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一旁站著幾人,張公公壓低了聲音,道:“陛下如何?”


    這幾個人全是太醫院精挑細選的太醫,現在都在為這個全天下最尊貴的男人治療:“陛下的情況不是很好,身子每天都在衰弱,若是繼續下去,再過一個月可能不能下床了。”


    病來如山倒。


    皇帝閉著眼,可是耳畔的話卻聽得一清二楚,他輕咳了一聲,緩緩睜開眼:“朕要聽的是這治療的方法。”


    站在最前麵的楊太醫恭敬的跪在前麵,道:“陛下,這病隻能慢慢養。”


    這藥也進肚了不少,可是效果卻甚微,整個宮殿都彌漫著一股藥香味,殿內又是十分暖和,讓人待在這裏麵有些昏昏欲睡的。


    可若是真的放入冷風進來,那就更不行了。再吹吹風,不僅僅陛下身子受不了,可能他們腦袋也要掉了。


    自己的身子是個什麽情況皇帝自己也知道,現在還能勉強在床上看個奏章,可能再過幾天,就不行了。


    這協理之人,該定下了。


    ------題外話------


    _(:3ゝ∠)_嗷嗚。馬不停蹄寫二更。今晚不能再早睡了。我要寫完再睡


    章節 026 密談惹疑【二更】


    這人選必然是淩昔和淩閔兩人中其中一個。


    皇帝心儀的是淩昔,可是又不想白白把這個機會給他,畢竟之前他做的許多事,讓他有些不喜。思量許久,沉聲對著眾人道:“傳我旨意,這段時間由太子監國,由三皇子輔佐。”


    這是決心好好養病,順便培養皇子能力的意思了。


    不過皇帝的旨意還是有些耐人尋味了些,若是太子監國也就罷了,還偏偏要三皇子輔佐。


    聽到耳朵裏有兩種想法,一種是太子和三皇子正在角逐,三皇子是備受寵愛的那個,另外一個則是確定了太子的地位,三皇子為臣輔佐。


    若是後者還好,可若是前者,就有些不好說了。


    讓人不知道該如何站隊了。


    不管怎樣,消息還是很快的就傳開了。淩昔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神一暗,在聯想到那那天淩閔對著自己說的那話,更是忌憚。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淩閔比起淩昔就是個光腳的。什麽都沒有,所以不會有顧忌,用最大的可能來換取皇帝的好感。


    當然,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機會已經到了手裏,難不成要丟掉不成?


    起碼淩閔是沒有這樣的打算的。


    ……


    楚弈言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立刻就有了打算。


    他現在就像是這京城裏的一隻害蟲,專門來折騰事,把事情折騰出來,等著淩昔和淩閔來解決。


    他看得出淩閔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想要爭,想要奪過淩昔身上的光芒。


    這樣的心情,在這個時候,無比適合。


    但也不是這樣就足夠了,若是沒有一點能力,就算是爭也不過是膚淺的爭奪,沒有意義。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來看看淩閔有沒有真才實學。


    *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在得到消息之後,淩昔就偕雲閆歡一起去了養心殿。


    張公公在養心殿內伺候著,門外是他的徒弟,聽到門外的動響,他抬眼看了看方才才睡下的皇帝,搖搖頭,不湊巧。


    主動走了出去,他恭敬的笑道:“殿下,太子妃。陛下才睡著,此時不適合見人。”


    淩昔神色微微一變,轉瞬恢複自然,抿著唇,輕聲道:“孤知道了,那孤晚一點再來。”


    雲閆歡眼波流轉,嘴角輕笑,點點頭,跟在了淩昔身後。


    “殿下,您準備如何對付三皇弟?”出了養心殿的範圍,雲閆歡輕聲問道。


    淩昔瞥了她一眼,聽她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著:“都到這一刻了,殿下,臣妾不想要讓人把這成果奪了”才怪。


    她巴不得淩昔和淩閔兩個人爭,魚死網破也不行,要淩閔死死的壓製住淩昔才行。


    皇帝的態度再曖昧些就更好了。這樣的的話,她慫恿起來,也簡單了。


    淩昔聞言,腳步緩了幾分:“這話別在宮內說了,現在我們要小心,不能再讓人抓到把柄了。”


    雲閆歡笑著頷首,明白淩昔的意思。


    淩昔目光陰沉,忽然開口:“之前查的人查到了嗎?”


