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靈剛剛在遠處看著兩人勾肩搭背,擰眉擔憂道:“他威脅你了?”謝樂天笑了笑,搖頭道:“去照顧何老吧。”謝樂天對她的態度,與何元生對待她的態度差不多,他們總想保護她,所以什麽也不肯告訴他,何靈又感動又憂傷,謝樂天很好,隻是太遙遠,她是他的未婚妻子,卻並不能愛他。其實何靈有點想多了,謝樂天之所以這樣護著何家,無非是看何元生要不行了,何家快成一塊無主的肥肉,他還不趕緊叼進嘴裏?“這是個老饕,”宋慈在車上自己慢慢想著,“嚴冬那條線一年至少兩百個億,這是穩賺的,憑謝樂天的本事,這個數字還能翻好幾番,何家,何家也是他一個好用的殼子罷了,他就是自己不沾手,要一個幹淨好脫身。”好貪婪的謝主席,又悄無聲息地不讓人覺得他貪,在外人看來,他折騰那麽大一圈功夫,全讓何家得了好處,真是有情有義。又要麵子又要裏子,宋慈拿了根煙點了,雪白的煙霧騰起,他露出一點笑容,齒尖咬著煙嘴,覺得謝樂天這樣費盡心思地給自己爭臉真是可愛。狐狸一樣。狐狸當然可愛。宋慈不緊不慢地抽完了一整支煙,車也到了聯合會議的大廈。宋慈下車仰起頭,望著深入雲霄的建築,心想:這樣高的樓,謝樂天能爬到第幾層?嚴冬被召了回來,他心裏很不服氣,也沒法去說,去中頂見宋慈,因為心裏有怨氣,對於宋慈倒不是那麽怕了,皺著眉甚至怒氣衝衝地跟著人往前走,到了一間暗室前停下了。“獄長讓你在這兒等他。”嚴冬‘哦’了一聲。隨後他聽到一聲擊打的聲音,低頭一看,原來是門沒關死,剛好留了個可供偷窺的縫隙。嚴冬把一隻眼睛眯起,透過縫隙去看,因為視角有限,隻看到暗室裏吊著一個麻袋,麻袋裏不知兜著什麽,像是個活的,一條長腿猛地踢上麻袋,嚴冬一下把眼睛閉了起來,飛快地轉過臉靠在牆上,渾身都冒出了冷汗。等宋慈出來的時候,嚴冬已經怨氣全無,哆哆嗦嗦地道:“獄長,我回來了。”“嗯,”宋慈拿了手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回來就好。”嚴冬一句話也不敢說,躬身等宋慈離開後,才見暗室裏的隨從拖著麻袋出來,他不敢問,隻看到麻袋上血跡斑斑就暗自抽了一口冷氣,裏頭無論是個什麽,必定是已經被宋慈踢得稀巴爛了。嚴冬想起當年剛見宋慈的時候,聽說宋慈是個出身普通樣貌漂亮的小子,心裏存了一點輕視,等真見到人之後,那輕視就翻了倍,心想哪有男人的睫毛這麽長,簡直像個芭比娃娃嘛。幸好他沒把話說出口。宋慈每次去一趟聯合會,總是不太愉快,回來要調整一段時間,今天算是調整好了。身上出了許多的汗,宋慈去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嶄新的西服,對著鏡子慢慢地梳頭,鏡子旁邊插了一根頭頂玫瑰樣式的手杖,宋慈慢條斯理地梳了頭,濃密的睫毛眨了眨,在眼下投下一層晦暗的陰影。今天天氣不好,樂天感覺腿有點疼,謝樂天一身的毛病,反正就是無時無刻都不舒服,於是躺在床上睡覺休息。傭人報告宋慈來了,他又慢慢地坐起身,並不下床,半夢半醒道:“讓他上來。”宋慈上樓,推開門進去,見謝樂天大半個人躺在床上,隻有腦袋墊在枕頭上,閉著眼睛,又是一副死了的模樣,微笑道:“謝主席死了嗎?”“宋獄長……”謝樂天睜開眼,聲音中有些困意,顯得不那麽冷淡,倒像是撒嬌,“你每次見我,都要問一遍嗎?”宋慈轉身關上門,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小板子貼在門背後,不急不緩地走到床前。謝樂天睡覺的時候習慣不穿衣服,此刻正是赤條條地落在被窩裏,照例是閉著眼睛。宋慈二話不說,悄無聲息地開始脫衣服。謝樂天閉著眼睛又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感到身上的被子一掀,一陣熱意湧進,溫熱軀體瞬間摟住了他,他猛地睜開眼,對上宋慈黑中帶灰的眼睛,沉默了很一會兒才慢條斯理道:“宋獄長,這是什麽意思?”宋慈埋頭在他鎖骨處深吸了一口,“我今天特地空出一下午的時間,專程來陪謝主席睡覺。”宋慈的身材穿著西服顯得精瘦,脫了卻是極為強壯,貼在謝樂天的身上,每一處肌肉都硬得像鐵。謝樂天再從容,也是變了臉,“下去。”宋慈俯身吻了上去,他今天已經打定主意——睡了謝樂天!有欲望,又要的起,有何不可?謝樂天連呼吸都費勁,被宋慈密不透風地吻著,很快就喘不上氣,胸口痛苦地起伏著,宋慈知道他難受,也並不放過他,直親得謝樂天快昏過去。砂紙一樣的掌心滑過柔嫩的肌膚,謝樂天小聲地哼了起來,“疼——”“這就疼了?”宋慈麵上陰森森道,“謝主席,這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啊。”謝樂天扭動著想躲開宋慈那雙粗糙的手,同時氣息不穩地小聲道:“葛南那條線你自己同意給的。”“我當然同意,”宋慈在被子下把謝樂天當成個大號的娃娃肆無忌憚地揉搓著,“一條線換與謝主席的交情,我還不夠大度?”“宋慈——”謝樂天的要害被宋慈抓住,頭皮都在發麻,心口亂跳,“你、你放手——”“謝主席,千萬別昏,你昏過去我就送你上醫院……”宋慈緩緩道。謝樂天氣苦不已,渾身都被宋慈攥在了手裏,大腦快速地運轉著,口中已放柔了,“宋獄長,我身體不好,你會整死我的。”“不整死,”宋慈親熱地在他唇角親了一口,“我輕輕的。”謝樂天苦笑道:“宋獄長這是打擊報複?”“胡話,”宋慈摟著他來回揉搓,“我不是早說了,我挺喜歡謝主席的。”謝樂天深吸了一口氣,臉也慢慢漲紅了,歎了口氣,柔聲細語道:“宋獄長不要強人所難……嘶……”謝樂天皺起眉頭,低頭將額頭抵在了宋慈的肩上,“疼——”宋慈手裏的小玩意還挺精神,總不可能是他捏痛了,“哪裏疼?”“腿疼……”謝樂天低聲道,“好像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