在其他地方受的委屈,隻要她在這裏好好地鬧一鬧,就能填平她的委屈似的。


    這些日子,韓玉庸出事之後,袁氏在韓家既不能明言,又不能露餡兒,韓玉庸可能還沒有回家,罷免的聖旨也許還沒有送到韓家,袁氏此時正是忐忑不安,心力交瘁之時,她素來被捧得高高的,因為韓玉庸是首輔,滿朝大臣無不尊敬,連帶袁氏在各路夫人之間都頗有顏麵,可能已經很久都沒有體驗過挫折是什麽感覺了。


    傅慶昭和蕭氏聞訊趕來,蕭氏走在傅慶昭前麵,幾乎是小跑著來到傅新桐身旁,將她拉到身後,深怕她受到傷害,怒目瞪著袁氏,傅慶昭上前,站在她母女身前,傅新桐往後看看,傅遠和段氏並沒有過來,先前傅慶昭和蕭氏是在主院裏的,下人進去通報,傅遠和段氏不可能給不知道,有人打上門來,指名道姓的壞子孫的名聲,他們卻一點也不想趟這渾水,直接把事情丟到其他人身上。也幸好此時傅慶昭在家,如果傅慶昭仍在肅州,那麽就算袁氏打上門來,估摸著傅遠和段氏都會推著蕭氏和傅新桐自己出門解決。


    蕭氏見傅新桐往門內看,便知道她在想什麽,撫著她的秀發,輕輕拍了兩下,意思是讓她不要想太多,又指了指傅慶昭,表示一切有傅慶昭在。


    傅新桐原沒有什麽,隻是覺得傅遠和段氏做的實在太不地道,有點惡心他們的人品罷了,傅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貿然答應了韓玉庸的提親,私自收下了韓家的聘禮,後來見風使舵,覺得韓家出事了,又恬不知恥的將聘禮給退了回去,如今韓家又怎會抓著這個把柄不放,可他們卻不這麽認為,絲毫不為其他人考慮。


    “韓夫人,我敬你是首輔夫人,女流之輩,可你做的實在太過分,聚眾威脅我傅家,破壞我兒名聲,你真當我傅家是豆腐做的,不敢打你嗎?”


    傅慶昭一介文人,在肅州官場曆練一兩年之後,整體的氣場就不是當初可以比擬的,袁氏往後縮了縮,卻仗著有理直接上前怒道:


    “你還知道我是誰,你傅家教出來的好女兒,勾三搭四,水性楊花,勾引了我兒在先,讓他為之神魂顛倒,在家吵著要娶她為妻,我韓家送聘禮上門,你們傅家也收了,隻不過是錯過了交還庚帖的時間,你傅家就出爾反爾,退了聘禮也就罷了,我韓家不稀罕娶這種背信棄義的女子做兒媳,可你們卻派人將我兒腿給打斷,如今還躺在哪裏,這輩子能不能下地行走還不知道。這樣狠毒的一個女子,我來找她有何不對?”


    傅新桐覺得袁氏欺人太甚,顛倒黑白,正要上前理論,就聽傅慶昭緊接著說道:


    “韓夫人,注意你的言辭,好歹你韓家也是書香門第,如今你卻像個市井潑婦一般胡鬧,也不怕丟了你韓家的體麵!你韓家確實送過聘禮上門,可那又如何,你送聘禮,我們傅家就一定要收嗎?還是你覺得,隻要是你韓家看中的女子,都必須嫁入你韓家嗎?兒女婚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身為人父,你們趁我不在府中之時來提親,本就是大錯,我傅家退還聘禮,有何不對?”


    傅慶昭與袁氏爭辯,傅家門外已然圍了許多人在看,袁氏大張旗鼓打上門,要為兒子主持公道,傅慶昭絲毫不讓,亦要護女兒周全。


    傅新桐恨恨的盯著袁氏,又將目光落在她身旁那年輕女子身上,她的侄女袁欣純,此時正小人嘴臉,扇動身後人群跟傅慶昭唱擂台,模樣可惡至極,上一世便是她們姑侄將她誣陷,傅新桐原本是想與她們一刀兩斷,不成想她們卻不依不饒,今生還想壞她名聲。


    咬著牙,從蕭氏懷中脫離,對門後守望的畫屏招了招手,畫屏過來,傅新桐在畫屏耳旁說了幾句話,畫屏便點頭應聲而去,傅新桐這才上前,來到傅慶昭身旁,共同作戰,指著袁氏冷靜說道:


