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齊猛地受到啃噬,瞬時張開了眼,林樂天的身體立即暴露在他眼下。火紅的熱藥敷在蒼白若冰雪的肌膚上猶如大片紅梅綻開,那畫麵昳麗可怖,竟有一種受虐的美麗,一時之間,韓齊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張院判見他睜眼盯著看,忙道:“這位大人,你的手勁大,勞煩你運力助千歲爺將藥力推開。”樂天嘴咬著韓齊的手,自然說不出什麽反對的話。韓齊一手被樂天咬住,一手依照張院判的意思貼向樂天受傷的腰際,藥是熱的,林樂天沒傷到的肌膚卻是冰涼沁人、柔軟滑膩,猶如上好的綢緞,煩是觸摸過的人定會愛不釋手。韓齊閉上眼,將腦中胡亂的思緒趕走,放空心思用力去揉。他一用上勁,樂天馬上疼得更厲害,抓著韓齊的手咬出了滿嘴的血腥味。待藥上透,樂天隻感覺去了半條命,韓齊依照張院判的吩咐替樂天攏上內衫,卷好薄被,樂天痛得有些意識模糊,在徹骨疼痛結束前,已張開了嘴。韓齊抽回手,虎口被咬得血肉模糊,樂天嘴角還沾著絲絲血跡,好似抹了胭脂,鮮紅浸潤,雪白的貝齒齊整得藏在兩片紅唇內,一樣沾染著絲縷血跡,瞧著脆弱可憐的很。“大人,你這手?”張院判輕聲道。“不礙事。”韓齊抱起蠶蛹一般的樂天走入內殿,輕輕將他放回龍榻下頭。樂天全程悄無聲息任他擺布,披散著一頭烏發,歪著頭沉沉昏了過去。韓齊凝視了一會兒,心想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也怕疼,還怕得緊。夜也不必守了,樂天這病秧子的模樣,怕是爬也爬不起了,韓齊退出內殿,對仍守在外頭的張院判道:“九千歲不欲陛下擔憂,勞煩院判大人明日一早過來替九千歲換藥。”“是,都聽千歲爺的,”張院判輕歎了口氣,“大人,我替你包紮下手?”“不必了,一點小傷。”韓齊將手收入袖中,拱手轉身離去。張院判遠眺韓齊在黑夜中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好似什麽時候見過。”宮道寂靜,守夜的宮人猶如一尊尊塑像般安靜,仿佛已長在了宮牆上,韓齊受傷的是拿刀的那隻手,傷口碰著冰涼的刀柄微微刺痛,韓齊麵無表情地走著,步子越邁越大。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走過冗長宮道,到了無人處,韓齊才終於停下腳步,一手貼上冰冷宮牆,眸中情緒翻湧。韓齊為皇子時,住在博海閣,那是宮中諸多樓宇中不甚起眼的所在,他的生母沈貴人生了他不到三月就死了,他與宗衍的經曆何其相似,可惜境遇全然不同。十二歲之前,他是默默無聞的皇子,雖無九五之命,亦平安喜樂,然而十二歲那年,他背負著克母之命被封地出京,在驛站遭遇截殺,他心口中了一箭,腿也險些被燒殘,上了戰場之後,更是經曆了無數血雨腥風。韓齊用力捶向宮牆,虎口受傷的皮肉綻開,剛凝固的血跡又悄悄漫了出來,那點疼對他而言簡直微不足道。林樂天……我所經受的苦楚必要你百倍、千倍地償還!樂天一夜沒睡好,夢裏全是草莓被踩爛的情節,醒的時候大驚失色,“係統,我是不是癱了!”腰部以下完全沒有知覺,麻木僵硬。係統:“虐身虐心好玩嗎?”樂天:“嗚嗚嗚……我錯了……”係統輕哼一聲,“沒癱,敷了藥,藥力能鎮靜止疼。”樂天鬆了口氣,“張院判不愧是太醫院的領導,必須賞他。”說曹操曹操到,張院判提溜著個小藥箱趕來了,踮著腳跨入內殿,圓潤的腦袋晃來晃去找人。韓齊披著夜露回殿,見張院判在殿門口撅著屁股,輕咳了一聲。張院判回頭,小聲道:“大人。”韓齊點了點頭,走進內殿,心如止水地俯身要去抱林樂天,沒想到林樂天已睜開了雙眼,定定看著上頭,黑眼珠散漫無光,似夢非夢的模樣。“九千歲。”樂天偏過頭,“幹什麽?”“該換藥了。”韓齊輕聲道。樂天從被窩裏費力地抽出手,在韓齊湊近的左臉扇了個耳光,他沒力氣,一巴掌悄無聲息,比貓撓還輕,韓齊臉都沒動一下,沉默地伸手抱起樂天。換藥時,樂天的腰部知覺又恢複了,驚天動地的疼,拉住韓齊的手猛咬,對係統哭訴道:“我不要跟韓齊虐身虐心了,太踏馬疼了。”係統:“嗬,大象的皮不是很厚嗎?”樂天:“嚶嚶嚶。”一頓折騰之後,樂天感覺自己又癱瘓了,隻好命韓齊先將他送回自己的內院,免得宗衍醒來瞧見他這副模樣大吵大鬧,又叫來了朱楚楚,囑咐她該怎麽說。朱楚楚眼淚汪汪地聽著,咬著嘴唇道:“千歲爺,我回去伺候您。”“不用你,你好好伺候陛下。”樂天淡淡道,拍了拍韓齊的胳膊,示意起駕走人。回了老巢,樂天才稍稍舒了口氣,瞥眼瞧見韓齊抱著他的手上被他咬得坑坑窪窪。樂天躺下後,問道:“疼嗎?”韓齊搖頭,“不疼。”“你低頭。”樂天慵懶道。韓齊依言照辦,立即又被樂天賞了一爪子,他憋住心頭的火,低著頭不讓樂天察覺他受辱的神情。“屬下知錯。”韓齊咬牙道。良久,上頭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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