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外賣和手術器具,以及第一個敢找助教補習的學生,魏拾遺也算是太醫局的名人了。除開幾個和魏拾遺不對付的,太醫局的大多數學生對魏拾遺的感官還不錯,就憑外賣方便了他們的生活,他們就能和魏拾遺好好相處。所以,他們不希望魏拾遺和周走在一起,然後被影響。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過去這麽說。於是,太醫局就出現了這麽一幕,魏拾遺和周穩穩當當的走著,而他們的身邊則或多或少的出現許多學生。如果是在平時,魏拾遺隻會以為他們是從身邊經過。可是人對其他人的視線格外的敏感,魏拾遺也就察覺了哪些打量他們的視線。怎麽回事?魏拾遺心下疑惑,他有心想拉住一個學生問問,卻看到他身邊的周表情不變,神色清冷,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周都不在意,他卻去問,好像有些小題大做。而且周圍的那些學生也沒給他們造成什麽麻煩。想到這裏,魏拾遺就帶著周去找林提舉了。周沒怎麽來過太醫局,對這裏的房間構造並不了解,然後魏拾遺就要給周帶路。魏拾遺和周一起往林提舉那邊走去,在路上遇到了許多的學生,不過隨著他們距離林提舉辦公室的距離越近,那邊的學生越少,等他們到了林提舉的辦公室,已經沒有人在這裏了。林提舉年事已高,並不是時常待在太醫局,隻在有重要事情的時候才會在這裏。這兩天因為王老先生著手處理太醫局增加學生名額的事,所以林提舉便一直就待在太醫局。魏拾遺和周到了那裏,就發現林提舉已經坐在了裏麵,隻王老先生還沒來。王老先生似乎之前已經提前告訴了林提舉,因此林提舉見到魏拾遺和周兩個並不意外,並且邀請他們進去坐著等王老先生過來。魏拾遺是要進去的,可是在他進去之前,他餘光看到房間外走廊柱子那裏有一個人在悄悄咪咪的看他,雖說沒看到那人的臉,但那熟悉的身材卻讓魏拾遺認出了他是誰。“提舉,虞候,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得先出去一下,一會兒再回來,你們兩人先說說話商量商量可以嗎?”魏拾遺禮貌的對林提舉和周說道。林提舉和周都不是會為難人的人,便立刻答應了魏拾遺的請求。出了房間,魏拾遺立刻朝他看到的那個身影走去。那身影見到魏拾遺來了,也立馬從柱子後麵出來朝魏拾遺小跑過去。隨著那人的跑動,他臉上的小肥肉都在顫抖,不是鄭雙成又是誰。鄭雙成跑到魏拾遺的麵前,就把魏拾遺拉到花園裏的假山那裏,低聲的急切問道:“拾哥兒,你怎麽和周走在一起了?”魏拾遺現在還不知道周的確切情況,便微皺著眉不明白的問道:“怎麽了?”他剛問出來,就想起了剛才那些學生的目光,便說道:“成哥兒,這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不能和周走在一起?還有,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書院裏的那些學生為什麽一直看著我們?”“哎!”鄭雙成這才想起魏拾遺失憶的事,急得頭上都出了一層汗,忙解釋道:“這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反正你知道別和周走太近就可以了。”他近日來一直在忙著外賣和學習的事,和魏拾遺也沒走得那麽近,隻知道魏拾遺在忙著成衣店和醫館裏的事情,所以對他比較放心,但他沒想到,這才一月的功夫,魏拾遺竟和宮裏的爭議人物周走在了一塊兒。歎了口氣,鄭雙成就一直勸說魏拾遺和周保持距離,可是任憑他苦口婆心的說了許久,魏拾遺都沒答應下來。見鄭雙成急得不行,魏拾遺才無奈的開口,“成哥兒,我早就已經認識了周虞候。曾經我不是和你說過救命之恩嗎?被救的人就是我,救我的人也就周虞候,所以你讓我和他保持距離是根本不行的。”鄭雙成懵了,當初把魏拾遺從河裏救起來的人是周?