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被他弄得連聲輕叫,最終兩人一齊弄髒了披風,鄭元峰忙將樂天的褲子穿好,為他披上披風,又急匆匆地走出了林子。守衛們一等便是一個時辰,已經有人猶豫要不要抗旨去找,見兩人平安歸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就是聖僧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鄭元峰叫人燒了熱水替樂天清洗,清洗時發覺多日不做,驟然之間來了兩場,樂天還是有些紅腫了。兩人重又躺進了被窩,鄭元峰剛才隻是解了解火,卻是沒與人溫存夠,如今摟著樂天在被窩裏不動聲色地親上幾下,才覺心中漸漸滿足,意猶未盡道:“憐奴,疼不疼?”樂天紅著臉,聲若蚊蠅道:“還好。”鄭元峰也聲音極輕道:“行軍不比宮裏,不能時時養著,又沒有我日日為你開拓,怕是全白做功了,憐奴……不如借你的佛珠一用……也權當養著了……”樂天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小聲道:“不要。”這就是鄭元峰十句裏麵不聽的那半句了,又是裝可憐又是哄騙的最終還是將那串佛珠送了進去。經過從一開始生疏的鑽小樹林,到全部守衛都認為聖僧患有嚴重的便秘,隔幾天就要去方便一個多時辰之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邊境,那個鄭元峰曾說要給樂天獵一匹狼的大草原。第216章 聖僧完春雨過後,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彌漫著一股雨後的清新香氣, 士兵們忙著安營紮寨, 鄭元峰拉著樂天爬上了個小小的山丘,兩人坐在濕潤的青草地上, 鄭元峰沉默地望著蜿蜒到天際的翠綠。樂天因為蓄發所以穿了件雪白的披風罩住了大半張臉,微風拂過, 披風簌簌有聲。鄭元峰歎息般道:“這是朕第一次看到這樣濃烈的綠。”“阿蠻的眼睛也是一樣的碧色。”樂天輕聲道。鄭元峰沉默不語,偏過頭, 對著樂天緩緩伸出了手。樂天遲疑片刻, 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鄭元峰回握住他柔軟的手,神情略顯哀傷, 草原上的風像母親的手一般溫柔,他的心在樂天身邊早已不複從前的堅硬,如今被這風一吹,更是晃晃悠悠地飄散空中,竟生出一股濃鬱的思鄉之情。他分明從未來過此處,卻對此有著強烈的歸屬感,仿佛他天生就該屬於這一片遼闊的草原。“走,我帶你去跑馬。”鄭元峰拉著樂天起身, 命守衛牽了他的汗血寶馬,一手將樂天扶上馬, 自己也坐上馬背。鄭元峰雙腿微一拍馬腹,馬兒便噅噅叫了兩聲,知趣地跑了起來。雖說是禦駕親征,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出征是表態威懾為主,邊境的胡族部落分散,幾乎是不堪一擊,將士們也都懶懶散散。春風和暖,撲麵而來似是在麵目蒙上一層柔軟的輕紗,風吹開了樂天雪白的披風,因為守衛已離得很遠,鄭元峰伸手挑開了樂天的兜帽,烏黑柔軟的短發立即隨著風飄灑在他臉上,蓮花的香氣在鼻尖飄散開,鄭元峰垂首望向滿目驚喜的樂天,含笑道:“喜歡這兒嗎?”樂天點點頭,“這兒很美。”鄭元峰緊了緊馬韁,令馬放慢速度,慢悠悠地在水草豐沛的草原上散步,極目遠眺,碧色的草原上星星點點地似乎還開著些白花。“想看花嗎?”鄭元峰輕聲道。樂天:“都好。”鄭元峰猛一拍馬,身下的汗血寶馬立即嘶鳴一聲,風一般地往雪白處奔去,樂天輕叫了一聲,隨即在自由的風中笑了起來。鄭元峰吹了聲響哨,天空中有雄鷹附和著飛過。在這廣闊無際的大草原上,鄭元峰才仿佛真正找到了自己。碧草中間連綿地盛開著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鄭元峰翻身下馬,俯身剛要采摘,動作忽然頓住,仰首對樂天微微一笑,眉若遠山目似朗星,“不殺生。”樂天坐在馬背上,對他也回以一笑。鄭元峰心頭忽然一燙,走到馬前對著樂天懷著滿腔的愛意展臂,樂天愣住,頓了一會兒才將手遞給鄭元峰,鄭元峰微微一笑,瀟灑地將人從馬上抱下來。兩人牽著手一起看草原上不知名的白花,花瓣通體雪白,一朵四瓣,瞧著平平無奇,在風中搖擺時卻別有風情。“這花中原好像沒有。”鄭元峰柔聲道。樂天點頭,“這世上有太多世人未知之事物,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鄭元峰撇過臉,低聲道:“我沒有那麽多感觸,隻覺這花該叫‘憐奴’才是。”樂天:?我的官方設定不是白蓮花嗎?樂天臉微微一紅,“不好胡亂給花兒取名。”“我覺著很合適,這小花,咋一瞧看著柔弱,使人心生憐愛,但再仔細端詳,根莖柔而不韌,隨風飄搖自由自在,”鄭元峰望向一碧萬頃的草原,低聲道,“君為繁花我為蒲草,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樂天靜靜地沒有說話,對不起,沒文化,聽不懂。鄭元峰也沒指望樂天回答,他是真正的聖僧,心懷的永遠是天下大愛,他的心思在樂天心裏也許永遠隻是無法理解的癡念。那一片花,兩人終究隻是看了看,便上馬回去了。附近部落聽聞大軍駐紮,已慌得不成樣,多少年來,開春打劫邊境城市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習慣,朝廷從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下忽然打到家門口來了,部落們全都慌成了一團,幾位首領聯盟商議如何應對。阿亥巴受到各位聯盟首領的聯合攻擊,因為鄭元峰的母親璿嬪是他的親姐姐,鄭元峰是他的外甥。阿亥巴擁有一雙與鄭元峰相似的碧色眼睛,高眉深目輪廓分明,外族特征要比鄭元峰更加顯眼矚目,他粗著嗓子道:“阿蠻自小長在京城,我從未與他見過。”“那又怎麽樣?!他是不是你外甥?身上是不是流著我們胡族的血?”另一部落首領憤怒地拍了桌子,“他當了皇帝,沒給咱們這些部落半點好處,倒是集結著軍隊來打我們,這是不是有些過分?!”阿亥巴抬起鷹一樣銳利的眼,“那你想怎麽樣?”“我們也不想怎麽樣……”那首領是被推出來做代表的,見阿亥巴態度強硬,他聲音也弱了,“你去出麵和談一下,這事還是算了,打來打去的,剛開春,我們部落的人連飯都沒吃飽,怎麽打?”阿亥巴冷笑一聲,心道飯也吃不飽,倒是有力氣去打劫邊境。但他們說的也沒錯,若真開戰,他們這些小部落無異於以卵擊石,到時流血犧牲的還是部落男兒,確實是該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