    雲閆歡:“查到了,不過那個傳話的小宮女已經死了,臣妾調查了她周邊的人際關係,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的。”


    又是死無對證嗎?


    淩昔眉頭皺的更加緊了,死無對證就代表所有的線索現在全部沒了。一切又回到了開頭,他唇緊繃著:“再查,孤就不信,沒有任何的線索。若是需要人手你就說。”


    雲閆歡樂不可支,不過麵上卻仍然保持笑吟吟的模樣,輕笑道:“好,臣妾若是需要幫助,會來找殿下的。”


    她會把所有沒有抹掉的痕跡,一個個仔細調查出來,然後全部抹掉。這種難得的機會可不好找,還要多虧了淩昔。


    兩人回到東宮,雲閆歡忽然抬起頭看向他:“殿下,現在陛下身體不好了。”


    她忽然開口,淩昔停住腳步斜著眼看著她。


    雲閆歡整理了自己的衣袖,扶了扶發髻上的玉簪,輕歎道:“殿下有空去坐坐嗎?”


    淩昔頷首,狹長的眼眸半眯著,裏麵閃過精光,似乎想要聽雲閆歡有什麽高見一般:“嗯。”


    回到殿內,沒了那寒冷,雲閆歡整個人舒爽的一歎。把身上的衣服褪下,坐在軟塌上,望著淩昔的臉:“殿下,陛下病了,而三皇弟現在太過猖狂了,方才臣妾想了想,若是在這監國的時間裏,三皇弟出了什麽陰損的招數該如何。”


    雲閆歡循循誘導著:“最好的辦法是先下手為強,不能讓三皇子動手,要搶在他前麵。”


    這樣的事情不被陛下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那就弄巧成拙了。


    淩昔眉眼一凜,銳利的目光停駐在雲閆歡的身上,道:“你繼續說,孤聽著。”她說的不無道理,他同樣也不相信淩閔會這麽老實。


    雲閆歡眉眼彎彎,端坐在那頭,賢良淑德:“還有一種方法,順其自然,看父皇的態度。若是父皇還是青睞殿下,那自然好。若不然,就隻能逼宮了。”


    那逼宮二字,雲閆歡說的微不可聞。淩昔一直看著她,瞧見她的嘴型,一下就明白她的想法。


    他似是思忖著這兩條路的可行性,沉默不語,半響才抬起頭:“甚好。”


    他也沒說是哪一個好,但雲閆歡嘴角的笑意拉扯的越發大了,這個男人當真沒讓她失望,一個坑挖好,他就站在邊緣,隨時準備跳下去。


    她看得出淩昔刺客是不會有行動的,因為他心底還有忌憚,但是她並不著急,因為淩昔一旦有了這個心思,她後麵倒騰起來就方便多了。


    雲閆歡可沒忘記,楚弈言在宮外還等著淩昔。還有一個助攻的。


    淩昔深深的看了雲閆歡的幾眼,沉聲開口道:“今晚,孤留在你這兒。”


    雲閆歡的臉上微不可查的一變,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頓時僵住了幾分,那笑意也變得牽強起來。在看到淩昔的視線停在她身上後,雲閆歡抿了抿唇,恢複淡然。


    她臉上帶著些無奈,輕聲道:“殿下,今日臣妾小日子來了。”


    淩昔神色晦暗,他已經許久沒同她歡愉了。前段時間太過繁忙,他每日都在前院,在後宮的日子屈指可數,現在難得想要休息,卻又選了個並不怎麽好的日子。


    他眯著眼:“孤記得,你似乎不是這段時間的小日子。”


    雲閆歡無奈的一笑:“最近的小日子不大規律。”


    “可有找太醫來看過了?”


