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聽後,自然高興,臉上笑容綻放:


    “好好好,我不要那些東西了,今年不要,明年也不要了。我隻要那座山。”說到這裏,傅新桐頓了頓,左思右想片刻後,才繼續說道:


    “對了,還是不要麻煩管家吧,如今三嬸娘卸了權,都是老夫人在管事兒,年底府裏事多,管家得幫著老夫人幹活兒,若是真要人去幫我的話,就請安叔吧,安叔做事穩妥的很,娘總放心吧。”傅新桐一直覺得傅慶昭身邊的傅安是個人才,上一世二房那種逆境之下,傅安都能幫著傅慶昭將生意打點的相當妥當,所以,她一個小小山頭的事情,有傅安來幫忙的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蕭氏一愣,沒想到傅新桐早有了想法:“傅安啊。穩妥倒是穩妥的,可是把他支給你,你爹那兒不就沒人伺候了?”


    “我爹明年才考試,商素院的庶務又不繁瑣,可以暫時交給安嬸兒,安叔去幫我忙上兩三個月,也就能回來了。”傅新桐這樣勸說蕭氏。


    蕭氏猶豫著點了點頭:“那好吧,回頭我去和你爹說說。”


    這件事就這麽說成了,傅新桐笑容滿麵的投入了蕭氏懷抱之中,撒嬌道:


    “娘,您對我可真好!”


    蕭氏抱著閨女,不禁失笑:“你這孩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上回壽禮的事兒,若非你這鬼靈精,咱們家現在哪有這樣快活輕鬆的,你爹爹明年殿試在即,若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他,那我可真是難辭其咎,一輩子都難以安心的。本來還在想著,過年的時候,給你買幾套上等的頭麵首飾,如今你既然自己開口要了別的東西,多貴娘都給你買,隻是買了之後,你可不許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種花這種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堅持,花和草都是有生命的,雖然不會像貓兒狗兒那兒叫喚,但它們同樣會渴,會餓,會生病,你養了它們就要好好照顧它們,聽見了沒有?”


    傅新桐靠在蕭氏的懷中,仔細的聽著蕭氏說話,蕭氏的聲音特別溫柔,就和她的人一樣,婉約秀雅,一字一句都印入了傅新桐的耳中,直達心底。蕭氏這番話,若是從前說給她聽,傅新桐一定很難理解,花花草草怎麽會和貓兒狗兒一樣呢,但是現在嘛,沒有比傅新桐了解的更真實了。


    所有的生命都該得到善意的對待,傅新桐今後要做的事情,便是如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成功拉到讚助啦!女主娘是富婆,hin富的那種……


    第37章


    第37章


    有了蕭氏的鼎力相助,傅新桐的包山頭大業得到了飛速發展,傅安確實是個能幹的大叔,在姚久娘的介紹之下,見過那員外郎,原本員外郎開的價格說十一萬兩銀子,傅安最後與之談到了八萬兩成交。


    蕭氏也不含糊,雖說山頭隻有八萬兩,但是她依舊從賬房支出了十萬兩交給了傅新桐,八萬給做她購地之用,剩餘兩萬給她周轉,雖說銀子送到傅新桐手中的過程很輕鬆,但為了這十萬兩銀子從府裏賬房支取,蕭氏與老夫人那兒還有一段說辭,這事兒傅新桐也是後來才聽傅安說起的,總之有些波折。


    傅新桐將這山買下來,自然有了命名的權利,冥思苦想兩三天亦不得果,又去傅慶昭那兒和他商量一番,傅慶昭為了表示對女兒愛好的支持,傅大才子揮毫潑墨,親筆替傅新桐寫下了一副大字——雲熙絕塵。


    雲熙和絕塵是世所罕見的兩種蓮瓣蘭的名字,令懂蘭之人一看便知道這山的來曆。


    傅新桐每天來回山上山下兩三趟,雲熙山地勢頗高,青石板自山腳下綿延而上,走一趟不帶喘、息的話,也得要半個時辰,傅新桐親力親為,就連傅安都欽佩傅新桐的這股子幹勁兒。


    傅安替傅新桐安排了數十名專業花匠,花了十多天的時間,在雲熙山中搭建了花台與景台,雲熙山是一座三麵合抱狀的山峰,山腰如瑤台平起,能建一座不小的山莊,傅新桐的蘭花養在雲熙山的東南方,後麵臨峰壁,隨著日光移動,峰壁前的光照時間不同,傅新桐將蘭花品種一一親自栽種移植,其認真的態度和專業的架勢,令一種行家師傅都紛紛讚賞。


    傅新桐先從皓蘭軒移了兩百多株各色普通蘭花來,都是些蘭花苗,看著特別嬌嫩,花匠們齊心協力,給蘭花苗們搭建了遮風避雨,適合成長的花廊,但那都是養的對環境和溫度沒有太大要求的普通蘭花,而另一些對環境有要求的蘭花,傅新桐則親自設計,利用山裏的有利條件,為蘭花搭建最合適的養花台。


    這是一項費時又費力的精細活兒,傅新桐廢寢忘食的工作了兩個月也隻才完成了一小半工程,而天氣越來越冷,山裏的環境則越來越嚴苛,傅新桐繼續堅持,直到十一月中旬,京城第一場雪下來之後,蕭氏心疼,怕傅新桐身子扛不住,傅慶昭才下令讓傅安將傅新桐強行帶回家去。


    傅新桐遇到了一些瓶頸,也確實需要時間考慮考慮,將雲熙山的事情暫時安排好之後,才勉為其難下山去。誰知道,下山之後第二天,傅新桐就病倒了,可把蕭氏給急壞了,一邊在床前伺候,一邊忍不住埋怨。


    “你說說你看,小姑娘家家的,這樣好強做什麽?山裏多冷啊,又趕上下雪,自己不知道照顧自己,現在可受罪了吧?”