接著魏拾遺繼續道:“還有前段時間我弄出來的那個手術器具,也是他府裏的師傅幫忙打造的。”鄭雙成更加懵了,周竟然還幫魏拾遺打造了手術器具,他是知道那手術器具的,學中醫的人雖然沒有配備,但是王助教那院裏都配了,不僅如此,提刑司裏的提刑官和仵作也配了,大理寺更別說,總之很受歡迎。可,那是周幫的魏拾遺?然後魏拾遺下了最後通告,道:“所以,我是不可能和周保持距離,而且他現在也在幫我做一件事,我更加不可能遠離他。”“做人要講良心,他幫了我,我幫了他,我們便是朋友。如果周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我會親自求證,然後決定要不要遠離他。成哥兒,你明白了嗎?”魏拾遺口中的周怎麽和他們了解的不一樣?之前不明白,鄭雙成現在明白,說來說去,魏拾遺和周的糾葛並不是單純的什麽你認識我,我認識你,我們兩人做朋友吧,而是發生了許多的事情才漸漸成為朋友的。咽了咽口水,鄭雙成也知道讓魏拾遺遠離周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咬了咬牙,鄭雙成看了看時間,簡單迅速的把周平生的事情,以及他在朝廷的情況說給了魏拾遺聽,因為要仔細說完比較費時間,現在他卻不得不這麽做了。然後他就走了,他該說的都說了,剩下該怎麽判斷那也是魏拾遺的事。心裏雖然這麽想,鄭雙成的情緒卻久久不能平息,要是那是隨便一個人就好了,可是那不是隨便一個人,而是周,一個在朝廷裏身份地位很是詭異的周。想的事情多,回到學堂鄭雙成的情緒都沒能平靜下來。他坐在位置上正想著,他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個陰影,抬頭一看,就見到付淩然正雙手撐著桌子,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盯著他。鄭雙成心情正不好著呢,當即就冷冷的說了句,“走開!”剛才就是付淩然在旁邊說那些事,他才知道魏拾遺和周走在了一起,現在看來,那就是付淩然故意說給他聽的。付淩然挑了挑眉,冷笑了聲,道:“怎麽?魏拾遺沒聽你的話,生氣了?”“要你管?”鄭雙成站起來,白胖的臉上盡是憤怒,“付淩然,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還有半月就要考核了,別到時候又過不了關!”付淩然聽到這話,氣著了,說道:“我過不了關?說得你好像能過得了似的。你自個兒去轉告魏拾遺,讓他仔細點,別到時候考核過不了,又得罪了人。”魏拾遺成績差,課堂裏的學生都知道,他們也都知道魏拾遺在補習,可是成績差不是一時間的補習能弄上來的,現在他又和周走在一塊兒,嗬,看他到時候怎麽辦。鄭雙成口拙,性子也很溫和,就是個善良天真的小少年,被付淩然這麽說了,他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看著付淩然施施然的回到位置上坐好,他心裏的氣就更不順了。拾哥兒怎麽就不能讓他省省心?鄭雙成現在的心情就跟老父親一樣,平日裏是魏拾遺看起來成熟,他看起來跳脫一點,魏拾遺想得多,他想得稍微少一點。現在卻變成了,他替魏拾遺著想了。說實話這種滋味挺不錯的,但如果不是這件事,鄭雙成應該還挺享受,可現在他享受不起來,反而心裏擔心得不行。而此時,他擔心的人也回到了辦公室,相比較其他人對周身份地位的忌憚,他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有兩個原因,第一是他不圖從周身上得到什麽,第二就是他不進入朝堂當值,未來頂多經營醫館,魏拾遺很自覺,他這技術也不可能當禦醫,所以那些人擔心的東西他並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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