    “韓夫人,你說我勾三搭四,勾引你的兒子?這種話可有證據?我與韓公子所見之麵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何來勾引之說?至於今日讓人打了韓公子,這是事實,可你卻不問為什麽嗎?他在我八方匯門前聚眾鬧事,對我動手動腳,惡言相向,我一弱小女子,眼看就要被韓公子等欺淩,有人看不過眼,路見不平,確實打了韓公子幾下,這事兒八方匯門前諸多百姓都可見證,非我胡言,你盡管問去便是,世間之事,本就有因有果,韓公子出言不遜,還想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非禮於我,難不成,我還要逆來順受,被他非禮了去也不能反抗嗎?這就是你們韓家的規矩嗎?好一條霸道的規矩,縱然天家亦不敢如是,你們韓家好大的氣派,隻要你韓家看中的女子,哪怕被當街欺負也要笑著接受嗎?否則就是蓄意勾引,水性楊花嗎?”


    傅新桐這個當事人說出來的話,似乎讓人更加理解了,周圍圍觀的人們紛紛點頭,覺得傅新桐說的有道理,韓家這麽做也委實太過霸道了些,而傅新桐還沒有說完,見袁氏要開口反駁,緊接著又指著袁欣純說道:


    “若說水性楊花,誰又能比得上韓夫人的親侄女袁小姐呢。袁小姐身為韓公子的表妹,小時候便來投奔,卻小小年紀,學會了風塵女子的手段,早早爬上了表哥的床,將表哥勾引,韓夫人明知道這些,卻不加以阻止調、教,反而替他們處處遮掩,就這樣子,你們怎麽好意思替韓公子娶親?難不成要讓兒媳進門之後,看這位袁表妹的臉色過日子嗎?你先前說來說去,說的是我韓家退聘之事,可你韓家這種樣子,韓公子如此人品,我傅家不退聘,難不成還要收你家聘禮不成?簡直笑話!”


    此言一出,袁氏和袁欣純同時色變,袁欣純心虛的低下了頭,拉著袁氏不敢說話,她和表哥在一起的事情,隻有姑母知道,其他人怎會知曉,到底是年紀小,還沒有那麽深的心機,被人當麵點明,頓時就失了方寸。而她的情況看在其他人眼中,自然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頓時周圍一片嘩然,原來韓家居然是這樣的人品,縱容娘家表妹與自己的兒子亂搞,還要強行對外給家世好的女子下聘,人家不願,退聘之後,又來糾纏,還口出惡言,敗壞人家的名聲,簡直歎為觀止。


    袁氏也覺得周圍的風向變了,她也不知道為何傅新桐會說出這番話,她的確是縱容兩個孩子私下來往,可,可欣純並不想做兒子的正妻,又是自己的內侄女,有她在身邊伺候兒子,袁氏覺得很不錯,難得這孩子乖巧聽話,從不忤逆她,所以,當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袁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件事不過發生了幾個月,她確定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可這傅新桐是如何知道的?


    不管她如何知道,袁氏的理智都告訴自己,此事絕不能承認,否則她韓家的名聲就會徹底被敗壞了。


    “你簡直胡言亂語,血口噴人,欣純是我侄女,她與我兒乃是兄妹,卻被你這女子汙言穢語的指責,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無辜,大家快看看,這傅家三姑娘可有半點無辜的樣子。”


    袁氏雖然這麽說,可氣勢上到底是輸了一點,傅新桐看出這一點,冷哼一聲:“哼,我有沒有胡說八道,隻管問問這位袁小姐便是了,袁小姐與韓公子暗度陳倉多時,不知這腹中可有珠胎暗結?”


    袁欣純臉色大變,嚇得嘴唇都發白了,驚恐的看著傅新桐,就像是看見了一個惡鬼一般,仿佛在傅新桐麵前,自己連最後一點隱私都守不住了,下意識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的月事已經晚了大半個月了,她這幾日,一直在擔心這件事,卻誰也沒敢告訴,連袁氏都不知道,可這傅新桐是如何得知的?簡直比惡鬼知道的還要多啊。


    傅新桐看她臉色,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當初嫁到韓家之後才聽說了袁欣純和韓進臣的事情,當時伺候她的婆子說過,袁欣純在她嫁入韓家之前曾替韓進臣懷過一個孩子,肚子都老大了,卻因為韓進臣娶了傅新桐進門,而被強製落胎,這也就是袁欣純當年為什麽會汙蔑傅新桐不貞的原因,一個是為了自己今後的地位,另一個原因,就是袁欣純把自己落子之痛,強加到了傅新桐身上。


    傅新桐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什麽時候嫁入韓家的,而算算日子,袁欣純肚子裏現在應該是有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戲在後頭,今天還有一更。


    第113章


    第113章


    “簡直一派胡言!大家看清楚了,這就是傅家教出來好女兒,自己其身不正,卻還懷疑他人,我倒要問問你有什麽證據汙蔑我純兒?”


