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嚶,好丟人哦。”他有偶像包袱。樂天悲傷的心情在下轎時看到張嚴之那一刻頓時雲開霧散!首輔大人穿著淡青長袍便服,長袍紋了銀絲竹葉,端的是飄逸出塵俊朗過人,樂天看著心裏流了三百米的口水。“皇姐,難得出來一次可還有趣?”趙琰也穿了尋常百姓便服,與趙樂天一樣都是朱紅色,趙家人都生得白淨,他穿朱紅像個富貴公子,趙樂天穿一身朱紅搭配血紅大口,頭上還戴著他前幾日賜給他的八寶蝴蝶釵,活像個花癡。樂天艱難地把眼神從談笑風生的張嚴之身上拔走,冷哼道,“有什麽好玩的。”嚴之看我,我今天的妝容你喜歡嗎?張嚴之耳聽六路眼光八方,早注意到趙樂天一直有意無意地在看他,他隻作不知,依舊與同僚談論今年的雨勢。春耕禮開始,趙琰帶頭脫了靴履,踩進了稻田,天真浪漫道:“皇姐,快下來,裏頭軟綿綿的,可有趣了。”樂天:……尼瑪的,搞了半天噱頭,又是焚香又是祭典,原來就是要插秧。本朝民風開放,女子地位不低,露出部分軀體也不要緊,男女大防也不嚴,趙樂天本身穿的衣裙便是露出大片精致的鎖骨。樂天也跟著脫了繡鞋,趙樂天身高不高,腳也不大,因為在外頭,他也沒有像在宮裏一樣把裙子直接提到胸口,而是將裙擺在膝蓋處打了個結翹著蘭花指小心翼翼地踩入田內。兩位領頭的下去了,其他官員也紛紛下田。樂天一下去就發現糟了,雙腳陷在裏頭完全拔不出來了。“操。”樂天小聲罵了一句,又不能真用力去拔腿,畢竟他還是個女的。其他貴族女子也下了田,她們也是此起彼伏地驚叫,互相笑鬧著,也並不真的是以農活為樂,全作踏青遊玩。樂天一個人就他媽很尷尬。趙琰難得出來玩,化身插秧小能手,嗖嗖嗖跑得飛快,眨眼就離開樂天快幾米遠。趙樂天是公主,又剛訂了婚,男男女女都不敢靠近。樂天深吸了一口氣,猛提了一下腿,紋絲不動。“公主怎麽了?”樂天一回頭,又看見了似笑非笑的張嚴之,這人嘴唇兩邊上翹,天生一張笑臉,背著日光仿若天神下凡,樂天心裏被帥得暈了一下,麵上仍是冷淡高傲,“沒什麽。”從趙樂天一下田,張嚴之就開始留意了,見他行動笨拙,麵色難看,偏要裝作淑女模樣,內裏早就笑得肚子疼了,張嚴之溫聲道:“可否需要嚴之幫忙?”樂天向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將目光投在此處,低聲對張嚴之道:“我腳陷進去拔不出來了。”張嚴之在心裏已大笑出聲,麵上仍溫文爾雅道:“公主抓住我的手。”樂天心道:進展好快啊,第一次送花,第二次牽手,這男主真上道嘿嘿嘿。樂天滿臉不情不願地將手伸出,張嚴之拉住他的手,彎腰低聲道:“我數一二三,咱們一同使勁。”“嗯。”樂天低聲道。“一”“二”“三”話音落下,樂天隻覺手上傳來一股難以想象的大勁,再叫上他自己猛地一拔腳,直接‘噗通’倒在了身後的稻田裏。張嚴之在他倒地的一瞬已放開了手,穩穩當當地站在稻田裏眉目含笑,“公主怎麽摔倒了?”樂天躺在淤泥裏,看著張嚴之滿臉的笑意,終於發現了問題,“係統……這人是不是在故意耍我?!”係統:“……咳咳,不知道啊。”哈哈哈哈!這裏的動靜已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其實方才張嚴之與趙樂天說話時,便有人想瞧了,隻是張嚴之積威已久,不是什麽人都敢看首輔大人的熱鬧。“張嚴之!你為什麽不拉住我!”樂天氣急敗壞道。張嚴之仍是要笑不笑的模樣,“嚴之一介書生,不堪重負,請公主見諒。”不堪重負……樂天現在已經肯定確定這是個壞逼了!太過分了!他這幾天頂多也就吃胖了三斤!見樂天躺在淤泥裏,烏發全沾上了泥點狼狽不堪,眼珠瞪圓的模樣,張嚴之終於收斂了笑意,伸手道:“公主,我拉你起身。”樂天瞪了他一眼,“不用你,來……”張嚴之已自己彎腰伸手拉住趙樂天的胳膊,微一使勁就將他整個人拉了起來,輕輕鬆鬆毫不費力。樂天:……說好的文弱書生?樂天怒氣衝衝地推了一把張嚴之,在張嚴之青色長衫的胸口印上了一個大巴掌泥印,借著怒氣,猛地一拔腳,腳上的長襪掉了下來,他也不管,一腳深一腳淺費力地走了上去。張嚴之看著他沾滿淤泥的背影,終於忍不住笑彎了唇,長公主真是有趣。樂天甩了眾人,悲傷地來到小河邊洗腳洗手,遠處禁衛林立,倒是沒有百姓,“我還以為碰上個有眼光的男主了,沒想到是個壞胚子。”逗老子玩呢。樂天對著河麵,發現自己臉上也全是泥點,埋怨都:“人家的妝都花了!”係統:……花了就花了,倒也沒什麽大不了。樂天氣咻咻地坐在河邊,將沾滿泥點子的腳伸了下去,質問道:“那個張嚴之是不是跟趙樂天有仇啊?我現在想想,感覺他誇我妝好看的時候就不是真心的,有點陰陽怪氣。”係統:……什麽人會真心誇你的妝好看啊?係統:“你不是說他對你有意思嗎?”樂天:……滾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