    雲閆歡笑道:“是這段時間壓力比較大了。”也沒說找沒找太醫。


    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她的小日子很是規律,最近也並沒有發生什麽讓她心情不爽的事情,相反每次設計淩昔,她都能得到一股快感。


    淩昔還在那頭靜默著,雲閆歡主動提議道:“殿下不用顧及臣妾,後宮還有姐妹們等著殿下。”


    淩昔聞言看了她一眼:“閆歡不想看到孤?”生生的把他往外的趕,不知情的或許還以為她有多麽不待見他。


    雲閆歡早已有了想法,麵對他的責問也不怵,反而溫婉的道:“殿下,東宮的子嗣太少了,臣妾還想要看著這後宮的姐妹為殿下開枝散葉。臣妾現在小日子,還是把這機會給其他有機會的姐妹吧”


    她在不在意淩昔從來沒有在意過,不過因為現在她一時的拒絕有些奇怪罷了。


    淩昔顯然被這理由說服,眼底的冰冷褪了幾分,淡然道:“好。”


    近來跟雲閆歡在一起的感覺也很奇怪,好似從崔儀嘉的事情開始,他們之間就變得很奇怪。或許是他單方麵的感覺自己的情緒不大對勁,因為雲閆歡的態度還是通過往日一般。


    從大殿出來,冷風一吹,淩昔思緒也清晰起來。那已經過去了,雲閆歡看不出在意,可心底到底是怎麽樣的,他不得而知了。


    隨意去了一處,這一晚就簡單的打發了。


    雲閆歡喚來初兒,讓人交代了下去,她現在是來了小日子的人,若說誰敢多嘴,那就不用活了。這宮中不需要多嘴的人。


    *


    淩昔和淩閔的較量正式開始了。


    文武百官都默默旁觀著,看著是太子殿下有能力一些,還是三皇子更有能力一些。


    朝中的幾個大臣都成了那評判的人,太子和三皇子處理起事情的結果,他們會來查看。


    淩昔比起淩閔的差距還是有些巨大的。


    他手下有不少謀臣,自己也不是個草包,評判起來這朝中的事情,進退得當。


    而淩閔還是有些嫩,不過漸漸地,眾人就發現淩閔比起他們想象的要強上不少,每日都在快速的吸收著學到的知識,態度陳懇。


    在一些方麵也能有獨到的看法,雖然沒有太子手段圓滑,但也不錯。


    楚弈言每日的任務就是把兩方的表現看在眼底,然後匯報給病臥在床的皇帝。


    皇帝聽見淩閔如此積極,忽然長歎了一口氣,道:“朕是不是不該讓閔兒跟著去治理?”現在淩閔做的越好,往後他選擇淩昔的時候,就會被打擊的越大。


    這並不是個好事,皇家雖然免不了鬥爭,但也不該這般。他不願自己的兩個兒子在這皇位上有多的分歧。他心儀的下一任繼承人,從來都是淩昔。


    楚弈言聽過這話,深邃黑亮的眸子波瀾不驚,回答道:“陛下,已經開始了。就算以後是太子殿下繼位,現在對肅王殿下來說也未嚐不是一個試煉的機會。”


    若是連這個機會都沒了,淩閔哪怕是當上了皇帝,也不過是一個被大臣們隨意帶著走的“傀儡”罷了。


    皇帝靠在床榻邊,耳畔是楚弈言方才說的話,忽然開口道:“讓閔兒來一趟,朕有話要給他說。”


    淩閔就像是對淩昔的磨練石一般,淩昔安逸的太久了,現在需要一個競爭對手讓他那僵住的腦子活動活動,他怕淩閔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有些話,一開始就得說,不然留給人無限的遐想,就容易出事。


    楚弈言從善如流,不一會兒,通知了下去,很快,淩閔身著一身淡青色長袍,身上裹了一件大耄,神色嚴肅的進了大殿。


    他筆直的站在皇帝同楚弈言麵前,眼底還有些許緊張,一開口便事關心皇帝的身子:“父皇,身子可有大好?兒臣聽您要見兒臣,可是有什麽要兒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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