    袁欣純有孕的事情,看樣子還沒有告訴袁氏,要不然袁氏不會說的這樣斬釘截鐵,別說袁氏了,就連傅慶昭也被傅新桐說的這件事給驚呆了,十分想問傅新桐連這個都知道,可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想來女兒既然敢說出來,必然心裏是有把握的,傅慶昭知道,自己不在家的這兩年裏,憑著蕭氏的性子,她們不被人欺負,靠的多半是這女兒,所以,傅新桐的能耐,傅慶昭和蕭氏都是知道的。


    隻見傅新桐毫無畏懼,上前一步,目光如刀般盯著袁氏身旁臉色慘白,眼神閃躲的袁欣純,沉聲問道:


    “有沒有這回事,那就要問袁小姐了。”


    袁氏護著袁欣純:“問她做什麽,你隻當每個女子都如你這般不要臉嗎?”


    對於袁氏的言語攻擊,再難聽的傅新桐都聽過,這點程度還不足為奇,依舊目光如炬盯著袁欣純:“袁小姐,你怎麽說?咱們年級相仿,你身世可憐,投奔表哥家,若是與表哥兩情相悅,又何必讓你表哥娶其他女子呢,與你安安穩穩的做一對夫妻不是很好嗎?”


    袁欣純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安,想著就算傅新桐知道些什麽,可是這件事情連她自己都不怎麽確定,量她也拿不出證據來,見到姑母正瞪著自己,袁欣純感覺腹背受敵,她本是袁氏娘家侄女,家道中落之後,父母雙王,隻能來京城投奔這個姑母,表哥一表人才,出身名門,若說袁欣純不想嫁他做妻子,那肯定是假話,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韓家一心想要娶能夠給韓家帶來利益的兒媳進門,她至多也就隻能做個妾侍,而她所仰仗的不過就是姑母的信任和愛護,所以,當姑母怒不可遏要帶人來找傅家麻煩時,她義不容辭一同前來,卻怎麽也沒有想到,原本是來找別人麻煩的,最後麻煩卻莫名其妙到了自己身上。


    硬著頭皮說道:


    “我說什麽?我自來到韓家之後,便鮮少出門,與我表哥清清白白,規規矩矩的,你誣陷我也就罷了,你居然還誣陷我表哥,他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豬油蒙了心才喜歡上你這麽個不要臉的女人,如今你卻還敢說我,若我與表哥不清白,我,我便撞死在你傅家門前又如何?”


    袁欣純到底是個厲害的。上一世將韓家玩弄於股掌之間,把傅新桐害的名聲盡毀,丟了性命,雖然此時年紀還小,但超強的戰鬥力已經顯現出了端倪。把自己說的真如那貞潔烈女一般,不通內情之人見了,隻怕還真相信了吧,畢竟小小年紀就敢用這樣的激將法撇清關係,實在很少見。


    人群中走來一個白胡子醫者,那是城中仁恩堂的老大夫,隻要是京城的人,就沒有不知道這位老先生的,多半之人都在仁恩堂裏看過診,買過藥,大家認出了他,隻見那老大夫來到人群前麵,藥箱由藥童背著,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鬟,那兩個小丫鬟是先前傅新桐讓畫屏安排下去,從側門外出喊來了這位老大夫。看見來的是這位大夫,就連傅新桐都覺得有點驚訝,這大夫不是從不出診的嗎,怎麽今日被兩個小丫鬟一喊就出來了,傅新桐的原本意思,是讓兩個小丫頭到街上喊幾個大夫回來,可沒想到喊來了這位爺爺。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傅新桐就算覺得在奇怪,也得先把事情解決好了再說。


    “說的再多都沒什麽用,袁小姐是否清白,完全可以讓張大夫診一診脈,張大夫妙手回春,是享譽京城的老大夫了,袁小姐給他診治診治,若是沒病,皆大歡喜,若是有病,提前查出來,豈非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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