    蕭氏滿心滿眼的全是心疼,傅新桐將自己裹在厚實的棉被裏,一張瑩潤白皙的小臉上現出兩坨不太自然的嫣紅,黑亮的大眼睛也沒了精神,迷迷糊糊的對蕭氏回道:


    “前陣子我也沒覺著身子難受,每天還挺有精神,也不知怎麽回來就這樣了。”


    蕭氏用涼帕子給傅新桐敷額頭:“還是那句話,凡事過猶不及,你能認真對待事情,爹和娘都很高興,隻是也得有個度,有些事兒何必自己去做,我聽春桃和畫屏說,好幾次下著雪你還跑到山腰上去看花台,這麽折騰,不病才怪呢。”


    傅新桐頭裏昏昏沉沉的,蕭氏的生意就好像在門外邊兒說,虛虛實實的,聽著也不是特別真切,但擔憂的語氣,傅新桐還是能感覺出來的,迷糊間對蕭氏安慰:


    “娘,我沒事兒,您別擔心了,我睡睡就好了。”


    蕭氏看著病中的女兒,平時的精神全都萎了,躺在被褥裏虛弱的叫人心疼,一時鼻子發酸,兩行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傅新桐這一病就病到了過年,年二十八,二十九才覺得好一些,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整個人感覺身子都酥了,不過,漸漸回來的力氣讓傅新桐又一次意識到了身體健康的重要。


    傅家準備著過年的事兒,府裏上上下下都挺忙碌的,也就是不管事的二房稍微清靜些,傅新桐還有點鼻塞,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但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大夫也說讓她出門走走。


    傅新桐去了商素院找蕭氏,昨天聽畫屏她們說,蕭氏這幾天都在做鞋麵,因為傅家有正月裏給窮苦人家施粥送衣的善舉,府中娘子夫人,每逢年節都會親手做一些出來,蕭氏也不例外。傅新桐去的時候,蕭氏正在看鞋麵樣式,商素院的花廳裏忙忙碌碌,芳冉在蕭氏耳邊說了一下,蕭氏就抬起頭來,對傅新桐招招手,讓她過去。


    “在你的小院兒裏走走就得了,還到這裏做什麽。”


    放下鞋麵布,蕭氏習慣性的伸手在傅新桐的額頭上探了探,確定沒問題之後,才放下手,讓傅新桐坐在身邊,傅新桐拿起桌麵上的一隻鞋麵,是藍布花紋的鞋麵,百姓們平日裏經常穿的款式,鞋麵內襯後,有一個小小的傅字,城中做善事的人家有許多,便是以這種方式來區分的。


    “房間裏悶的很,我想去雲熙山看看。”一病好多天,山上的花兒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雖說也有專門的花匠留在山上照看,但終究有些放心不下。尤其還有幾株她親手培育的名種,也不知道出芽了沒有。


    但傅新桐濃濃的鼻音一出,都不用蕭氏說話,她就已經預想到結果了,果然,隻聽蕭氏沒好氣的回道:“給我老實待著,等明年春日裏再說吧。”


    蕭氏堅決的話讓傅新桐吸了吸鼻子,想起前幾日自己發燒時蕭氏的擔心模樣,也不敢再堅持了,幹脆留下來,幫著蕭氏給鞋麵兒分類,有男鞋,女鞋,小孩鞋,正忙碌的時候,傅安走了進來,傅新桐以為傅安是找她的,趕忙站了起來,傅安走到她麵前,給她行了禮,問傅新桐病好了沒,兩人寒暄一兩句後,傅安對蕭氏說道:


    “夫人,銀子從賬房取回來了,足三萬兩,已經全都入了賬,除去宮裏的禮品,年裏親戚走動的來往花銷,應該差不多夠了。”


    蕭氏點頭:“哎,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傅安擺手說不敢,神情有些猶豫,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傅新桐善於察言觀色,對傅安問道:


    “安叔,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呀?”


    傅新桐這麽一開口,蕭氏也愣住了,對傅安遞去了詢問之色,傅安猶豫了一下,才歎息說出實情: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今兒去賬房支銀子,拿的是夫人的對牌,管賬的老劉卻不認,非要我去主院裏找老夫人要張開銀的條子,我隻好去了主院,這才耽擱了時候,我就是想問問夫人,是不是府裏的規矩有了變化,我不知道還是怎麽的。”


    傅安這番話說的有些沒底,因為他年前這兩個月都是隨傅新桐在雲熙山的時間多,所以,以為是這段時間府裏的規矩改了,他不知道,才有此一問。


    蕭氏沒反應過來,傅新桐倒是精怪:


    “你取的是哪份錢?跟主院有關係嗎?”


    府裏有三房在,全都說主院管著賬,但每一房的開銷其實都是分開的,若是全家的開銷,那就是公出,若隻是各房私用的話,那取的便是各房存在公中的錢,並不妨礙,每次支取時,並不需要去主院裏開條子才對,所以,傅安這麽一問,傅新桐就想到了關鍵。


    “取的就是二房的銀子,夫人吩咐說今年因為支取了些給三姑娘,所以,年裏的花銷就從她嫁妝裏取,誰知道我今兒去了賬房才知道,說今後咱們二房不管取什麽錢,都得去主院要條子,賬房才給支取。”


    傅安將心裏的疑惑全都說了出來,這下蕭氏就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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