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眯眼一笑,“說起來,蔣先生昨晚那瓶酒還在我那。”不過打死樂天也不想回酒店吃飯,怕碰上莊牽玉,兩人一言不合又得打起來。許樂天對a市不熟,蔣世昭也一樣,不過他有人,一個電話打過去,馬上就安排好了。樂天坐上了蔣世昭的車,和秦鶴的那輛外表看起來一樣,裏麵卻是要比秦鶴的車幹淨也氣派,最重要的是蔣世昭這個人和秦鶴就不一樣。蔣世昭也看上許樂天了,但他不著急,許樂天和他客氣,他也和許樂天客氣,分寸把握的很好,不會把人逼急了。“許律事兒辦完了?”蔣世昭道。樂天點頭,“挺順利的。”蔣世昭摩挲著膝頭,慢慢道:“現在離婚的人很多啊。”樂天道:“是啊,不過也挺好的,合不來就分開,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蔣世昭偏過臉望向坦然的許樂天,輕聲道:“許律的婚姻觀也是這樣?”許樂天何止是婚姻觀,他對這個世界一切關係的看法都是一樣,合則聚,不合則散,沒什麽感情在他心裏是牢不可破的。即使他現在與高惠和算是熱戀期,他的想法也不會改變,於是樂天點了點頭,溫和道:“我想這是對另一半的一種尊重,如果沒有愛了不如放手讓她去找新的愛人,其實好過兩個人都不開心。”“許律的想法有道理。”蔣世昭滿麵誠懇地讚同道。和蔣世昭說話比和秦鶴說話舒服多了,蔣世昭會順著話頭,既不過分殷勤得讓人受不了,也不會因為接不上話而冷場,樂天和他相談甚歡,上次在飛機上也是,兩人越聊越投機,司機停車了還意猶未盡。下車的時候兩人之間氣氛已經很融洽了,完全成了朋友,肩並肩往飯店裏走。“許律,你一直蔣先生蔣先生的,是不是太陌生了,叫我……”蔣世昭別扭了一下,還是道,“叫我世襄吧。”“世襄,”軟綿綿的調子一處來,蔣世昭人都酥了半邊,可惜不是叫他的名字,便見許樂天麵色柔和道,“那你也叫我樂天吧,我朋友都這樣叫我。”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樂天不用想,一定是高惠和,對蔣世昭露出一個麵帶歉意的表情,拿起手機接通,“喂,惠和。”“嗯,正準備吃。”許樂天接電話的模樣真是溫柔,柔聲細語的,回答的也都是瑣碎的事,臉上沒有半點不耐。“我?我一個人啊。”樂天壓低了聲音,謊話張口就來。蔣世昭在一邊聽見了,不動聲色並且不以為然,狐狸精不會撒謊才叫奇怪。兩人坐下之後,蔣世昭也沒追問他這個電話,和顏悅色地問他有沒有忌口。樂天對蔣世昭的識趣滿意極了,出軌指數瞬間達到百分之五十,而且蔣世昭真的是英俊,臉上受了傷是不羈瀟灑的英俊,濃妝淡抹總相宜啊。蔣世昭這頓飯吃得滿意極了,所謂秀色可餐,欣賞許樂天慢條斯理的用餐也是一種享受,許樂天如同一副會動的畫般活色生香,眼睛、嘴唇、手指的動作都是那樣和諧,令人感到賞心悅目。蔣世昭光看他就滿足了。“怎麽樣,還合胃口嗎?”蔣世昭兩手交叉,放在唇邊掩飾住自己過分彎翹的唇角。“挺不錯的,”樂天優雅地抬起杯子喝了口水,“謝謝蔣……世襄介紹了一家這麽好的餐廳,這頓我請了。”蔣世昭還是第一次被人請吃飯,還是個男的,新鮮之餘又覺得心癢,沒有拒絕許樂天的好意,“那麽,下次我請。”樂天微微笑了下,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很靦腆地將眼睫微垂了垂,畢竟他現在也算是有婦之夫了。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約定回到b市後再見麵,蔣世昭下午還有事,讓車送許樂天回酒店休息,一直送許樂天到了酒店房門口。“謝謝。”樂天回身一手搭在門上溫和道。蔣世昭望著他清秀俊逸的側臉,忍不住伸出了手,在許樂天淡淡的笑容中展臂抱了抱他,動作很快,快得令許樂天來不及反應,“再會。”“再會……”樂天呆呆地望著蔣世昭修長的背影離開,也是被蔣世昭的英俊風度給煞到了。說實話,憑蔣世昭的人品出身和相貌做派,他也能迷倒眾生,不過和許樂天是完全相反的兩種類型。蔣世昭和許樂天吃了一頓飯,走起路來腳步都是飄的,麵上不由自主地掛了一個歡喜的笑容。外出回來的莊牽玉在大堂看到笑眯眯的蔣世昭,不由心中大喊一聲不好,也顧不上說過要見他一次打他一次了,忙風一樣地按了電梯上去找許樂天。樂天還沒從和蔣世昭這頓飯裏回過味來,門鈴就被瘋狂按響,樂天一聽到這狂躁的按法就知道是誰了,幹脆不理,自顧自地收拾公文包。過了一會兒,門鈴不響了。樂天問係統:“莊牽玉是不是還蹲在門口?”係統:“……是。”樂天:他就知道。按照許樂天的記憶,每一次分手都很困難,對方都會死纏爛打很久不肯放手,輕則一兩個月,重則幾年,尤其像這種,許樂天換了個性別的對象,上一個就會特別不甘心。如果現在許樂天換的是男朋友,說不定莊牽玉死心的會快點。秦鶴放走了許樂天後悔不迭,過了一會兒又反省了自己之前表現的太露骨,忙去自己的收藏裏挑了一塊價值不菲的全球限量名表來賠罪,然而到了酒店,一下碰上了靠在門口低著頭落寞的莊牽玉,“莊公子?”“秦總,”莊牽玉等了快兩個小時,也沒等到許樂天出來,心裏很苦悶,身上那點公子哥的棱角都快掉幹淨了,看到秦鶴也沒心思跟他鬥雞,無精打采道:“你來找樂天?”秦鶴將手中的禮盒悄悄往身後藏了藏,“他不在?”莊牽玉抬頭苦笑了一下,“他在,隻是不肯給我開門。”秦鶴也不是毛頭小子了,一看莊牽玉這樣,大概也能猜到他和許樂天的關係,上前拍了拍莊牽玉的肩膀,“兄弟,別這樣,分了就分了,大老爺們,幹脆點。”莊牽玉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幾個月前勸葛啟星的自己,當時自己的態度也是這樣,事不關己無法理解,甚至心裏覺得為了個男人痛哭流涕的葛啟星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